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别的人要见。”她摇摇头,“若有佟府的请帖,不用推。”
落玉什么也不问,听着她的吩咐点了点头。
余嬷嬷从外面进来,“姑娘,侯爷派人来请您去前厅用膳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小厨房做的菜你们分食了吧,落玉跟我过去。”
落竹和余嬷嬷点头。
落玉跟着沈攸宁去了膳厅,除了沈玉然,膳厅一如既往。
见她来,宣平侯神色欢喜。
“宁儿。”
沈攸宁神色自若,“父亲。”
“坐。听管事说,你今日回了一趟国公府。”
宣平侯眼底划过一道精光,脸上爬满了笑意。
“可见着你两位舅舅,他们可还好?”
“二舅舅不在,大舅舅身体尚好。”
沈玉辰坐在一旁,目光总是落在她身上。
看着她和父亲对话,父亲问一句,她答一句,一个字也不多说。
宣平侯也察觉到了,但他不在意。
或者说他从来就不在意沈攸宁对他的看法和态度。
“宁儿,明日可有安排?”
沈攸宁:“父亲有话直说。”
“明日有一贵客临府,他想见你。”
沈攸宁抬眼看他,又看了看萧氏,见萧氏脸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了,心中了然。
看来是有人动了。
还是萧氏不希望自己结交的人。
“好。”
见沈攸宁答应,宣平侯喜出望外,面带春风。
“宁儿不好奇是谁?”
沈攸宁神色淡淡,“明日见了自会知晓。”
一旁的沈玉辰听着两人的对话,敛眸思虑,他很清楚父亲的性子,他这样开心,明日来的人定然身份尊贵。
若他没猜错,应该是宫里的人。
太子和六皇子已然解禁,但以太子与在的关系,若来侯府,他不会不知。
六皇子与父亲没有私交,即便要来侯府见小妹,也不用提前与父亲说明。
母亲逝世后的这些年,父亲在朝堂上一再被弹压。
阿宁回来之后他才松了口气,无法从朝堂局势上分析他靠向了谁。
但……无非是那两人。
大皇子或三皇子。
沈玉辰猜不到,但沈攸宁却已然知道了明日来的是谁。
第二日。
那道红色身影走进侯府大堂之时,便证明了沈攸宁的猜测是对的。
“臣见过三皇子殿下。”
“安宁见过殿下。”
“不必多礼。”
容礼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,见沈攸宁看到自己并无惊讶之色,眼中笑意加深。
她果然不是个‘普通’的女子。
容礼看向宣平侯,“侯爷,今日叨扰,我想讨安宁郡主一杯茶喝。”
宣平侯自然明白容礼的意思。
“这里人来人往不是个喝茶的好地方,府中有一湖心小亭,让宁儿带您过去。”
沈攸宁敛眸应声,“是。”
行步在前,为容礼引路。
三皇子容礼,倒确实是个好人选。
母亲德妃出身百年望族周家,家世显赫不弱于赫连家,尤其这个三皇子自身也出色,在朝政上见解独到,皇帝很满意他。
唯一的诟病,就是他好女色。
而他又正好长了一张妖孽勾人的面孔,成日里流连于温柔乡,是京都红楼的常客。
不论他是真好色还是假好色,沈攸宁都对此人没什么好感。
“安宁郡主似乎不大喜欢本皇子。”
“岂敢。”
容礼上前一大步,歪头看着她清冷的侧脸,神色恣意。
“怎么我也算万花丛中过,姑娘家喜不喜欢我,我还是能看出来的。”
他的语气总带了三分调笑,配上他那张唇红齿白的妖孽面孔,十分勾引人。
“既然殿下说是,便是。”
沈攸宁也不否认。
容礼轻笑一声,“真是放肆。”
到了湖心亭,容礼身边的护卫自觉在亭外守着,落玉却跟着沈攸宁进了凉亭。
容礼看向她,“小姑娘,我与你家主子有话要说,你出去。”
落玉看了一眼沈攸宁。
沈攸宁点头,“你让人去泡一壶茶,再准备一些茶点过来。”
落玉这才点头出去。
容礼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下,面露失望之色。
“真是失望啊,听闻安宁郡主煮得一手好茶,看来今日是无福享受了。”
沈攸宁不答反问,“父亲说殿下想见我,见我之后呢?”
见她毫不拐弯抹角,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,容礼嘴角上扬,眸光微深。
“若我说,我想与姑娘结亲呢?”
沈攸宁摆弄着手中的茶具,看都不看容礼一眼。
“哦?殿下的正妃?还是侧妃?”
“自然是正妃。”
“那文家那位大姑娘,周家那位表小姐,又该如何?”
容礼来了兴趣,凑近她身前,眼也不眨的看着她的眼睛。
“你查了本皇子。她们怎能与你比?你比她们貌美多了。”
沈攸宁这才抬头,毫不退缩地直视他的眼睛。
“貌美?是有用多了吧?”
容礼退回座位,左手撑着脑袋看着她,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。
“不愧是姑祖母教出来的姑娘。”他感慨一声,“聪慧大胆,与京中那些所谓的贵女大不相同。”
比文家和周家那两位……
不,比他见过的许多女子都有趣多了。
“你今日见我未见惊讶之色,是猜到今日来的是我了。”容礼抿了口茶,“我很好奇,郡主的想法。”
“我有设想入京后,谁会是第一个找我的。”
“昨日父亲告诉我今日有贵客临门,我原以为会是太子,毕竟兄长自小是太子伴读。”
“可兄长似乎并不知晓是谁会来,所以便不是太子。”
“至于大皇子,他不会直接上门来见我,太显眼了。以赫连贵妃的性格,怎么也得妥善安排好了才会通知我。”
“而行事不拘一格,敢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的关注之中来找我的,只能是你了,三皇子。”
皇帝赐封沈攸宁郡主,是一种信号,一种所有人可以去尝试接触沈攸宁的信号。
但不是所有人都敢做这个第一人。
三皇子容礼,则是敢做的那个。
“你倒是把宫里的人都了解的很清楚。”容礼笑着。
“不然,我如何能与诸君共执棋子?”
“哦?”
容礼脸上带着笑意,眼底却带了一丝不屑。
“你倒是很有自信。”
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女子,当年姑祖母没能做到,如今的沈攸宁也不一定能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