苏乐翻着导航,啧啧道:“这地方真够偏的,要不是哥们是秋名山车神,还真找不到。你说那小子让我们过来干嘛?”
“管他呢,去看看呗。”
我大言不惭的说,苏乐踩下刹车:“你说的是轻松……下车吧,到了。”
我下车伸了个懒腰,不在意的说:“正所谓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该来的你怎么躲都没用。”
“呦呵,咱顾哥也是参悟人生哲理了哈。”
说话的工夫,我已经初步打量过这个地方了。
我还以为那孩子有意要害我们,把我们引到什么山沟沟里,谁知道这里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小区,跟改革开放那时候的产物似的,破的都没法说。
这种建筑一般是给没收入还不愿意工作,靠着打零工过活的混日子人群准备的。
或者是没劳动能力的弱势群体。
苏乐点上根烟,皱眉道:
“那小子不会挖坑等着我们去跳吧?”
“可能性不大,这里毕竟有人,而且他大费周章把我们引过来,肯定不会是杀掉我们这么简单。”
我说着就开始爬楼梯:“再说了,你苏少掌门是得罪人太多了吗?怎么遇见个人就觉得人家要杀你呢?”
苏乐尴尬的挠挠头:“那可不是吗?”
这么一想,确实有不少人等着杀他。
跟我们的情况还不一样,我跟江恒属于是砧板上的鱼肉,人家直接就把要杀我们的想法摆明了。
苏乐是因为被卷入权力的纠纷中,上层的人表面上还跟他笑呵呵的,私底下估计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。
这么一看,妖至少比人光明磊落一点。
至少人家还能跑到我面前说一句:“我准备杀你了,你小心着点。”
这栋楼的人走的差不多了,经常一层楼就剩下一户人家,有些可能就是空楼。这连个电梯也没有,偏偏地址给的地方又是五层,只能骂骂咧咧的往上爬。
第五层破的就更夸张了,地面落了层厚厚的灰,墙面上的小广告一层叠着一层,也已经看不出字迹了。上方的声控灯不亮还好,一亮起来就闪个不停。
这他妈比鬼片还鬼片。
要不是有房间里传出的烟味,我都以为这是人家鬼片电影的拍摄场地。
也不用问是哪一家了,毕竟这一层楼也就这一户住人。
这家装的是防盗门,门框上也贴了不少小广告,还有被撕掉以后残留的胶水痕迹。
门缝里飘出来几缕烟,门是虚掩着的,我心里还有点紧张,毕竟一直爱看悬疑小说,遇到这种情况,里面说不定就是灭门惨案咋咋滴的。
不过好在江恒从来不看这种小说,他敲了两下门,里面传出个浑厚的男音:
“谁?自己进来。”
自己进?
我盯着门缝,里面不断飘出呛人的烟雾。
这人是修仙呢?说真的哥们是真不想进,我都能想象到里面烟雾缭绕的场景了。
苏乐低声骂了句:“这是抽了多少?这人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抽了吧?”
江恒推开门,不出所料,一股浓烟扑面而来,呛的我都睁不开眼睛。
这是一种最常见的户型,两室一厅,一个四十多岁,面色蜡黄,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正躺在看不清颜色的沙发上,看都不看我们一眼,嘴里骂骂咧咧的:“你他妈再拖拖呗,我现在就是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,不行你们把我给弄死,器官拿过去卖钱得了。”
我看着满屋子的烟雾,说得好像你的器官还值钱似的。
江恒顶着烟气艰难开口:“我们不是来要钱的,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行了,去卧室找人,妈的臭娘们,真是没钱就不能活了,也不怕得病。”
他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,我也没想去听,我这辈子都没闻到过浓度这么大的烟味,给我恶心的只想吐。
几乎是逃跑似的闪进卧室,推开卧室门,一口气还没等喘上来,我们仨同时倒吸一口凉气,捂住眼睛:
“姐,不好意思,我们可什么都没看见啊。”
“我也没看见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床上躺着一个女人,一个穿了相当于没穿的女人。
刚才匆匆一眼,依稀辨认出他身上是一件极其暴露的情趣睡衣,该挡住的地方是什么也没挡住。
她嘟囔了声:“现在装上了?带朋友得加钱啊。”
接着是下床的声音,确认没事以后我把手移开,她拿了件男式外套套在身上,她长的不低,外套只堪堪遮住大腿根。
屋里也是烟雾缭绕的,不过比起外面还是犹如天堂。
“啧,不是说让你们去店里等着吗?这么猴急干什么?”
她说着就走到我身边,虽然不能以貌取人,但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:欲求不满的技术工作者。
她长的还算周正,就是脖子上的颈纹因为特殊的工作比正常人深很多,无力的耷拉着。
她冲我们伸出手,红的发亮的指甲看得我直眼晕。
“有烟吗?”
“姐,咱能别吸了吗?我真的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苏乐捂住嘴咳嗽,我跟江恒也只能把口鼻堵住。
这他妈是人能活下去的环境吗?
苏乐这个老烟枪在人家俩面前就跟个新兵蛋子似的。
“小兄弟,你这不行啊。男人吸烟不行,你知道会怎样吗?”
她意有所指的看了我跟江恒一眼,不用她说我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只有苏乐一个人跟个脑残似的,还往下问呢:
“会怎样?”
“会不行……”
“得得得别说了,我们过来有正事。”
我打住,顺便捂住苏乐的嘴:
“不该问的别问。”
“哈哈哈哈有意思,这就办正事了?你们是一起啊还是一个一个来?”
看出来了,把我们当成嫖客了。
我咳嗽两声,正色道:
“不好意思,警察。”
我寻思用警察压压她,让她别那么多废话呢,谁知道这句话说出口,她一愣,随后撒丫子就往窗户跑。
我去?这也没必要自杀吧?
江恒反应极快的拉住她的胳膊,却又因为害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,只拉住了胳膊。
我跟苏乐上前将她压制住,女人拼了命的想咬我们,嘴里大喊:
“我他娘的告诉你们,老娘有艾滋,把我抓了我也不活了,也得把你们感染上。”
“我靠,大姐,没必要吧?”
苏乐眼神示意我想办法,这时候说点什么呢?
“姐姐姐,我跟你开玩笑呢,不是警察不是警察啊!”
她充耳不闻,我都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疯了,直到江恒从包里拿出来几张百元大钞,沉声道:“他骗你的,私家侦探,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“卧槽?小哥这身份更牛逼啊?”
苏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俩,我说你看我干嘛?看江恒啊,他这个撒谎都不打草稿的人。
女人一看见这么多钱,安静下来,将钱拿在手里。
“哎呦,你们早说啊,咱们都是相亲相爱的,有什么不能商量?”
要不说还得是江恒呢,早知道一开始就用这个方法了,一了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