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德帝手一抖,眼神奇怪看向梅苏苏:“为何如此问?”
梅苏苏思索一下,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。
\"陛下身上熏的是乌木沉香,乌木沉香理应是味浓清香带有淡淡草木味道,不应该有其它异味,但陛下身上散发出的沉香味道带酸,这便代表有东西掺杂进了这熏香之中,或者陛下近日可有用药?\"
赵振脸色一变,立马看向顺德帝,然后又转眼看向梅苏苏,只因为梅苏苏确实说到了点子上。
不仅说对了顺德帝的身体症状,甚至还猜出了顺德帝近日在用药。
顺德帝手指轻轻敲了敲太师椅的扶手,眼露尖锐冷光:“你会医术?”
“略懂一些。”
这个梅苏苏也没说谎,她在现代时拜师学过中医,虽说学艺不精,可她天赋还算不错,比常人学的快不少,说略懂,也不算骗人。
“你生的不俗,又懂医术,如何会沦落至沿街乞讨?”
顺德帝说着看了眼赵振,赵振立马明白他的意思,取了一块软垫来放置在梅苏苏腿下。
梅苏苏一开始看见软垫还有些不解,可当看见赵振嘴角淡笑后她立马明了,对着顺德帝就是跪拜谢恩:“小女谢陛下赏赐软垫。”
顺德帝冷淡嗯了一声:“你倒机灵,坐着回话吧。”
梅苏苏也不客气,当即拉过软垫垫到屁股底下,盘着腿往上一坐,动了动屁股似乎觉得触感不错,她对着赵振笑道:“麻烦赵公公在给取一个呗,一个不太够。”
赵振并未多想,又去给她拿了一个软垫来。
谁知那软垫自放在她屁股下后,她就没消停过,跟浑身长了跳蚤般,不停扭动着身子。
正待赵振想问问她怎么回事时,只见梅苏苏一把把那软垫从屁股下抽出,转身放在了月牙腿下:“月牙,你帮我试试,这软垫是不是刺挠。”
月牙本来不敢跪,但听说是帮她试试,于是就跪了上去,感受一番后,她道:“小主,奴婢没感觉到刺挠。”
梅苏苏面有疑色:“这就奇怪了,那你既然不觉刺挠你就跪着吧,免得还要劳烦赵公公把垫子拿回去。”
“这不太好吧......”月牙耸着脖子眼神畏惧的偷偷瞟了眼旁边赵振。
还未看清他神色便立马撤回了视线,挪着腿要从软垫上下来。
梅苏苏按住她,故意提高了声音:“赵公公拿都拿来了,你总不能在劳烦他拿回去不是,何况就一块垫子,陛下气度恢宏,宽厚着称,明章之治,器宇不凡,怎么可能因为一块软垫就责罚你我二人呢,无事,你好生跪着吧。”
说罢她还天真无邪的抬眼看向案后的顺德帝,笑的如一朵迎春花儿:“对吧陛下?”
赵振偷笑,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,故意叫他拿两个垫子,还敢当着皇上的面把垫子给其婢女,紧接着还给皇上戴一个高高的高帽子,真是胆子与脑子并存啊。
顺德帝没曾想,小丫头年纪小,心眼子却不少。
想给她婢女软垫,偏还找个借口。
一个软垫,且她还说了那么多好听的恭维话,他若真责罚了,倒显得他小气了。
“你都夸朕气度恢宏了,若朕不说对,岂不是愧对了恢宏二字。”
顺德帝声音听不出喜怒来,但听不出来就代表是好事,至少他也不曾生怒,这便够了。
梅苏苏立马从软垫上跪起,砰砰磕了了两个响头:“小女谢陛下,陛下真是小女见过最最最好的好人。”
“油腔滑调,油嘴滑舌。”顺德帝冷哼一声,面上看似不悦,实则语气无半分怒意。
“朕且问你,你说在朕身上闻出了酸味,你可知晓这酸味来源?”
回到正题上,顺德帝问起刚才梅苏苏说的酸味来。
梅苏苏起身,然后噔噔噔的跑到了顺德帝身前,然后直接俯身。
这一举动吓得赵振立马就要上前抓人,顺德帝却给他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赵振这才没有直接把梅苏苏丢出去。
梅苏苏揪起顺德帝身上龙袍凑近鼻尖闻了闻,然后退了开来:“小女想瞧瞧陛下近日所熏的熏香。”
顺德帝没有拒绝,叫赵振前去拿香。
梅苏苏乖巧的回到自己软垫上坐好,等着赵振拿香回来。
顺德帝看着坐下的梅苏苏,见她这会子乖巧模样像一个瓷娃娃般,思索一下问她:“你跟了太子殿下多久了。”
梅苏苏想了一下,伸出五根手指头。
顺德帝点点头:“五个月......嗯,你能留在太子身边五个月,说明太子很喜欢你......你想必....”
\"五天。\"梅苏苏打断他的话,嘿嘿一笑:“小女跟了太子殿下五天。”
不算猫儿,只算人形的话,梅苏苏确实也才化形五天,若算猫儿的时间,那太长了,说那么长时间容易出事。
顺德帝一怔,看她一眼,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道:“没规矩,朕说话时不要插嘴。”
梅苏苏一缩脖子,做鹌鹑状:“小女知晓了。”
“嗯,还算乖顺。”顺德帝满意颔首,这才继续道:“五天便五天吧,虽然来历不明,但生的不凡,性子也还算讨喜,略懂医术,留在太子身边做个书童倒也无妨。”
嗯?
梅苏苏歪头,这是认可她的意思了?
这么简单?
若是轩辕澈知晓她在这么短的时间给自个寻了个书童的身份,不知会如何想。
“朕瞧你身上衣物倒是漂亮,云锦丝,太子他倒是舍得。”
梅苏苏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,穿的还是轩辕澈连夜给她做的那身鹅黄色的霓裳,衣裳确实漂亮,不然她也不能舍不得脱,但此刻听顺德帝这般说她故作惊讶。
“云锦丝是什么啊?是很好的东西吗?太子殿下说这宫里没有小女能穿的衣裳,这衣裳是他随意丢给小女的,叫小女先凑合着。”
顺德帝闻言仔细瞅了瞅梅苏苏身上衣物,心道他那个儿子向来不善言辞,特意给人做了衣裳还非得说是随意找的,怨不得现在还孑然一身。
他还想抱小孙孙,瞧他那招人厌的样子,恐是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