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癞皮头,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要来找我,到底什么事?”郁红兰一边留意周围是否有人,一边不耐烦地道。
癞皮头冷哼,伸出手:“给我钱,我被打成这样,你不会以为二十块就打发我了吧。”
郁红兰被他理直气壮得样子气笑了,“又不是我打的你,你不去找郁瑶要钱,找我要钱?你有没有搞错?”
他被打成这样和她有什么关系?
是他自己废物,连个女人都打不赢,害她苦心经营的好印象全都打水漂了。
她没找他赔偿就不错了,他还敢问她要钱。
癞皮头:“当然要找你要钱,要不是你,我也不会去找郁瑶麻烦,被她打成这样。你要是不给我钱,我就告诉大队的人,是你给郁瑶下药,故意抓她破鞋。”
郁红兰脸色大变,强压着心头怒火,掏出五块扔给癞皮头。
“只有五块,爱要不要,多了没有。”
癞皮头拿着钱掂量,“五块,你打发叫花子呢?我告诉你郁红兰,没有六百块,这事儿没完。”
郁瑶说得对,罪魁祸首就是郁红兰。凭什么她啥事没有,他就只能鼻青脸肿地东躲西藏,不敢让人看见。
有了这六百块,他可以吃香喝辣,赌大赌小,什么样的媳妇娶不了。
“六百?”郁红兰捏紧拳头,气得眼睛都红了,破口大骂:“你想钱想疯了?还六百块,狮子大开口都不是这么开的。最多三百。”
“我不管,六百块一分都不能少。听说陆家的人马上就要来了,你要是不给钱,我就去陆家闹,到时候别说嫁进陆家享福,你就等着蹲篱笆子吧。”
“没有六百,我们就鱼死网破。”
郁红兰深吸一口气,看着癞皮头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今天傍晚,还是在这里,我给你钱。”
“这就对了,早这样,不就什么事都没了。”
癞皮头得意地走了。
郁红兰眼神冰冷。
郁瑶躲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里,尤其看到郁红兰最后的眼神,心里恶寒。
这个郁红兰怕不是起了杀心。
这年代可不像后世到处不是监控就是天眼,犯罪成本高。
这时候随便在山里找个地方把尸体一扔,野兽一吃,保准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。
郁瑶正准备离开,突然发现还有一个人躲在暗处。
是个五十多的男人,胡子拉碴,眼神凶狠,带着一股血气。
癞皮头一离开,他立刻就出来了。
“红兰,要不要……”男人看着癞皮头的方向,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郁红兰嫌弃:“你就知道杀杀杀,当年要不是你害死了人,被通缉。我和妈怎么会寄人篱下,我和天宝怎么会认郁德富当爸。”
暗处,郁瑶挑了挑眉。
没想到连郁天宝都不是郁德富的亲儿子。郁德富这个绿帽子戴的够厚的。
“红兰,爸错了,爸是看不得他威胁你,你说怎么办吧?”李卫兵讨好地笑笑。
“不用杀,毒哑他,打断他的手脚,扔到外地去。”
“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。爸这就去安排。”
郁红兰可真狠。
毒哑癞皮头,打断手脚,扔到外地去。癞皮头没有介绍信,根本回不来。
不过,这关她什么事,她不介意看戏。
郁瑶突然听到两人谈到自己,屏住呼吸,仔细聆听。
“我一个朋友,他现在最缺郁瑶这种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,能给五百块一个人。”
郁红兰皱眉:“钱倒是小事,他能确保郁瑶不会跑回来?”
“卖进那里的人从来没有逃出来的,都用铁链拴起来,一个村子都这样,根本逃不出来。”
“那就这么办。过两天是中元节,郁瑶每年都要上山祭拜她那个死鬼妈,就挑那个时候下手。”
郁红兰和李卫兵密谋完,四处看了看,确认没人后,匆匆离开。
郁瑶钻出玉米地,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,桃花眼深邃冰寒。
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你闯进来。既然如此,那就先给你们预定个监狱劳改一条龙服务。
迟香兰和穆禾禾过来找郁瑶。
穆禾禾眼角眉梢都是喜气,连说话都带着一分雀跃。
“叫你半天了,怎么一声不吭,你聋了吗?”
郁瑶回头淡淡扫了穆禾禾一眼,周遭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。
迟香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结巴道:“是、是于主任让我们来叫你的,你们家有客人来了,好像是粤省来的。”
郁瑶看也没看两人一眼,拿着东西往山下走。
“你惹她干什么,没看到她心情不好。”迟香兰有些不满。
“谁想惹她。”
穆禾禾也不爽。
她竟然被郁瑶吓到了,该死!
郁瑶上辈子就是她的手下败将,这一次也一定会是。
这辈子她休想嫁给云齐占着正妻的地位。
迟香兰见郁瑶走远,拉着穆禾禾,连忙追赶。
这里离大队还有几里地,靠她们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。
于此同时,郁德富和韩凤兰正在郁家招待陆家人。
这次商量婚事,陆家一共来了五大一小六个人。
陆家老爷子夫妻、陆云齐的母亲苏雅、陆云齐,还有陆云齐的小叔陆泽,表妹陆一欢,小名甜丫。
郁德富和韩凤兰没看到陆泽和甜丫,还以为人没来。听了陆老爷子的解释才知道陆泽带着甜丫去停吉普车了。
闻言,郁德富和韩凤兰对视一眼,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。
他们只知道陆家在粤省混得不错,没想到都发展到能开小汽车的程度了。
这年头小汽车可不是有钱就能开的,还得有地位有关系。这陆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啊。
两家人寒暄着。
郁德富坐在凳子上,笑着道:“我已经让人去叫郁瑶和红兰了,我们先坐一坐。”
韩凤兰拿杯子泡了金银花茶,招呼众人喝水。
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仪表堂堂的陆云齐身上,眼底的满意都快要溢出来了。
苏雅看着家徒四壁的乡下土房子,心里头越发不得劲儿,坐下没多久,就找了个借口出去透气,还把陆云齐叫了出去。
陆云齐:“妈,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?爷奶都在里面。”
苏雅不吐不快:“你爷怎么给你找了这么个亲家,我儿子是工农兵大学的学生,粤省那么多姑娘,怎么就非得找一个乡下泥腿子当媳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