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他更衣的手一顿,却被裴词安急忙握住。
“他们请了舞娘助兴,但我没碰,就是连斟酒也没让。”
陆舒容诧异的抬头,对上他略带不安的目光,好似怕她不相信一般握紧了她的手,眸中划过一丝紧张。
“我爹一辈子就我娘一个,即便我娘怀我时给我爹预备了通房,我爹也没接受,我也是一样的。”
裴词安急忙褪去了外衫,不叫那脂粉香萦绕在他们之间,稍稍一扯,便将陆舒容困在怀中,“我自小看着父亲母亲一路扶持,即便之后裴家不一样了,心意却是不变的,所以我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以前我待你清冷,只是羞于承认我痴迷于这等小情小爱,只觉得上不得台面。但现在不一样了,自然不会任由别的女人接近。难道这些日子我做的还不够明显?”
陆舒容被拥在怀中,感受到裴词安过于热烈的心跳,嗓中的炽热更险些将她烧着,贴着他胸前的手掌忍不住微微缩起,眼底划过一丝躲闪,“我又没说什么?夫君何必如此?”
听着这话,裴词安才放下心来,“我只是怕你误会。”
陆舒容摇了摇头,“这几日我已经将府中安顿好,我听说渔村有不少采珠人,想去看看行吗?”
裴词安牵着陆舒容的手惬意的靠在软榻上,让她坐在自己怀中,“为了你的脂粉首饰铺子?”
“嗯。”陆舒容在他怀中软下身子,顺从的依在他胸前,将头枕上他的胸口,轻点了点头。
一直想着在她的脂粉铺子里增加些可以驻颜的东西,供那些夫人、小姐们使用,但又不能太过平常。
不过古代的资源毕竟有限,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珍珠粉了。
可珍珠在古代可是奢华之物,且在帝京,无论是一般的珍珠或是东珠,其实都可以得到,不过这些东西本就奢华,用在首饰上则更甚,若是使在驻颜上,其价格更是肉疼,即便是官家家眷也不见得舍得,只怕宫中极得宠的娘娘才会如此。
且帝京中的珍珠都是精挑细选而来,但到了沁州则不一样,不仅临海,且采珠已经发展成一种职业,若是能像现代一般尝试养殖,岂不是大大降低成本?
裴词安自然是允许了,只是叫她多带些人,海边渔民虽然淳朴,只怕有鲁莽之人冒犯。
陆舒容带着人往海边渔村去,的确是见着不少渔船停靠,有的织网补网,有的则将小鱼小虾晾晒成干,有的将新捕的鱼载去集市上,或卖或送去酒楼。
“来来来,这些都是刚采上来的珠子,莹润饱满,还有难得的紫色珍珠,只是样子糙一些,但确实稀罕的。”
一间看起来挺精致的铺子中,搭着一个台子,台子上展示着各种各样的珍珠,下面坐着一群身着锦衣的人,看样子皆是颇有些家底儿的。
“夫人也是来瞧珠子的?这边请!”小二看着陆舒容衣着虽然素淡,但这料子却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,便知道必定身份不凡,殷勤的擦了张桌子请她们坐下。
“瞧珠子?怎么个瞧法?”陆舒容轻轻拨弄着茶盏,笑问着店小二。
“夫人怕是外地来的?”小二抬头看了眼她们,两名婢子打扮的人伺候在身后,一名妇人打扮却以白纱遮面的女子坐在一旁,但很是恭敬的为这位夫人切水果点心。
今日除了霜儿和瑾儿,陆舒容特地带了玉壶来,自从上次将玉壶救下,又给玉壶送了药,玉壶对于陆舒容总是感恩戴德的,直到她带了她二人来沁州,玉壶便更是忠心,只求跟着少夫人安安生生的便好,至于伺候世子,再不敢想。
“夫人有所不知,”小二笑嘻嘻的道,“咱们这儿盛产珠子,不止是东珠,还有各种带颜色的珍珠,只是顶好的都让上面挑走了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双手抱拳朝天作揖。
“留下来的都是些次等的,但也是极好的,况且有些珠子非上供之物,但形状、成色完全不输贡品,采珠子的人采了珠子,便会被买走,拿到这里再高价卖出去。夫人瞧瞧,”说着伸展手臂一扬,“这些老板皆是来这里收珠子的,这珠子品相不同,价格自然不同。”
陆舒容点点头,瞧见几个品相极好的都被以高价收购,不管是送去帝京收买,或做成饰物,定会翻十几番不止。
瞧了一会儿,又在海边走了走,发现这里除了捕鱼便是采珠,丝毫没有养殖珍珠的,倒是奇怪。
至少从她所学的历史,这养殖珍珠应从古代便有了不是吗?
不死心的又打听了一番,那渔民听着笑道:“夫人说笑了,这珍珠本就天然而成,哪里是人力可为?不过我们却有养蚌的,蚌肉鲜美,不少人家都炒菜做汤,口味甚是鲜美,若是遇见好看的蚌壳,还能卖些钱的。夫人您瞧,那些延伸去海中的木桥,两边就是蚌池。”
陆舒容向海面望去,果然见着一道道栈桥往海面延伸,踏上栈桥,若然见着两边皆是养殖的蚌,只是个头小些,也无法产珍珠。
陆舒容眸中一亮,吩咐道:“寒生,去问问这蚌池如何划分,若是租用需多少银钱?”
“夫人,您这是要?”寒生挠了挠头,“难不成夫人要养蚌?”
陆舒容笑笑,在周围几人惊异的眼神中,缓缓道:“本夫人要养珍珠!”
“啊?!养珍珠!”
不仅是寒生,就连霜儿和瑾儿都睁大了眼睛,好似她在说梦话一般。
寒生跟在裴词安身边,很是善于跟人交际,所以不出两日便买下了一块专门养蚌的地方。
只因那主人养的蚌成色不好,蚌肉也薄,卖不出去,连着亏了三年,见着有人想买,便急急的卖了出去。
这几日裴词安见着陆舒容像陀螺一般,恨不得两脚不沾地,竟然比他还要忙碌,心中很是不畅。
“你到底在忙些什么?”实在忍不住,伸手一揽,圈住她的腰,将她拉入怀中。
“白日里忙就算了,怎么这几日晚膳都是在外面用?”
也不是没一个人吃过饭,只是这些日子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,即便是他爱吃的,也都觉得不怎么合胃口。
裴词安遣退了伺候的人,将陆舒容生生困在房里,今日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,是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出去。
她有那么忙?
陆舒容稍稍偏头,也是啊,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养殖珍珠,难免有些上头,若不是还记得自己嫁了人,真是恨不得就住在渔村,盯着她从渔民那里买来的那些大大的蚌。
推开钳制住她的手,陆舒容拿出一个木盒,当着裴词安的面打开。
裴词安眼底拢上一层疑惑,将木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揉捻在两指之间,“这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