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舒容看着那几桌人各自撂下银子极快的跑了出去,弯起唇角。
“国公府?国公府就可以欺行霸市?就可以明抢?”
那人听了陆舒容的话,两撇小胡子翘得更高了,“哈哈哈,自然!莫说欺行霸市,只要你进了我的五味阁,不要说吃了东西,就是没吃东西,也得付钱!”
那人看了陆舒容一眼,笑得更是得意。
“夫人细皮嫩肉的,只怕受不了这棍棒痛,不若快些交出银钱,也免得受苦。”
陆舒容看着将她们围起来的男子,一个个面上越发的凶恶。
点了点头,“掌柜说得极是,我一个妇道人家,哪里能敌得过你们这些男人。可是我今日也没有带那么多银钱,不若写个字据,留下地址,你们上门去取可好?”
掌柜听她愿意付银钱,笑得更是得意,立马挥了挥手让那些人下去。
瞧瞧,女人就是女人,吓唬几句就软了!
“自然是好!自然是好!”看了眼被掀翻的有些年头的桌子,嘿嘿,这下又多一笔进账。
立马叫人拿了笔墨纸砚给陆舒容,见着她极快的写下,又脱下腕上的镯子作为凭证,一同放在桌上。
“地址也已经写明,你们上门去取就好。”
“来人,快给夫人上茶,上好茶!”掌柜示意一个小厮拿了玉镯和纸条去取银子,那小厮急忙拿过纸条打开一看。
“贾掌柜,您、您瞧这……”方才还狗仗人势的小厮,如今看也不敢看陆舒容一眼,颤抖着手将字条递到贾陶面前。
贾陶只扫了眼纸条,瞬间瞪大了眼睛,两撇小胡子险些要飞了起来。
这地址谁不知道?不就是国公府?
看见刚上来的热茶,气得也不顾那茶烫手,拿起来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哎哟、哎哟,我的手!我的脚!”贾陶被热茶烫红了手不算,还被溅出来的茶水泼到了鞋面,疼得抱着脚直跳。
霜儿和瑾儿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了声,贾陶气得脸如同关公一样。
“你、你明知道咱们是国公府的人还敢骗咱们!哼,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,给我打!”
“谁敢!”陆舒容“蹭”的站起来,怒而一拍桌子,冷冷的环视了眼重新围上来的人。
“你们可想清楚了,今儿这棍子要是打下去,一旦上了官府,想要免罪可没那么容易!即便他在国公府有人,可你们呢?这仗势凌人的东西可能保你们?”
陆舒容此言一出,方才还唯贾陶马首是瞻的人瞬间犹豫了起来。
“你、你们听她的做什么!”见他的人被几句话就唬住,贾陶更气得拔高了嗓门,“你别得意!我这就找国公府的主子来,看你还如何冒充!”
陆舒容看着,反而笑了笑。
“好啊,你去叫,我等着!不过国公夫人今儿出门礼佛,二夫人何氏向来不管家,你莫不是想叫三夫人周氏?或者将你们的世子从刑部请出来?”
看着贾陶明显被她这话吓到,陆舒容整了整衣裙,极为自在的坐了下来。
“去叫,我等着!”
“你、你!”贾陶听着她将各位主子的姓氏清清楚楚的说出来,心里忽然有些没底。
难不成这女人真的跟国公府有关?
不过国公府三位夫人谁不知道?特别是国公夫人,每个月里总在固定的日子里上香礼佛,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。
这样一想,贾陶又神气了起来。
“哼!三位夫人如今已经不再管事,现在是国公府少夫人在管,我只管请她来就好!”
“你、你们笑什么?”
这话还未说完,霜儿和瑾儿就捧腹大笑了起来。
陆舒容算是忍得住的,直到他说完才忍不住笑出来。
贾陶见这三个女子丝毫没有被这阵仗吓住,反而哈哈大笑,心里不仅没底,更没了面子
忽然就见门口停了辆马车,一看就是国公府的。
急忙跑进来的,正是国公府的车夫刘大。
“刘哥、刘哥!你来的正好!”
贾陶立刻跑了出去,“小的听说这馆子交给了少夫人,今日可是少夫人到?正好,她们几个冒充国公府的人,趁机将她们……”
“你可闭嘴吧!”刘大着急的一拍大腿,越过贾陶跑了进去,“噗通”一下跪在陆舒容脚边。
“少夫人,您没事吧少夫人?也怪小的,应该跟着您进来的。”
刘大这一跪,吓得贾陶脚下一个趔趄,跌出了门槛,滚下台阶。
瞧得外面看热闹的人连连拍手,这贾陶向来爱仗着国公府的势欺负他们,如今可算是出了一口气!
贾陶被臊得满脸通红,还来不及喘口气,立刻手脚并用的爬了进来。
方才气势汹汹的其他人早已跪在了地上,大气儿都不敢出。
“少夫人饶命,小人狗眼不识泰山,少夫人饶命!小人只是怕有人白吃白喝,万万不敢仗着国公府作恶!”
陆舒容看着将头磕得“砰砰”响的贾陶,冷冷的弯起唇,“你说要请我来,怎么连我也不认识?”
“你说不敢仗势欺人,”陆舒容抬眼看着方才被掀翻的桌椅,还有满地的菜,“那这些又是什么意思?我给你写的字据,不是还在你手里?”
“这、这……”贾陶一时间眼珠子乱转,却脑筋打结,想不出对策,现在派人去找三夫人也已经来不及了,只好双手托着方才陆舒容卸下的玉镯。
“这镯子还给少夫人。还请少夫人大人有大量、大人有大量。”
霜儿冷冷一笑,“贾掌柜难道不知,这镯子卸下来容易,要再戴回去可就难了。”
“这、这……”贾陶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,膝行几步到陆舒容面前,“少夫人就发发慈悲,饶了小的这次吧。”
陆舒容看着被他双手捧着的玉镯,抬手将玉镯打掉,只听一声脆响,镯子便碎了。
“贾掌柜,这玉镯可是五百两呐!”
贾陶一愣,看着地上碎成五六截的镯子,只觉得心头肉好像被割了一般,扬起难看的笑。
“是小的不好,弄碎了少夫人的镯子,小的这就赔给少夫人!”
说着连忙手脚并用的向后面跑去,再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张银票,“这银票请少夫人收下。”
陆舒容看了眼五百两的银票,眼底划过一丝异样。
“霜儿,收起来。”
说着站了起来,在一层粗粗走了一圈。
“既然母亲将这里交给我,这里便由我全权负责,你们可有异议?”
“没有,自然没有。”众人跪在地上齐声道,完全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。
“行了,都起来吧。贾掌柜,你待在五味阁也好些年,就由你为我好好介绍介绍。”
“是,是。”贾陶急忙上前,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这少夫人也是个爱钱的,如此便好办了。
两刻钟之后,陆舒容带着霜儿和瑾儿上了马车,冷笑一声。
怪不得赚不到钱呢,菜又贵又难吃,铺子内还十分老旧,态度不好,楼梯扶手皆有松动。
哼,就这还赚钱呢!不出事儿就不错了!
也多亏了国公府每个月的贴补,这里的人才能拿着钱闲闲没事做!
“少夫人,您为何留着贾陶?那样的人难道少夫人还准备用他?”
瑾儿忍了一路,终是忍不住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