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“什么时候吗?”楚绛沉思,什么时候呢?
好像是从他懂事之后没两年,那时候的楚翎也开始崭露头角。他这位母后恋爱脑,一心一意挂在恭亲王身上,恭亲王一心一意只有皇位。
理所当然的,对楚翎下手这事就该落到虞太后身上。
那时他贪玩,躲在假山后面,要不是他亲眼撞见两人奸情,以及恭亲王的引诱,他还真不知道,自己的母亲会蠢成那个样子。
明明出身世家,不光眼皮子浅,还眼瞎心盲。
那位恭亲王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?若说相貌,楚氏出美人,老皇帝长得不比恭亲王差,唯一有差别的,可能就是年纪要大上几岁。
虞太后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,神情难看的摆了摆手,“滚,没事就不要到景泰宫来。”
“那什么盛有才,本宫不知道。”
一个两个都当她是昏了头,又有谁知道她不能嫁给心爱之人的痛苦。
不过,现在一切都好了,她是后宫唯一的女主人,只要她想就可以再无顾忌。
对于楚绛这个儿子,她心情其实是复杂的。说喜欢谈不上,毕竟是私生子,外人眼中他还是老皇帝的种。说不喜欢也谈不上,毕竟是她的儿子,还是她跟心上人共同的儿子。
复杂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完的。
从景泰宫离开,楚绛径直回到书房。书案上一叠一叠的奏折让他有些失去兴趣,转身再度离开皇宫。
这头楚翎刚和衣躺下,门外守夜的婢女就叩响房门。
“爷,康管家说,陛下来了。”
楚翎:.....
这是亲哥,真的。
“你去请陛下来卧房。”
“不用请,我自己来了。”
楚绛推门进来,跟着他的弄月赶紧将房门给关上,生怕慢上一秒就让其他人看见不该看的。
屋里多了个楚绛,自然不适合再让婢女守夜,弄月将其他人都赶去歇息,独留自己守在门口。有他在,除非功夫如楚翎那样高过他,否则没人能接近。
楚绛扒掉自己的衣服,穿着里衣就往楚翎床上挤。
“让让”
“你是不是有病?”
晚间才离开,这才多会又跑回来,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猫腻?
他有些无奈,往里挪了挪给楚绛让开位置,幸好王府的床够大,再塞下几个人也够用。
楚绛也不恼他骂自己,笑了一声躺下去。
“楚翎,你说爱上一个人是不是会变蠢?”
楚翎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话,这话不太像楚绛会问的。对方的性格,真爱上他应该是直接上手,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。
不过楚绛既然问了,他也得开解开解才是。
想了想,反问他:“所以你变蠢了吗?”
楚绛睨了他一眼,太黑只能隐约看见楚翎脸部的轮廓,看不清对方具体表情。
不过,这话已经足够他知道楚翎在想什么。
翻身骑到楚翎身上,一手按在对方心口处,一手虚虚的掐住对方脖子。眉目冷峻,声音里都透着冷意。
“我变蠢?你不如说你有没有变蠢?我若变蠢,第一个弄死你。”
他不是他母后,分不清真心假意。只能依附于男人,所有心意都由不得自己。楚翎也不是恭亲王,他要敢生出一点多余心思,他不介意鱼死网破,捏死他。
楚翎有一瞬间是真感受到楚绛的杀意,不过随之而来的又像是决绝。
猜测楚绛大概是受了些刺激,心疼的捏着掐在脖子上的手,安抚道:“那么凶做什么?是你要问的。”
“只有本身就是蠢货才会找这么拙劣的借口。”
这话抚平了楚绛的情绪,不过他的手还是没有挪开。
人一旦失去视觉,其他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。掌心下的身体强劲温热,脖颈里还有轻微的跳动,不知不觉带动他的心跳。
这人阴晴不定楚翎是知道的,刚刚还剑拔弩张,这会又缠绵起来。鼻息凑近,湿润的呼吸喷在唇上。
“楚翎,亲亲我。”
对方声音已见低沉,情动之意非常明显,散下来的头发扫到手背上,皮肤又痒又酥麻。
楚翎眯了眯眼,抬手挽住对方头发,“你知道的,现在时间还早。”还早自然就能做很多事情。
楚绛也正有此意,低头衔住他的唇瓣,一伸手同样拽住楚翎的长发。细碎的啃噬从喉结,蔓延到锁骨。
指尖挑开束在腰间的带子,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彼此双双一僵。
楚翎惊讶:“你??!”
楚绛冷笑一声,看来对方想的跟他一样。
抓住楚翎的手腕想要来硬的,可惜他没有武功,楚翎却是有武功在身。就算他擅骑射,有锻炼到底比不上真正的高手,他挣扎到最后两人都累了。
“要不,下次再说吧?”
楚绛哼哼两声答应下来,较量了这么半天兴致早没了。他奈何不了楚翎,可让他一介帝王雌伏于他人身下,成何体统。
翌日寅时,两人不甘不愿的睁开眼睛,楚绛也是第一次对帝王这个职业感到了一丝厌烦。
“楚翎,这个帝王要不你来当吧。”
楚翎伺候他穿衣服,淡淡的看了他一眼:“我若当皇帝,第一个要干的就是废除早朝,到时候让天下人骂死你。”
楚绛轻笑一声,这事楚翎干得出来。
“为什么是骂我?”
楚翎在唇上亲了亲,调侃道,“长兄如父知道吗?子不教父之过。”系好最后一根带子,“行了,你先走。”
楚绛站着没动,“一起走。”他不畏惧别人看见,猜到了又怎么样,他看谁敢说?
他一介帝王都不在意,楚翎若敢多说一个字,今天这门就谁也别想出了。
好在楚翎也不在意,换完了衣服一起出门。
钱儿已经见怪不怪,反正自从他家爷‘性格大变’以后,他看见什么都觉得不奇怪。
楚翎在宫门口下车,钱儿赶着马车去往另一侧的西门,楚绛还要回宫换朝服,自然不能与他一起上朝。
百官见他一个人也没人敢上前搭话,生怕此事粘上自己。
唯独崔浩,没有避讳甚至主动靠近打听起来。
“王爷,可找到其他线索了?”
时心嘴里的证词崔浩也是知道的,他此问就是想知道,楚翎有没有从郑祥口中撬出其他人来。
楚翎站住脚,崔浩一脸诚恳,他笑了笑道:“崔大人还是不要太过关心的好,避嫌。”
盛有才有猫腻,现在只要能牵扯上关系的,谁都不可信。
像是时心,只是稍有牵扯的都险些丢了一条命,有明确指向的盛有才还好端端的在盛府待着。就像是在等着他们去抓一样,那么崔浩又可信吗?
楚翎有些想不明白,如果说盛有才早就是准备放给他们的棋子,那杀时心和半路截杀他,有这必要吗?
这事恐怕还得问问时心,定然有什么东西是时心没注意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