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凉淡漠地看了汪凯烨和商子萱一眼,在商子萱身上多驻留了一秒钟,转而望向盛泊言。
从炎凉的角度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,凸起的优美喉结。盛泊言似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,垂下眼帘对她宽慰地一笑。
炎凉用眼神问他:“你相信不是我干的?”
盛泊言喉咙里滚过一声轻笑,压低了声音说:“相信,而且,不管是不是你干的,都不影响我护着你,放心吧,交给我。”
炎凉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下来,因商子萱引发的凄凉感也淡化了很多。
“还是先给清婉包扎一下吧,”沈涧西朗声提醒说,眸光深邃地凝视了炎凉一瞬,又杀气腾腾地瞪了盛泊言一眼。
盛泊言恰好也看向他,两个人隔空对峙了数秒,火星四溅。
众人经他一提醒,立时纷纷移步去大厅。
商子萱揽着汪清婉缓步前行,不时回头看一眼炎凉。
炎凉并没有回看她,只是余光闪过一抹失落和冷漠,依偎着盛泊言,跟随着众人的脚步。
姜小玫披头散发地走在炎凉身边,精心做的头型全毁了,她此刻却顾不上这个,表情愤愤地盯着汪清婉的背影,咬牙切齿地嘟囔:“奸诈的小人!打不过就栽赃,有本事冲我来,欺负炎凉说不出话,不能给自己辩解!哪天落到我手里,我就真的扎死你!”
炎凉听了心里又酸楚又感动,握住她的手,对她摇了摇头,要她不要多话。
一行人进到大厅里,有人拿了药箱过来,给汪清婉简单包扎了一下,商子萱看到伤口那么深,还在流血,就提议去医院。
汪清婉不愿意:“我没事,包扎一下就好了,妈,爸,你们不要责怪炎凉,她只是一时想不开,才做了不理智的事,我理解她的心情,我不怪她!过两天我就搬出去。”
“哼!”汪凯烨不悦地瞥了炎凉一眼,“你是我的女儿,搬去哪里?出嫁前,老实在家待着,谁也没有权力赶走你!”
炎凉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,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和汪清婉争什么汪家大小姐,也不稀罕!都是汪清婉自说自话,自导自演,使尽了手段逼她去争,真是可笑!
“汪小姐,放心,炎凉从来没有想过赶走你,汪家,呵呵,炎凉作为我盛泊言的妻子,要什么没有?怎么可能稀罕汪家的东西。”盛泊言清冷而威严的嗓音响在每个人的耳畔,“她没有汪家也平安地长到这么大,何况现在还有我,你所拥有的一切,炎凉都不屑要!”
众人在他压迫感十足的声音里凛然肃立,是啊,盛泊言是京市盛家的人,岂是小小晏城的土豪能比的?炎凉作为盛家的儿媳,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回京市,更是不会把汪家看在眼里。
汪凯烨似乎也回过味来,脸色一阵尴尬和懊悔,讪讪笑着说:“女婿说的不错,我也没有怀疑炎凉,她怎么说也是我汪凯烨的亲生女儿,怎么会是如此眼皮子浅的人。”
“不过,汪总,”盛泊言冰凉的嗓音再一次响起,“炎凉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,你不至于糊涂到亲疏不分吧?厚此薄彼的事,暗地里做点就算了,可拿不到台面上!”
汪凯烨的脸立时黑了,肌肉抽搐两下,扯出一个僵硬的笑:“怎么可能,血浓于水啊,呵呵,我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!”
汪清婉神情一僵,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,却不敢多说什么,埋在商子萱的怀里哭得更大声了。
她的哭声提醒了众人,不管怎么样,汪清婉被人刺伤了这是事实,她说是炎凉刺的,没人看到真相,没人能反驳,那么炎凉又出于什么目的刺伤汪清婉呢?
难道是因为沈涧西?
人们侧目看向沈涧西那张一直阴沉着的脸,低声议论。
“这事不是炎凉做的!”一道清朗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。
大家都纷纷朝着声音来处望过去,炎凉也抬起眉眼,视线里闯进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孔。
学长!
炎凉眼神中掠过惊喜,没想到邵千翊来了!
邵千翊身姿高大挺拔,和盛泊言差不多的身高,只是他肤色比盛泊言要更深一些,常年风吹日晒也更加粗糙一些。
大步而来的样子,像是夹带了风的力量,太阳的热烈一般。
邵千翊身边是他的妹妹邵千敏和沈涧南。
“炎凉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邵千敏快走几步,到了炎凉面前,“我和涧南去机场接哥哥,他刚下飞机我们就赶过来,还是有点晚了。”
炎凉眸中闪着欣喜的光芒,握着邵千敏的手紧了紧,又转眼去看邵千翊。
很长时间没见到学长了,自从上次学长带着她和沈涧西去m国动手术,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。
他是一名特警,一出任务就好长时间看不到他,也失去一切的联系,因为他的任务重大还很危险,炎凉替他提心吊胆的,但是每次看到他回来时神采奕奕的样子,就知道那是他钟爱的事业,就为他感到骄傲。
邵千翊含笑迈步到炎凉面前,习惯性揉了揉炎凉柔软的短发,旁边的盛泊言如临大敌般瞪着他。
“没想到大半年不见,小丫头竟然结婚了,哈哈哈!恭喜啊,抱歉没有给你带礼物来,下次一定补上!”邵千翊爽朗的笑声,驱散了炎凉心底的阴霾,也受他的笑容感染,绽开轻松的笑颜。
邵千翊转眼伸出手,和盛泊言的手交握,小臂贴在一起较了一下劲,哈哈一笑,随即松开。一看就是好友相见,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。
炎凉好奇地打量他们俩,原来他们早就认识?
邵千翊唇角噙笑,转身朝着汪清婉的位置,说:“我是警察,让我看看你的伤口,我帮你破案,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,敢刺伤尊贵的汪大小姐。”
说着从衣兜里拿出警察证,给在场的人看,也递到汪清婉眼前看。
汪清婉瑟缩了一下,把受伤的手腕藏到怀里,哽咽着说:“谢谢你的好意,算了,我、我不打算追究了。”
“那可不行!”邵千翊强势地打断她,“我可不是为了你,我是为了我的小学妹不被莫名其妙地泼脏水!”
说完很不礼貌地强行拉出汪清婉的手腕,动作麻利地拆开上面的纱布:“放心,检查以后我会重新帮你包扎,保证比这个包得漂亮。”
汪清婉脸色泛白,眼神躲闪地偷觑着邵千翊。
邵千翊神情严肃地观察着她的伤口,随即淡笑起来:“汪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有心机有手段,对自己也够狠!你是怎么对自己下得去手的?”
一句话激起千层浪,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,纷纷惊咦了一声,难以置信地看着汪清婉。
汪清婉脸色晦暗,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又抽抽噎噎哭起来:“你!你什么意思?你是说我自己伤得自己?这怎么可能?我平时看到血都会头晕,更不要说把自己弄伤了!你要想护着炎凉我不怪你,但是你不能这么污蔑我!”
炎凉自是知道实情,却没有有力的证据,就算盛泊言给她做靠山,但污名不能洗清,终究会让她觉得恶心。此刻听邵千翊揭出真相,她心里感到无比的畅快,眼神灼灼地望着邵千翊。
盛泊言瞥见炎凉的神色,心里酸溜溜的,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。
邵千翊从容不迫地直起身,云淡风轻地一笑:“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污蔑你,我有办法证明的确是你自己伤了自己,然后嫁祸给炎凉。”
众人都露出好奇的眼神,跃跃欲试地想看看他用什么办法来证明。
汪凯烨神色阴沉地注视着脸色煞白的汪清婉,眸中闪过阴鸷。
商子萱不可思议地望着汪清婉,瞳眸中似是受伤般的神情。
沈涧西暗暗叹息一声,失望地闭了闭眼睛。
汪清婉把心一横,嘴唇哆嗦着:“你不要信口雌黄,有本事拿出证据来!我知道你们都偏向炎凉,我都不计较了,你们还想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