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妙欢点点头,眼睛里盛着对兄长的信任和欢喜。
沈攸宁在一旁看着这两兄妹,眼中也满是笑意。
妙欢和初见时候的样子变了许多,原来眼中总是怯怯的,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,干瘦干瘦的,总是会让人忽略她。
可现在,脸颊也圆润了一些,大大的眼睛变得有神,亮晶晶的。
许是近些日子和盛云溪、静仪她们走得近,整个人看着灵动了许多。
佟维翰看着她,“妹妹,你去前面要两坛上好的酒来,挑一坛烈酒,挑一坛你们女子喝的酒。”
佟妙欢眨眨眼,看了一眼一旁的丫鬟,“啊?不能让云织去吗?”
“你带着云织一起去,听哥哥的。”
“哦,好吧。”
佟妙欢带着云织出去,佟维翰扫了一眼落竹,知道那是沈攸宁的心腹,也就不避讳她。
“宁无双,我心里有件事,一直放心不下。”
“是妙欢的婚事吧?”
佟维翰点点头,“我当年离开的时候,让四爷震慑过那姓佟的,让他不许把妹妹嫁了。我也是才知道,四爷他……”
佟维翰想到四爷跟他说的话,他就有些无奈。
“他竟然跟姓佟的说,妙欢以后是他的人……”
“这倒是他能干出来的事。”
沈攸宁眉目上挑,禁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我道你那个父亲对妙欢不管不顾这么多年,怎么偏生没有给妙欢相一门亲事。”
“可如今妹妹已经十八岁,寻常人家的女儿早已定亲成婚,她如今可怎么办才好?”
佟维翰一筹莫展,“都怪我,耽误了妹妹。”
“只要你争气,她就是再过两年成婚,又能如何?”
佟维翰展眉,也想清楚了其中关窍。
“对啊,只要我能立下战功,自然能求皇上指婚,这样不管妹妹什么时候出嫁,也没得谁敢看不起她!”
“对喽。”沈攸宁笑笑,“若你能立下此等军功,有你在前头立着,谁还敢小瞧了她不成?”
“还是你清楚。”佟维翰勾唇笑着,眼中带着一丝好奇,“听说皇上为你和太子赐婚了?”
“嗯。”
佟维翰感慨一句,“昔日好友摇身一变就成了顶顶尊贵的太子妃。”
“你成了太子妃,四爷怎么办?”
“怎么?我给他出谋划策,替他冲锋陷阵,还要我搭上一辈子?”
沈攸宁摇摇头,有些诧异,“四爷没同你说过掏心窝的话?”
“怎么没有?”佟维翰否认,“我和四爷喝酒的时间,可比你俩见面的时间都长。”
沈攸宁满脸的不相信,“不知我的身份便罢,连我和四爷的关系你都不知,怎算得上四爷的心腹?”
佟维翰:“……”
“肯定是你嘱咐过的,四爷这人吧,只要答应了的事儿,口风比什么都紧。”
“行了,不说这些了。”
沈攸宁赶忙叫停,不与他再争论下去。
“他应该也已经在回京都的路上了,锦祈突然要来使燕朔,你知道其中内情吗?”
佟维翰摇摇头,“我知道的不多。”
“你是清楚,这些年锦祈和我朝边界上总是有摩擦,四爷镇守在边界上,这些年赢多输少。”
“一个月前,锦祈突然派人说和,四爷斟酌之后,表面上答应,实际上一直留意着锦祈的动向。”
“也就是那个时候,锦祈表露出要来使燕朔的意图。”
“四爷奏请圣上,圣上点头才给的回信,至于锦祈究竟是为什么来燕朔……我出发之时,四爷应该已经在查了,但我不知道结果。”
沈攸宁应声,“知道了。”
“我听说接引来使的事圣上交给大皇子了,你问我这些,操这个心做什么?”佟维翰疑道。
“锦祈从来狼子野心,突然停战本就是事出反常,如今又要来使燕朔,难保不会引起什么祸端。”
“你和四爷说的一样,所以四爷才奏请回朝,让镇国将军镇守边疆。”
沈攸宁垂眸沉吟道,“照大军行进速度来看,太后生辰之前,他应该能回到京都,此事我届时问问他。”
佟妙欢带着两坛酒回来,便见两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“发生何事了?为何你们两人的神情看上去都这样沉重?”
“没事。”佟维翰摇摇头,从她手中接过酒坛子,“宁无双,喝哪个?”
佟妙欢连忙从他手中抱回来一坛酒。
“这是果酒,更适合我和郡主,那坛烈酒哥哥你自己喝吧!”
佟维翰诧异地看向沈攸宁,“你的酒量可是不输四爷的,怎么还喝起果酒来了?”
“今时不同往日。”沈攸宁看向佟妙欢,“我陪妙欢喝两杯果酒就是。”
三人把酒言欢,佟妙欢问起佟维翰从前的事情。
他烈酒入喉,说起战场上的事来滔滔不绝,听得佟妙欢跟着跌宕起伏的故事惊声连连。
沈攸宁眼中带着笑意,也有些怀念那时的日子,虽说日日浴血,但周边的众人都是真诚肆意的,比起后宅的日子,可要舒心许多。
佟维翰感叹一句,“可惜妹妹你无法亲眼见过边境的风光。”
“是啊,可惜我只是女子之身,无法远赴边关和哥哥一起。”
佟妙欢有些失落,看向沈攸宁的眸光中带着好奇。
“郡主,你身为侯府嫡女,怎么会去战场与我兄长相识呢?”
沈攸宁想了想,“说来惭愧,那时年少气盛,想效仿祖母提枪安边境,偷偷去了边境。”
“她那时才多大?当日就被四爷发现了,可吓坏了四爷,来了这么个小不点。”
佟维翰想起那时的事也有些惊叹,“也不知她怎么说服的四爷把她留下。”
“但后来却证明了四爷的决定一点儿也没错,她就像是初初上战场的四爷一样,人小鬼大,谋略过人。”
佟维翰想起沈攸宁在边疆战场上的作风便十分敬佩,那模样,说是翻版的四爷也不为过。
“郡主真厉害!”佟妙欢由衷的感叹道,“况且郡主如今方到及笄之年,我如今都见不得血腥,那时的郡主才不过十二三岁!”
“他夸大了。”沈攸宁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佟维翰,“那时年纪小,四爷怎么可能放心让我上阵,正经战役也就上过一场。”
“其它时候,大多是在军营里替四爷跑腿。”
佟妙欢被她的话逗笑了,佟维翰笑开了,灌了两口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