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词安步子欢快的到了挽月阁,就见着陆舒容正抱着女儿如锦在花架下。
还有几个月就满两岁的裴如锦,胖乎乎的手正拿一朵花,小手还不太稳的把花戴到陆舒容的发间。
“娘亲,漂亮!”
陆舒容在女儿脸上亲了又亲,学着女儿的语气道:“如锦,也漂亮。”
花架下,母女两个,一个粉雕玉琢,一个容色倾城,远远看着,比画还要美。
所以裴词安自然忍不住想要破坏,不对,加入进去。
“想不想去放纸鸢?过两日我带你们去放纸鸢可好?”
“纸……鸢?”小小的裴如锦满脸问号,乖乖巧巧的重复着父亲的话。
裴词安最最受不了女儿这娇软的表情,伸手从陆舒容怀中接过的女儿,顺带将她发间的那朵花扶正了些。
“小锦儿还没见过纸鸢吧?大大的,可以在天上飞,爹得带你去好不好?”单手抱着女儿,一手不断的比划着,看得裴如锦小小的眼睛好奇的睁得大大的。
“好呀好呀!”如锦拍着手笑倒在裴词安怀里,软软嫩嫩的脸蛋在裴词安怀里蹭了蹭,“爹爹最好了!”
两三日之后,正是艳阳天,微风习习,正是游玩踏青的好时候。
早在前一日,就得到了要出去游玩放纸鸢的消息,叶芷芙早就精心准备好了衣裙和钗环,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一番。
曲茗阁中的人也满心欢喜,想着能跟着一起出去透透气,整日里在府中待着都要闷出病了。
不若曲茗阁的热闹,浣溪院中,陆舒颜静静的坐着,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明明也是这样一副好颜色,凭什么只有陆舒容被细心呵护,可却任由她凋零?
“小姐不准备吗?一会儿就要跟着世子出门了。”
“出门?”陆舒颜勾起唇角,看着红豆捧着颜色娇艳的衣裙,“从昨日就听到世子要出门踏青,可有人到这里通报一声?”
“这……”红豆咬了咬唇,心下一惊,“莫不是世子不打算带咱们?”
陆舒颜看着窗外的大好春色,漠然一笑,“看着吧。”
果然如陆舒颜所料,无论是曲茗阁和浣溪院,都没有人来通知一声,而裴词安早已带着陆舒容和孩子们出门。
已经精致打扮好、且准备好了漂亮的蝴蝶纸鸢的叶芷芙听到信儿,一把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尽数挥落,不少翡翠首饰从盒子里掉了出来,碎成了几段。
曲茗阁的人一边肉疼着,一边仔细收拾着。
而叶芷芙只能趴在桌上哭花了妆容,想不到她处心积虑的提醒裴词安,却是为别人做嫁衣!
不公平!
实在是不公平!
……
因着三个孩子都带上,所以照看孩子的嬷嬷们也要一同前去,还有伺候的婢子们,结果竟一连出动了三辆马车。
裴如锦自小就很依赖裴诚惟,裴诚惟更是很会带小孩。
额……正确来说是很会带裴如锦。
小心的剥了葡萄的皮,又仔细的剔了籽,再将葡萄掰成几瓣,喂给裴如锦。
一边的裴祈礼原本拿着一块苹果吃得正开心,但看着大哥小心的照顾妹妹,手里的苹果瞬间不香了。
小手一伸,“我也要吃葡萄!”
湖边垂柳,碧草如丝,春光正浓。
陆舒容没想到裴词安不仅能稳朝堂、善诗词,居然放风筝也能放得这么好!
看着裴词安一手一个纸鸢,放得高高的,陆舒容也忍不住满眼明亮,拍手叫好。
裴词安一笑,一手将一个纸鸢交给寒生,让他带着孩子们玩,将另一个手柄放到陆舒容手里,环住她的身子,握住她的双手,手上一紧一松,瞧着那纸鸢乘着风越飞越高。
细腻的手背被温热的掌心拢着,整个人正是被他圈在怀里,脸颊时不时的蹭一下蹭一下,陆舒容颊上绽出芙蓉色,咬了咬唇,“光天化日的……”
“咱们是夫妻,有什么不可以?”裴词安说着,手上仍放着纸鸢,却将陆舒容搂得更紧。
见陆舒容专心的玩着,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支芙蓉通草花簪,戴入她的发间。
“这是……”陆舒容摸了摸忽然多出来的簪子,羞涩勾唇,“干嘛又送我东西?那么多首饰都戴不过来呢。”
裴词安一笑,低头,薄唇不经意间略过她的脸颊,羞得陆舒容急忙就要推开,可无奈怎么也推不开。
“这通草花簪与真花别无二致,能伴着咱们岁岁年年,盛开不败,岂不更好?”
陆舒容看着裴词安,忽然就想起了昨日女儿戴在自己发间的那朵花,忍不住羞恼的跺了跺脚。
这人,怎么连这样的醋都要吃!
今天一整日玩的尽兴,陆舒容带着孩子们回来时,手上还拿着被孩子们喜欢的不行的纸鸢,细细交代着将上面的脏污擦干净,收好,这些纸鸢可是孩子们的心头宝呢。
“你们玩的可尽兴?”陆舒容一回头,就见着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陆舒颜,看着她眼下泛着粗糙得红,便知她定然是哭了好几遭。
陆舒颜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,但看着姐姐手上的纸鸢,心里仍是忍不住扯着疼。
以前,词安哥哥也曾带着裴她们一起放过纸鸢的!
可今日却只带着她!
他会亲手教她?
还是会更亲密?
陆舒颜不敢既往往下想,只是仍忍不住红了眼眶,怨恨的瞪着她。
“你霸占他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了吧!他也是我的夫婿!”
陆舒容看了眼满脸不甘的陆舒颜,眉头轻蹙,“什么叫霸占?他本就是我的丈夫,而你,不过是妾!”
“是侧室!”陆舒颜握紧双手,瞪着眼,不甘道。
“有区别?”陆舒容摇摇头,“婚前我便告诫过你,能把裴词安拢在自己身边,那是你的本事,可你若不能,又怨得了谁?”
被她一噎,陆舒颜恨不能扯碎了手上的帕子,上前一步拦住她。
“你敢不敢跟我打赌,若我能让词安哥哥留在我房中,自此以后你便不许让他进你的房!”
陆舒容抬头看着陆舒颜,只觉得好笑,“我为何要与你打赌?又凭什么拿自己的丈夫去赌?”
“陆舒颜,他不爱你,他的心里从来无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看着陆舒容离开,陆舒颜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急追两步,“你给我站住!站住!”
“他不爱我,我爱他,便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