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苏府还在一团乱中。
“蠢货!一群蠢货!”
“我今日早就已经说清楚了,早就已经警告过你们了!说好了别得罪顾将军,别得罪禾微!禾微以前就算再怎么样,如今也是侯府夫人、顾将军的妻子,不看僧面看佛面!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!”
“你们真是好呀!我在前面伏低做小讨好顾崇光,怎么说我都是长辈都腆着脸了,脸上的光全没了!而你们在做什么?!”
苏荣烈气得快仰倒!怒得口水四溅:“你们在后面拆我的台!欺负禾微就算了,怎么还在大庭广众之下,生怕不被顾崇光发现!生怕耀祖不在牢里多待是吧!”
“以前你们怎么做都行,怎么偏偏在今日那么重要的日子都忍不了!”
“现在好了!我们苏府把顾将军和禾微他们得罪了,你们说,我们该怎么办!怎么办!!”
“我们家哪里有底气去碰成郡公!本来就是一家人,让你们两个蠢货给闹成了什么样!”
“蠢!简直是蠢钝如猪!蠢妇!”
“砰!”的一声,苏荣烈破口大骂还觉得不过瘾,直接把旁边的盆栽给推倒,面目狰狞,可怖至极。
在场所有人瑟瑟发抖,尤其是听到苏荣烈骂苏夫人和苏宁惠的嬷嬷,只觉得自己的命要不保了。
老爷都那么怪两个主子,她们这些下人哪里能好!
苏宁惠见苏荣烈这样,本来还害怕,可听到他那些捧着苏禾微的话就瞬间不服了:“父亲,我们凭什么要去讨好苏禾微!”
她尖叫,愤愤,今日所有压抑的气全都如排山倒海一样宣泄出来:“她本来就下贱!要不是我们家收留她,她一个孤女能去哪!她以为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,早几年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!本来就是她欠我们家的!我们苏府就是她苏禾微的在世父母,就算让她跪下,她也得跪!”
“要不然她就是不孝!”
“什么财产单子,不过区区商人,她以为她家能有几个臭钱!除了我们家,没人收留她,她苏禾微就是做梦!全都是做梦!”
“闭嘴!”
“啪!”的一声,苏荣烈和苏夫人脸色一变,苏荣烈更是一巴掌直接挥在了苏宁惠脸上。
“父亲,你打我!”苏宁惠不敢置信后更疯狂了:“你竟然为了那个贱种打我!母亲你看!”
“宁惠,下去!”苏夫人脸色不好。
苏宁惠瞪大了眼睛:“母亲,怎么连你也这样!你难道也怕了苏禾微不成,那个贱种,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贱种!她今日这样,怎么可能会和顾将军说情让他救出耀祖!恐怕你们指望她,说不定耀祖什么时候死在大牢里都不知道!”
她气得直接道:“你们还不如重新找个美人给成郡公送过去都比求苏禾微强!”
“闭嘴!你敢咒你弟弟!来人!把四姑娘带下去!”
看着苏荣烈越来越沉的脸,苏夫人也沉下了脸,她的耀祖可是她的心肝,女儿这话无疑是在咒儿子,她哪里肯。
“凭什么,凭什么!”
苏宁惠娇纵惯了,直接大吵大闹。
“来人。”苏荣烈突然阴恻恻的看着苏宁惠,目光在她五官上打量,冷静了下来:“把四姑娘带下去!”
苏宁惠没发现异常,她剧烈反抗,可苏荣烈这个一家之主发话了,下人怎么敢拒绝。
苏宁惠被带走后,苏荣烈看向一旁两股战战的绿绮,目光不善。
“你怎么办事的,竟然让苏禾微把你扔回来。”
“老爷,夫人!奴婢,奴婢也不知道啊,禾微姑娘以前一定都是装的,要不然不会嫁入侯府没多久就敢反抗老爷夫人,连奴婢,也被禾微姑娘给赶到了院外!奴婢也不清楚啊!”
“没用的东西,拉出去打!没死就发卖了,我们苏府不留无用的废物!”
“老爷!”
“夫人,你快救救我!”
绿绮哭得屁滚尿流爬向苏夫人,苏夫人转过身当没看到。苏荣烈觉得吵,一脚踹过去。
待一切结束时,现场安静。
苏夫人这才忐忑上前:“老爷,苏禾微刚才说的财产单子……”
“什么财产单子!”苏荣烈不承认:“就算真有,我们养大她哪里不需要钱!锦州那边,我们可都打点好了的。”
“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出耀祖!”
苏夫人眼皮狂跳,有些不安,那可是侯府啊。
而且当年,苏禾微的父母陆续死后,苏家在锦州那边其实也是有亲戚的,只可惜苏禾微的祖父只有死的苏荣州一个嫡亲儿子,苏家那边,也就只有苏荣州一脉是出息的。苏家没人了,多得是有人想要抚养苏禾微,可他们争不过当时是官的苏荣烈,哪怕他只是个九品芝麻官。
自古以来,民不与官斗,就连苏禾微的外祖家,想要把外孙女接回去,还不是争不过……
——
苏家的事暂且不提。
下午,顾崇光从军营里回来。
他经过院子时,与同样回府的顾珩清相遇。
两兄弟自然而然就走在了一起,顾崇光也不知在想什么,显然在走神。
“你有心事?”
顾珩清看了眼顾崇光,突然出声,他那双有些浅的眸子,泛着冷清。
明明是大夏天,可对上他,就有种清凉到冷的感觉。
顾珩清的温和,从来都只是表面。
“没有!”顾崇光一个激灵,挠头,笑容看起来一如之前的肆意。
顾珩清却停了下来,一瞬不瞬的盯着他,顾崇光脚步也顿住。
顾珩清出声:“今日早上,还有午时——”
“崇光很激动。”他甚至不是疑问,而是肯定。
“兄长,你听我说——”
顾崇光脸跟着爆红,正要说什么解释,顾珩清就已经道:
“我不反对,只要你克制住心绪起伏就好。”
顾崇光呆立当场。
顾珩清扔了话就已经走远,好似随意,顾崇光却站在原地久久。
兄长虽不反对,或许也不知道具体情况,但顾崇光头顶却像被一大盆冷水冷冷泼下,心都直接凉透了。
想到兄长可能感应到她的触感,虽然兄长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……但顾崇光只要一想到就开始别扭,不愉,闷气,还有压抑的不知道的醋。
怎么可以!
那明明是他的!
可是,他垂眸,他和兄长也许是双生子的原因,情况非常特殊,从出生起,就有那种通感……
身上受伤或者什么,彼此都会感应到,身上的具体位置也会有所感觉,尤其心绪剧烈起伏时,那种心情,也会更强烈,甚至,对方也会感应到。
兄长这些年,一直在压抑情绪,他这里感应不到兄长多余的什么情绪,肉体的伤痛更是没有,兄长从未受过伤,倒是他这里……
顾崇光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,他看了眼韶光院方向,最终还是转身,出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