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太阳代替月亮攀上天空。一声惊呼打破勉强维持的宁静。
国际联盟的随从人员慌慌张张从西克拉克的帐中跑出来,脸上的带着些许惊恐不安。
“西克拉克总统,他…他死了!”
语出惊人,一阵哗然。
国际联盟全权特派代表玛卡琪,顾不得吃早饭,放下手上的面包,迅速起身,穿过吵闹混乱的人群。
“让开让开。”守卫努力为玛卡琪清理出一条路。
人群越聚越多,熙熙攘攘。消息来不及封锁,越传越远。
布尔耶德外交团据理力争,守在帐前,一步不让。
国际联盟特派专员说的口干舌燥,日头越来越毒。
终于,在经过十几分钟的交涉后,布尔耶德的随行人员终于松口。
帐内,一把短刀直戳入西克拉克的胸口,一地污秽的血液,西克拉克瞪着浑浊的双眼,看起来有一些死不瞑目。
床榻似乎并不乱,西克拉克也没有特别挣扎过的痕迹,帐内也没有打斗痕迹。
玛卡琪站定在西克拉克面前。一国总统横死在和谈前,嫌疑人不知所踪,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。
帐内的烛火闪烁,隐隐绰绰的照在西克拉克已经僵硬的身体上,胸口处的短刀还闪着瘆人的寒光。
布尔耶德外交署长阴沉着脸,怒气几乎要喷涌而出。
“玛卡琪专员,我们布尔耶德需要一个说法!总统惨死在和谈前,这是和谈的诚意吗?”
玛卡琪一时语塞,组织语言良久,只能说一句:“你放心,一定给布尔耶德一个交代。”
然而这句话也是无济于事。
国际联盟特派员的随行人员已经展开了相关调查。
西克拉克的军帐被围起来禁止无关人员靠近,看热闹的塔斯肯军人被驱散的很远,而这样的爆炸性的新闻永远是传播最快的。
很快,布尔耶德首脑被害的消息已经通过人群和网络散播到整个世界。
随行人员的调查逐渐深入,将同帐的外交署长列为重点怀疑对象。
然而这个外交署长没有任何证据,甚至还在帐内发现了安眠药的残留。
外交署长原本是闭口不谈的,直到看到了最新的物证,那瓶安眠药。
外交署长艰难的开口:“总统他一直都有失眠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…”
他说出来的时候,像是如释重负…
调查人员相视一下。
“那,您也有失眠的症状吗?”
外交署长自嘲一般点点头,他开口略带戏谑的说:“你说,我们怎么睡得着啊?”
这句话噎的几乎让人哑口无言。
询问卡在了这里,无法推进。炎热的天气让所有人都躁动不安。互联网世界,这条新闻几乎准时出现在各国的紧急插播里。
因为调查结果存在诸多疑点,国际联盟紧急派出了国际医生,准备对西克拉克进行尸检。
直升飞机盘旋在城市上空,国际医生顶着尘土飞扬到达现场。
“麻烦您了,这边还需要再乘坐一下大巴车才能到达和谈现场。”工作人员尽职尽责的带领着国际医生以及他的助手们登上大巴。
国际医生的行李沉重,四个助手也都带着相关工具,大巴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坎坷颠簸的路上。
几个人几乎要呕吐出来。
“老师,我想吐…”小助手卡桑捂着嘴巴,皱眉,断断续续的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。
国际医生格里尔拍一拍卡桑的后背,她自己也很难受。
只能期盼着快点抵达。
不得不说,大巴车已经竭尽全力的前进了,毕竟这个路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。
车程勉强还算顺利,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。
一行人下车就吐的昏天黑地,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,格里尔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带着些许腥臭味。
调整了十分钟左右,五个人才稍有缓和。接着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特派员所在的地方报到。
今晚的月亮被遮的严严实实,透不出一丝月光。
几个人刚对接完工作,交接完文件。格里尔看了一眼手表,和特派员对了时间。
几个人已经进入工作状态。
五个人已经在临时换衣区换好了衣服,西克拉克的尸体已经被转移到了当地保留最完整的建筑物内。
建筑物内的灯光闪烁,像是随时都要断电一般。
还好助手携带着室外电源和便携式无影灯。二话不说,他们已经按部就班的将灯接好,把所有工具都利落的摆放在消毒过的铁盘里。
格里尔深呼吸一下,开始法医解剖。
凌晨又来了。
外交署长安静的躺在行军床上。
他的左手颤抖,他总觉得这只手上沾染了不该有的血迹。
他没得选,自己的国家已经支离破碎了…
他沉沉的睡去…
这一次,他也要做同样的选择。
格里尔的解剖刚刚结束,匆匆忙忙的将基本情况记录在册。天空已经泛起了隐约的鱼肚白。
天快亮了。
格里尔只觉得腰酸背痛,工作环境的艰难,让她们的解剖也是困难重重。
六个多小时工作,其实强度不算大,但是因为环境实在是恶劣,导致整个进程被一再拖慢。
直到七点多,才算是记录完成。
格里尔那些报告一路狂奔。
一股血腥味钻入她的鼻腔,她的很敏锐的吸吸鼻子,她的职业敏感告诉她…可能不太对劲。
她迟疑了片刻,脚步也随之慢下来…
全权特派员在二楼,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停留在一扇生满铁锈的门前。
“老师,你怎么叫?”卡桑气喘吁吁的追上来,像是也察觉到了不对。
卡桑的鼻腔中也充满了血腥味,他捏捏鼻子,想要再次确认。
“没用的,这个门背后…可能还有一具尸体。”格里尔不安的说着。
卡桑瞪大双眼。
“老师,你决定怎么办…”卡桑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道。
“…先去汇报工作…”格里尔经过内心的挣扎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格里尔挪动脚步,登上楼梯,这栋楼也就只有三层,第三层的玻璃已经因为轰炸而全部碎掉。
只有二楼一楼可以勉强住人。
格里尔扣动了木门。
里面传来了沙哑的声音。
“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