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谢莉尔进入隔墙后,卡拉克塔库斯钻进火车站的洗手间里——这次是男厕所,幻影显形来到了猪头酒吧。
邓布利多已经在这里等候了,他还体贴的为卡拉克塔库斯点好了一杯酒。
卡拉克塔库斯坐到他面前,招呼也没打,很不客气的先喝了一大口。
“你知道的,消失柜已经被修好了。”卡拉克塔库斯率先开口,“不过——他不知道这件事儿。在他眼里,那玩意儿还坏的厉害着呢。”
“想必是因为你做了些什么才让它能继续保持坏着的样子。”邓布利多举起杯,对他点了点头,“感谢你的帮助。”
“也不是什么难事儿,不过他到底打算做什么?”卡拉克塔库斯随意的和他碰了碰杯,“你们到现在还没摸清楚?”
“是我们,博金先生。”邓布利多指正了他。
“随便吧,所以——我们还不清楚他要做什么?”卡拉克塔库斯只在乎这个问题,并不在意阵营。
“啊——实际上,我倒是有一些猜测。”邓布利多轻声说,“他一定是想送进来一些东西,而不是出去。”
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,卡拉克塔库斯皱着眉头,在心里骂了两句凤凰社的办事效率。
不过这个并不是今天的重点,他不是特别在乎德拉科·马尔福到底打算做什么。
是打算对那个‘救世之星’做点儿什么,还是想在霍格沃兹里制造什么骚乱,卡拉克塔库斯通通不在乎,反正有邓布利多在呢。
只要有邓布利多在,那霍格沃兹一定出不了什么大乱子。
实际上,哪怕霍格沃兹的人都死光了都无所谓,只要谢莉尔能活着就行了。
“我要加一个条件,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。”卡拉克塔库斯死死的盯着邓布利多。
“啊,当然。”邓布利多微笑着说,“你当然可以提出任何你需要我为你做的事,只要我能做到。”
“很好。”卡拉克塔库斯点点头,“我需要你和我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,以确保谢莉尔的安全和未来的——”
“很抱歉,博金先生。”邓布利多遗憾的说,“我很愿意,但我不能和你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。”
他伸出手,像被闪电击中的枯树枝一样焦黑的左手。
“我快死了,还有半年的时间,不过或许还会提早一些。”
酒吧的角落陷入沉默,就像是突然刮过了一阵风雪似的,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。
“哈,很幽默,邓布利多先生。”卡拉克塔库斯瞪着那只手,又辨认着邓布利多的表情,希望这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。
“啊,感谢你认可我平时的幽默,不过很可惜,这一次是真的。”邓布利多笑了笑,脸上没有任何对死亡的恐惧。
卡拉克塔库斯没有笑,他想拎起这个老家伙的领子,给那歪歪扭扭的鼻子来两拳!
他快要死了?说的轻松!那凤凰社该怎么办,神秘人该怎么办,他不管那个‘救世之星’了?
他让自己去打探名单上那群人的立场,打探着打探着,自己成了食死徒!结果他轻轻松松的,就打算这么死了?
“你这头阴险的、长了獠牙的——”卡拉克塔库斯站起身,破口大骂。
“哦,博金先生——”邓布利多挑起眉毛,“冷静一点儿,我没有说不帮你呀——只是,和你立下誓言的人选需要更换而已。”
卡拉克塔库斯的痛骂声戛然而止,他立刻坐下,举着杯子又喝了一大口,“不早说。”
“第一个人选,是我最后一个亲人——”邓布利多伸手指向吧台,“阿不福思。”
“什么?”阿不福思没好气的拿起肮脏的抹布,嘎吱嘎吱的擦起酒杯,“你看见了,我很忙。”
这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了,如果他不擦的话,那酒杯可能还更干净点。
他和一个酒吧老板立誓有什么用?卡拉克塔库斯不感兴趣的喷了口气,等待邓布利多说出更多的人选。
“第二个,我记得菲尼亚斯——也就是布莱克校长,是谢莉尔的曾祖父?”邓布利多抬起眼皮,向卡拉克塔库斯确认。
“是的,布莱克校长的女儿,是我和谢莉尔父亲的母亲。”卡拉克塔库斯点点头。
“那么小天狼星,或许也会愿意立下这个誓言。”邓布利多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辈分,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,“毕竟谢莉尔算是他的——表姨?”
“……”卡拉克塔库斯有些心动了,凤凰社成员,还非常有钱——不过他还是想听听还有没有其它的选择。
“嗯——第三个,也就是最后一个。”邓布利多有些犹豫,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个人选,“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合适的人选,而且说实在的,他身上的任务已经足够多了…不过——我想他或许会同意,如果我请求的话。”
“谁?”
“斯内普,西弗勒斯·斯内普。”
“我要他。”
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邓布利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了,随着年龄越来越大,他也不再有太多的好奇心。
“那么,在他同意后,我会联系你。”
爆裂声响起,邓布利多消失在这家酒吧。
卡拉克塔库斯不是随便选的,甚至他就是在等邓布利多说出这个人选。
直到现在,他也不知道斯内普到底是站在哪边的。
邓布利多似乎非常信任斯内普,然而在马尔福庄园里,他看到神秘人对斯内普也是十分重用。
又是凤凰社,又是食死徒——和他立誓,岂不是能保证双方谁都无法伤害谢莉尔?这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,卡拉克塔库斯也在爆裂声中消失了,他没有回家,而是去了博金博克。
实际上,谢莉尔说的没错,他的确没有好好吃饭——倒不如说他没什么机会好好吃饭。
自从霍格沃兹的消失柜修好后,他几乎天天都是住在店里的。
到了傍晚,柜子里果然再次传来响动,马尔福一定是急坏了,刚回到学校就再一次开始试验。
卡拉克塔库斯打开柜子,里面是一只灵动的小鸟。
那小鸟用乌黑的豆豆眼充满好奇的盯着他,歪着头叽叽喳喳的啼叫,好像在问这是哪儿呀?
他叹了口气,伸出手用力一掐。
咔哒一声脆响,再合上柜门,柜里陷入黑暗。
——————
胖夫人的口令变成了‘戒酒’,她和她的朋友在假期时把一幅画里的酒全都喝完了。
也许画像不太能代谢酒精——不过说实在的,画里的酒也能醉吗?
谢莉尔和赫敏都不太清楚画像的魔法,不过看胖夫人这副难受的样子,肯定也不会为她们解答问题了。
“啊,新年快乐,博克小姐和格兰杰小姐。”在她们背后响起了邓布利多的声音。
谢莉尔和赫敏对视一眼,转身看向邓布利多,“新年快乐,教授。”
邓布利多递过来一卷羊皮纸,让她们交给哈利,接着看向了画像上捂着头的胖夫人,“五百年的陈酒,味道还不错,对不对?”
胖夫人痛苦的呻吟起来,邓布利多狭促的笑了笑,往楼下走去了。
快吃晚饭时哈利几人才来到休息室,听说他们是通过魔法部安排的一次性飞路网过来的,并不是骑士巴士。
“胖夫人怎么啦?”哈利钻进休息室,他们正好遇到了准备下去吃晚饭的纳威,这才顺利进来。
赫敏向哈利解释了来龙去脉,然后将邓布利多的羊皮纸交给了哈利。
“太好了。”哈利打开羊皮纸,欣喜的发现邓布利多将课程安排在了明天,“我有好多事儿需要告诉他,还有你们。”
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,拉文德在角落里不停看向罗恩,表情幽怨极了。
佩尔蒂小声安慰着她,听说佩尔蒂说服了家里人,所以没有在圣诞节退学,而是继续回来读书了。
“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——她怎么啦?”罗恩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,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。
赫敏和金妮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,懒得对他解释。
“你们圣诞节过得怎么样?”哈利率先开口,先进行了一下客套的问候。
“还不错。”这是赫敏。
“我叔叔叫我不要靠近德拉科·马尔福。”这是谢莉尔。
“什么,为什么?”赫敏有些茫然。
哈利想起赫敏到现在还不知道马尔福和斯内普的对话,放假时他也没有怎么写信——太麻烦了,陋居的信件都需要接受审查。
于是他首先将放假前偷听到的那段对话讲给了赫敏。
“嗯——”
赫敏沉思了起来,她觉得斯内普很可能只是想知道马尔福要做什么,但谢莉尔的叔叔的话就耐人寻味了。
接着哈利抛出了一个炸弹,在假期时他和卢平不小心聊起了芬里尔·格雷伯克。
“他是跟着伏地魔办事儿的,而且他管着许多狼人。”哈利严肃的说,“马尔福能使唤他,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?”
“也许这只是空头威胁——”赫敏将手搭在桌上,手指不自觉的敲动着桌面。
“卡拉克塔库斯没那么傻,他看得出马尔福是不是认真的。”谢莉尔听到这话,终于表明态度支持了哈利的猜想。
“既然叔叔他让我离马尔福远一点儿——那就表示马尔福真的可以让格雷伯克为他做事。”谢莉尔的表情难看了起来。
赫敏紧锁眉头,一直思考着什么。
罗恩和金妮都没有说话,他们实在不太敢相信这件事儿,即使哈利的证据已经越来越充分了。
几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,不知道谁的肚子先响了——十有八九是罗恩,于是都站起了身往礼堂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