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的盛云溪知道父亲的打算后,就决定离家出走。
自她出生以来,这还是她头一次离开京都,在抵达离京都最近的城池后,她停留下来游玩,也不知为何便被人盯上了。
回客栈休息当晚,她睡得很沉,等醒来时双手被绑,被他们带去了朝阳城。
盛云溪垂眸有些失落,“原本听了你的劝告,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,尽量不露财。”
“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盯上我。”
后来,她想过办法逃走,但那伙人看守很严密,她们之中有人出逃,但不出一炷香时间又会被抓回去。
她是在第七天尝试逃跑的,就在她快被身后那群人追上时,是顾竹衣的人从天而降救走了她,避免她再被带回去。
“她的人救了我之后,就把我送到了顾竹衣身边,不用我说似乎也知道我的身份。”
沈攸宁闻言,手上还捏着顾竹衣留下的那张信纸。
她将手中的信纸交给落竹,“去核实一下消息。”
落竹接过,打开。
【任务:殷川城十里巷,勿伤家中妻儿,他左脸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,姓宁。雇主:苏若华】
落竹神色微惊,洛家主母苏若华买凶杀人,对象是宁姓人。
结合之前付忠吐出的消息,这条消息几乎坐实了苏若华是萧氏背后之人的可能性。
可是,这是连她们都没能查到的消息,她从哪里截来的消息?
落竹瞬间就明白了沈攸宁的意思。
核实消息,不止是合适这张信纸上的消息,还要核实有关顾竹衣的消息。
这个人不止她们之前查到的那样简单。
沈攸宁看向盛云溪,“这几日好好休息,什么时候想回家了,差郡主府中的车马送你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
安排好盛云溪的住所后,沈攸宁这才坐下来静静思索着今日得到的消息,缠在左手上的念珠滑落在掌间,随着她的思考被她捻动着。
顾竹衣只身前来,身后只带了一个盛云溪。
见面便给了她一个极大的消息,有关于萧氏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。
又告诉她,燕京的女子们处境危险,这起拐卖案牵涉极广,那些人目的不单纯,甚至扎根在京都。
若顾竹衣传递的所有消息都是真的,那么这个人一定还有别的身份。
她一点也不像个庶女,慵懒从容,胸有成竹,肆意过于盛云溪,傲然胜过自己。
真是,奇怪的一个人。
她身上似乎有着一个又一个的谜团。
沈攸宁无奈地摇头,只是她表现出来的这些,已经让她相信了这几件事,甚至,确实让她动了与这个人合作的心。
春香楼烧毁之后,京城有多股势力探查春香楼,目的未明。
而且顾竹衣也没能查到更深入的东西,这说明拐卖案的背后牵扯一定很深,真要查说不得会引得朝堂动乱。
这也是顾竹衣找上她的原因之一。
只不过,她的确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,但这并非尘埃落定的事实,她算不得最好的人选。
以她的能力,要说服几位皇子并不算难事,他们查起来也要比自己更方便。
除非……
沈攸宁抿唇,除非这个案子或许与那几个皇子有关。
这会是顾竹衣隐瞒的消息吗?
她摇了摇头,拐卖案的事急不来,等核实顾竹衣的消息之后,她大约是会将所有消息与她共享的。
这样想着,沈攸宁起身带着落竹朝郡主府的一处荒废的储物房走去。
被落竹扣下来的那群劫匪和崔嬷嬷,都被关在那里。
而此时的崔嬷嬷被麻绳绑着,嘴里塞着一块抹布,窝在储物房一个小角落中,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害怕之色。
这几日他们被关在满是灰尘的储物间里,看守他们的人送来的水和食物很少,都是直接灌进嘴里的,塞完就走,从不回应他们的话。
周围是她见过的那些劫匪,都和她一样,手脚上都绑了麻绳。
他们尝试过很多次想要解开或者找东西割断麻绳,但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有效的法子。
绑住他们的绳结是他们不曾见过的,解不开。
她不知道抓他们的人是谁,但她现在害怕死了。
周围那些人都是真正的贼匪,当初是她去周旋这些人,所以她很清楚这些人的来路。
连他们都被抓来了这里,甚至没有办法逃走,她不会死在这儿吧?
嘎吱——
年久未修的木门发出尖锐的声响,一只脚从门外伸进来。
屋内所有人都没精打采的抬头看向进来的人。
那群贼匪离门口近一些,先看清了进来的两人,神色既诧异又惊恐。
是那天,一招秒杀老大的女人!
崔嬷嬷也看清了来人的模样,她脸上闪过多种情绪,惊讶,害怕,恐惧,最后却全都消失,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,就连一直害怕的情绪都消散了。
沈攸宁看在眼里,眼底划过一丝嘲讽,“把她带到隔壁。”
落竹走过去,扯住她的衣领就把人拎了起来,跟着沈攸宁去了隔壁。
只留那一群贼匪面面相觑,不明所以。
崔嬷嬷很配合,没有反抗,也不害怕,一双小眼睛看看前面的沈攸宁又看看旁边的落竹。
先前不知道是谁把她绑来,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才害怕。
此时大姑娘露面,她倒是不怕了,她可是知道不少事情的,都是大姑娘想知道的!
储物房和隔壁的房间在一处,是郡主府中角落里的一栋屋子,该是之前的主人也不曾修缮使用过,所以里面都囤积了很多灰尘。
上回沈攸宁来的时候也看了一眼,并没有浪费人力来修缮此处。
进了隔壁的房间,沈攸宁踏入屋中便转身看着一脸镇静的崔嬷嬷,落竹把门带上,而后扯掉了她嘴里的抹布。
崔嬷嬷不说话,明明是阶下囚,却偏生拿着架子等着沈攸宁主动开口。
“你若不开口说话,往后也不用说了。”
崔嬷嬷在听到沈攸宁的声音的一瞬脸上带着喜色,自以为她先开口就落了下风。
可在听清她这一句话时,愣了一瞬。
什么意思?
下一瞬,她的呼吸变得困难,脸色一瞬间苍白,粗短的脖颈被人死死掐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