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于被分手了,在爱上那刻她就有这种预感。
整个恋爱过程她都很害怕分手那天的到来。没想到这天到来时,没有哭闹、没有失眠,没她以为的那么痛苦。
既然失去爱情不痛苦,那这还是爱情吗?爱不是痛彻心扉、不是轰轰烈烈、不是欲仙欲死吗?
恋爱中应该是幸幸福福,分手后应该是痛哭流涕。这是她以为的爱情摸样。
“看来你确实没有爱过我。”分手后一个礼拜,前男友打听到她既没有找朋友哭泣倾诉,也没有请假休息独立疗伤,像没事人一样上班后发来消息。
她不知道如何回复,她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爱过了。她太安静了,不痛苦也不欢快,安静的有些不可理解。即使分手不是痛苦的哭闹,潇洒些也该是另结新欢或者开开心心。
朋友们都不知道她失恋了,即使前男友打听消息才知道分手了,但也还是认为只是闹冷战而已。
可冷战持续了一个多月,她还是那样安静,前男友发的消息她不回,电话不接,于是朋友们频繁的来询问她。知道还没有复合时,朋友才觉得有些慌,担心她是憋着要出问题。
朋友轮流来看她,观察她的反应,怕她是伤的太深成了抑郁症。但她太正常了,似乎失忆了,失去了那两年的恋爱记忆。
为了测试她是不是失忆了,一个朋友假装和她翻相册,故意让她看前男友的照片。
她看了一眼,依然没有反应,确实像陌生人一样。朋友故意她:“陈昊还联系你吗?”
“还联系,发过消息也打过电话。”她说。
“想复合?”朋友继续问,心想这不是没失忆嘛。
“应该不是,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安静。”她又说。
“原来你知道自己太过于安静了呀!我们都担心死了,怕你出毛病了。”知道她很清醒,如释重负,可也更加迷惑了。“你安静的有点不正常,超乎理解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我以为我会很痛苦,会哭,会去喝醉,会找你们大骂爱情是狗屎。可我就是不想,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。”一个月来,她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话,说完后她感觉没有力气了,很想睡觉。
夜间,她突然醒来,对朋友说:“我想去易镇,我梦见那里了。”
朋友迷迷糊糊说:“好啊好啊,出去转转也好。”
等朋友睡醒时,她已经出发了。给她打去电话责备了一番后只得让她每天汇报,确保安全。“挺省心一个人,怎么突然这么冒失了?”朋友还是觉得和她的失恋有关。可能需要自己疗伤吧,那么就给她时间和空间吧。
易镇是南方的一个城市,在她初中时在杂志上看过,被那昏暗的光,泛着银光的水以及两旁错落的小房子吸引。曾经有那么一瞬间,她可能想过要在结婚蜜月期去,也可能没想过。
一直到夜间近十一点,她才到了易镇,可发现还没有预订住宿。易镇的路灯晚上十点就都关了,小镇的人们习惯早睡早起。
她从车站出来,在月光的指引下走进小巷,寻找着会亮着灯牌的旅店。可能小镇是欢迎她的,很快她就看见一个宾馆“聚福酒店”。
听起来就感觉踏实幸福,她加快脚步想赶快进去办入住休息。辗转了飞机、火车、汽车,除了船,把交通工具一整天就坐了个遍。
前台后一个长椅上,一个大叔已经打着呼噜了,桌上的牌子写着,“入住旅客叫请即可。”
酒店有叫醒旅客的服务,没想到这里是叫醒店家服务,她觉得很好笑和可爱。但看大叔睡的如此甜美,也许在做好梦,她有点不忍心叫醒了。可不叫醒他自己就没地方睡觉了。
“大叔、大叔”她轻声叫,大叔没有反应,只得提高嗓门“大叔,住店!”
“嗯嗯嗯,来了来了。”虽被从睡梦中叫醒,可大叔不急不燥,温和的应声着从椅子上醒来。
大叔的眼神从她旁边移过,又看向门外,“就你自己?”
“嗯,就我自己。”她本想撒个谎,说明天还有人要来,这样可能安全些,但觉得大叔是在关心她,不像是坏人,她选择相信大叔,相信这个店。
“那我得给你安排个一楼的房间,新换智能门锁的房子,一楼人多,我也在,还安全些。”大叔带上老花镜操作电脑,登记她的信息,一般有些责怪她说:“大晚上自己一个女孩子来,你也太胆子大了,多让家里人不放心,不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,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,生命只有一次,没有过不去的事。孩子大了就是这样.......”大叔责怪着她也责怪着现在的年轻人,还责怪自己的孩子。
原来大叔的孩子选择了潜水员这个职业,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进行海底探险,这让他很不放心。“去年受伤了,回来修养,还说以后干不动了就接班开酒店。尽骗我,就是想让我少说他。”
听大叔这么絮叨了,她感觉安全温暖,更加的困了,但是不催大叔,看他像小孩子一样按键盘。“输入密码吧,可得记住,忘了就进不去了,还得让公安的人过来。”
她输入了密码,只是顺手输入的是前男友的生日。惊愕自己的这个举动,回到房间后冲了澡,本该舒服的睡觉,可却辗转睡不着,“为什么会输他的生日?一个月都想不起他,这时怎么满脑袋都是他的样子?”她责怪自己、询问自己,这时她反而才想哭,但压在心里说不清楚的东西阻挡着眼泪。
一夜无眠,看着窗外草地上光线的变化,原来月亮的光也是照耀着大地,只是没有太阳那般炙热,人们才忽视了月亮,把一天分为白天和黑夜。
一朵花儿悄悄绽开了花瓣,花骨朵是白色,里面的花瓣却是粉红色,吐露淡黄的花蕊。晨曦调皮的到来,改变花瓣的颜色,加了蓝色和紫色。小草没有美丽的花朵,却有清新无可替代的香气。她看着入迷,太阳给趴在窗边的她盖了温暖的被子,小鸟唱起歌曲哄她入睡。
醒来时已是傍晚,肚里咕噜噜叫唤着,她顾不上洗漱,换上衣服就出了门。
这时候醒来是对的,正是镇里人的晚饭时间,而各个饭店也是各显其能,到处散发着食物的美味。
她寻迹在美食的路上,感觉一条街的食物都想吃一遍。看见卖小吃的店,各样小吃来一块,店家都揽着她说吃不下的。“不会不会,刚开始。”她嘴里塞着、手里拿着、怀里抱着,一边走一边吃,一边吃一边看。吃着嘴里的,望着锅里的就是这样。
不光胃里没有食物,整个肠子都感觉没有食物,要填满,必须一条街。她开心的享受着美食的照顾,心情好了很多。这样总该不会想起前男友了吧,她心里嘀咕着。
殊不知,越抗拒越猛烈,她更想他了,想和他一起分享美食,那美味会加倍。想着想着,她出现了幻觉,他就站在身边,拿着自己抱着的一堆美食。
“你看,陈昊啊,幻觉都是你吃我东西。”她笑着说着,“幸亏好吃的东西多,你就吃吧,咱们去前面继续吃。”
一路上,她时而望着身边的陈昊,时而自言自语的说着早上看得美景,“太美了,你要是在的话肯定会唱着歌。”
陈昊不说话,就听着她说话,在她身边,也不喷她。
果真快吃到了街尾,就有一家店飘出香味,是一张超大的肉饼,“我要半张!”她对老板说。
“半张没法卖,只能一张。”老板敲着酥脆的肉饼说,“一切就碎了。”
“可我也吃不了啊,”她犹豫着。
“你两人吃不正好吗?”老板看着旁边说。
她扭头看着旁边龇牙笑的陈昊,“老板都能看见你了。”话说一半,她憬悟过来,呆呆的看着傻笑的陈昊。
“你有魔力,我听到召唤就过来了。”陈昊说着,走到她面前。
一个好好思考爱情的度假被打破了,她仍旧没搞懂爱情是什么,这辈子该不会也搞不懂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