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愿?齐侧妃若是要亲手洗,我也不介意。”
清凝不气不恼,也回她一个浅笑,只是这个笑极为淡漠,倒让齐乐瑶心里一惊。
话毕,又转头柔声对听雪道:“去吧。”
听雪躬身,带着春雪出了惜兰苑。
“我今日来此,是将皇后娘娘的口谕告知于你,法源寺祈福,念你齐家曾经忠心立下功劳,也允了你一同前去。”
清凝回到正事上,将皇后的话告知。
齐乐瑶眸光闪了闪,又恭敬道:“多谢皇后娘娘挂念我这个孤女,妾身一定诚心实意,跟随娘娘为国祈福。”
说罢,清凝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,转身便走。
“王妃,妾身能有今日的境遇,多亏了王妃一手相赠,待去了法源寺,妾身定会好好为王妃祈福,好早日为王爷诞下嫡子。”
齐乐瑶几乎是切齿说出这句话来,看着清凝的背影,她恨不得此刻就扑上去一刀将她杀了泄恨!
她齐家落得这个地步,都是因为她!若不是因为救她,江砚宸也不会去找真相,爹爹也不会暴露,她也不至于什么都没了。
这个仇,她一定要报!
都说王爷爱她,可这么久了,她肚子都没动静,除非两人根本就没……
齐乐瑶知道这是她的痛处,故意提及。
清凝背脊微怔,留下一句:“那就多谢齐侧妃的好意。”
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祈福的日子定下来了,便是七日后,恰逢立冬。
趁着这几日空隙,清凝更是日日变着法儿的给江砚宸熬药。
江砚宸推脱不成,只好听她的话日日都在喝。
然后每天夜里乐此不疲的练剑,身形倒还真是壮了不少。
出发前一日,清凝和齐乐瑶被一顶轿子抬进了东宫,说是有些事情要嘱咐。
东宫主殿内,陆晚凝高坐台上,清凝坐在台下,齐乐瑶坐在她旁边,一脸恭顺。
今日陆晚凝倒是没再找清凝的茬儿,只公事公办,也并未再提及陆家一事。
说是嘱咐,其实也没说些什么,不过是车马随从的安排罢了。
她只说路途遥远,法源寺又在山上,吃食什么的务必要自己带的多些,因队伍本就多,所以王妃随从的婢女便只带上一个就可。
吩咐完后也就与她们喝了些酒,吃了些糕点,便让她们回去了。
齐乐瑶与清凝并不是同乘一顶轿子,所以清凝先上了前边的,留着齐乐瑶等着另外一顶轿子来接。
陆晚凝面带微笑目送清凝的轿子远去。
“我这个姐姐,向来便是个不服输的性子。”
齐乐瑶只当她是姐妹之间随意说的,并未在意,附和道:“是的,王妃性子要强,不过如此,府中上下大小事务才会处理的那么好。”
“不过,我倒是觉得,璟王妃,该是你更合适。”陆晚凝忽然转身,如盯着猎物般盯着齐乐瑶。
这话落进齐乐瑶的耳中,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可眼前真真切切站着的就是陆清凝的亲妹妹,太子妃陆晚凝。
她忙低下头,语气惶恐:“妾身……妾身不敢。”
“你不必害怕,我怕与陆清凝早在陆家覆灭那一刻不再是姐妹,她若是从此消失,我倒是更高兴呢。”
“想来……你也定是恨毒了她吧?”
“没有她,威远侯……也不会遭此大难,齐家……也不会受牵连。”
陆晚凝深知,什么话才能戳到齐乐瑶的痛处,这个钩,她一定会上的。
齐乐瑶眼眶微微泛红,想起父亲昔日对自己的好以及自己在齐府金尊玉贵的那些日子。
可自打陆清凝出现,她便没了一切!
看着齐乐瑶的神情,陆晚凝继续追击:“如今你我,是同命之人。”
齐乐瑶猛地打断她的话,赤红着眼:“妾身要做些什么?”
见鱼上钩,陆晚凝露出胜利者的笑。
“法源寺路远偏僻,你只需让她的马车离了队伍就行,剩下的,交给我,我保证,祈福过后,你便不会再见到她。”
“好。”
“齐侧妃是个聪明人,来日定能重回昔日辉煌。”
说罢,一顶轿子落下,齐乐瑶上了轿。
看着远去的轿子,陆晚凝阴沉一笑,眸光宛若恶鬼。
陆清凝,你别再想回到这里。
回到王府,清凝便开始忙活。
去法源寺要一天的路程,算上祈福、回程的时间,三日时间是要的。
她看着满满三大盒的糕点以及从望香楼买回的十只酥皮鸭子,满意的让桑路将东西装上马车。
寺中的吃食自然是有人负责,她们要带够的,是去时和回程时所需的食物。
江砚宸双手环臂,懒懒倚在门沿看清凝忙前忙后。
“这么多鸭子,你能吃得下?”他微微敛眉问道,她的食量他是知道的。
清凝回头笑着应:“这山高路远的,自然吃得下。”
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江砚宸的身形,又环着他绕了一圈,若有所思道:“我看你的身形健壮了不少……看来我的药方还是不错的,短短几日,你这个身量壮了一圈儿。”
说着勾唇一笑,眉眼都透着欣喜。
江砚宸一听,微微敛眉。
“还是不必了。”
“为何?我看着药效很好啊!”
江砚宸有些为难,支起身子避开她殷切的目光。
“不想再喝,太苦了。”
“不行,要喝!都起效了!接着喝对你身子很好的!”
清凝话落,江砚宸人已经走到院子那头了。
他不是不喝,只是那药……
害得他夜夜起来练剑,如此七八日,身子可能不健壮么?
夜里,听着清凝睡熟后,江砚宸又蹑手蹑脚起身,被清凝逮了个正着。
“你去哪里?”
江砚宸刚提起剑的手僵住,回头看,清凝已经起身坐在榻上,一双眉目盯着她,不知是看错了还是什么,她的眸光有些幽怨。
“练剑。”江砚宸自然答道。
“若是不想宿在此处,王爷大可去韶光院,不必为难的夜夜出去受那冷风。”
清凝面色淡淡,可江砚宸就是觉得,她似乎……很生气。
他拧眉想要解释,却又不知怎么解释,难道说自己欲火难消,只能去冷风中练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