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沈攸宁的归处定了,他们便可以转争夺为杀意。
杀了她,谁也不会得到她背后的势力。
沈攸宁明白,容臻正是担忧这一可能成事实,才会一直不向皇帝请旨赐婚。
从江南回到京都后,容臻便在尽力扩大自己的势力,如今只差一道功绩,他便可以借机求娶,届时他羽翼丰满,也能更好的保护她。
沈玉辰听着她这话,面色微沉,“你放心,哥哥一定会护着你。”
见气氛有些沉重,容臻开口说道。
“坏消息都聊完了,咱们来说说好消息。”
“因敦亲王府一案被贬的薄景铄官复原位,系刑部侍郎一职。在宝灵一案结束后,他主动找过我。”
沈攸宁挑眉,“他这是明确站队了?”
“不错。”容臻颔首。
“不过,薄家并非世家,薄景铄也是靠着能力才能担任侍郎一职,对你的帮助算不上大。”
沈攸宁眸光微动,“况且,刑部尚书是容礼的人,他在张大人之下,行事总归要受到桎梏。”
“我口中的好消息,是他此次也与容礼一同负责查那桩案子。”
“张大人毕竟担任尚书一职,平日里手上案件无数,若非案件涉及亲皇贵胄一般都交由两位侍郎处理,不过其他案件都视情况而定。”
“这一次,是父皇钦定薄景铄去调查此案,要他尽快查清。”容臻道。
沈攸宁眉目微顿,“可这个案子与京都拐卖案是一桩的话,恐怕并非短时间能查清的。”
从十五年前就已经出现的女子失踪案,到如今的女子拐卖案,时间跨越这样大,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,这不是一件好查的案子。
薄景铄与容礼同查此案,有利有弊。
“左右有他在我们也能清楚失踪案的进程,若与拐卖案两案并查,你我便能从此案中分一杯羹。”
沈攸宁点头。
三人在凉亭中闲聊许久,容臻在侯府用了晚膳才离开。
用膳的时候,宣平侯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,只是沈玉然有些沉默,目光在沈攸宁和太子之间来回打量。
她垂头安静的扒着饭,掩下了眼底的疑惑。
殿下没告诉她今日要来侯府?
明日约见殿下问一问。
送走了容臻,沈玉辰看着缓缓暗下来的天空,看着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侯府,他没由来的有些失落。
“小妹,京都还能平静多久呢?”
沈攸宁认真考虑了一下,“约莫就这两个月了。”
锦祈来使燕朔,定然没有怀什么好心,大皇子又并非是个谨慎细心的性子,恐怕是要出事的。
燕京的天,如今也有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味道。
沈玉辰看着她,“我不会让你,也不会让侯府出事。”
沈攸宁沉默了半晌,轻声答他,“很多事都不是兄长的错,兄长不能把一切都揽在身上。”
“而我,不是只能依靠兄长才能存活的人。”
“我也可以做能庇护兄长的人。”
沈玉辰一怔,她的声音很轻很低,但其中却蕴含着使人安定和信任的力量。
他轻笑一声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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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辰时末,沈攸宁带着落竹前往京兆府。
她到京兆府时,门口的衙役将她拦下。
“来者何人!?”
“我家姑娘乃是安宁郡主。”落竹道。
“参见郡主。”
昨日三皇子殿下便交待过,若是安宁郡主来,就带她去找他。
门口有两名衙役看守,其中一名衙役上前引路,“郡主同小人来。”
沈攸宁跟着衙役走进京兆府大堂,穿过大堂,容礼已经等在后院中。
“见过三皇子殿下。”
见到她来,容礼眉目微挑,脸上携着几分笑意,眼中含着三分情意。
“我往侯府送了那么多帖子,郡主真是好狠的心,竟是至今才来见我。”
沈攸宁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却也扛不住他这样说话。
“殿下若不想同我好好说话,今日便当做安宁不曾来此。”
“诶!”容礼摇了摇头,“来都来了,怎能让郡主就此离开?”
他带着沈攸宁来到早就布好冰鉴的堂屋,示意他入座。
“殿下约我到京兆府,总不能只是说一些花前月下的话吧?”
容礼看着她,语气笃定,“昨日太子殿下去侯府不是见沈玉辰,是去见你的。”
“看来他也急了,怕是将昨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与你说过一二。”
“我约见你,是怕你被他三言两语蛊惑了,那我可是要失望的。”
“他那个人,惯常是一副正义凛然和如春风的模样,最能骗你们这些大家闺秀了。”
沈攸宁心想,这人演得没完没了了,话里话外都在阴阳容臻。
“殿下多虑了,若要说起花言巧语,太子殿下怕是拍马也赶不及殿下的一半。”
容礼哈哈笑了两声,“也就是你会把本皇子的话堵回来。”
“行了,只要你没有与容臻订亲,本皇子都不在意的。”
他的眼中划过一道暗光,若沈攸宁与容臻定了亲,便也就没必要留下她碍事。
“我今日约你来,是想邀请你一起来查一桩案子。”
“至于是什么案子,想来你从太子和你兄长那儿已经听说了。”
沈攸宁挑眉,“这样大的案子,这样好的机会,殿下竟然让我参与进来么?”
“这样大的案子,独吞是会犯众怒的。”容礼眼中闪过一道精光,“如何?郡主可愿参与其中?”
“此事重大,殿下不如与我仔细说说案件,我再考虑一二?”
沈攸宁并未直接回答他,瞧着容礼的模样,应该是查到了什么线索,涉及到皇城关键人物,想拉她入局。
既然如此,她多问几句,他不会拒绝。
容礼盯着她看了许久,见她神色大方从容,根本看不出她的意图。
“关于那桩女子失踪案,郡主从他们那儿知道些什么消息?”
“殿下与刑部同查一起女子失踪案,此案是一桩陈年旧案,最早失踪的女子已有十五年。”
“就这些?”容礼挑眉。
“嗯。”
容礼咂了咂嘴,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。
“我与京兆府尹将刑部和京兆府的卷宗全部整理了一遍,京都失踪女子案,跨越十五年。”
十五年前第一桩失踪案起之后,时隔三个月才有第二起,而后每三个月一起,长达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