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塞纳河酒店到四叶草医院,地图上的最短路程大约是12公里。
并不算远。
如果是打车过去,考虑到等车,堵塞,红绿灯,停车等等之类的细节问题,大约需要20分钟就可以到达。
楚河也成功的在20分钟内赶到了医院。
不过并没有坐车,而是用跑的。
事实上,一听到母亲楚潇失踪了,楚河的脑子里就空白了一大半,压根就忘了世界上还有汽车这种交通工具。
当然了,不管换做哪个少年,当得知自己重病的母亲失踪时,估计都会立马上头。
从塞纳河酒店到四叶草医院一路狂奔,楚河可能这辈子都没跑得如此快过。
以至于到达医院时,楚河的嘴唇也开始有些微微泛白——这是轻微缺氧的症状。
不过还好,毕竟如今的楚河,已成功打开了林衡修建的战门,算是摸到了战者的门槛。
“赵医生,我妈呢?我妈呢?!”
楚河冲进自己母亲的主治医生办公室,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其他人正在问诊,直接一把把赵医生给拽了起来。
赵医生被楚河晃得头晕目眩,眼睛里都闪出了星光。
“楚...小楚...你放...哕——”
赵医生不堪楚河的剧烈晃动,胃里泛出了呕意,自动的生理反应这才让他从楚河的大手中挣脱,扶着桌子一个劲的干呕。
“赵医生!我妈怎么出院的?我没有来接过她啊?!”
赵医生缓了几口气,这才直起身子对楚河说道:“我还想问你呢,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都是关机。你母亲自己跑出医院,关我什么事情?”
“我是我妈的唯一亲人,这你们是知道的啊!怎么能让我妈跑了呢?她可是胃癌晚期!!”
楚河越说越着急,眼角都沁出了点点泪花。
“小楚,瞧你说的,我们这里是医院,不是监狱!只负责治病,不负责关押!”
但赵医生听出了楚河语气中带了些哭腔,本来被楚河粗鲁的举动给激发的火气也消了七分,转而开口安慰起楚河:
“小楚啊,你也不用太担心。你母亲的病之前也挺稳定的,何况她也不是独自跑掉,还是有人接走的,说明肯定有其他人会照顾他。”
“我们也看过监控,你母亲走的时候并没有反抗,表情反而还很高兴。所以我们想,接她的人也是熟人,所以也没有做特别处理。”
“话说回来...”赵医生睨了一眼楚河,“你真没来接你妈?我们看监控里带走她的人,跟你还有几分像呢。”
楚河一愣,回想起刚才电话里黄涛对他说过的话。
刚来来的时候着急,细节全都忘了。
“嗯?像我?”
赵医生不想和楚河多聊下去,于是迅速在电脑上点了几下,旁边的打印机立马开始“咔咔”作响。
“哦,对了,这两个月你母亲花了4万多,你垫付的医药费还剩了很多,这是单据,你到楼下挂号窗口自己去退一下...”
......
好消息是,楚河拿了退回来的医药费,手上又有钱了,存款重回200万以上。
坏消息是,自己的妈不见了。
楚河回到酒店房间,躺在King size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。
——我妈到底去哪儿了?
——她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?
——我要不要干脆报警呢?
——和我很像的人...
楚河眉头紧蹙,逐渐冷静下来的他想到了某个前阵子才打过交道的人物。
——双鱼座,“千面”吗?
思来想去,辗转反侧,楚河唯一能想到可以跟他长得很像的人,也就只有据说会“易容”的双鱼座。
——这双鱼座究竟是谁呢?
——为什么要把我妈拐跑?
——上次他假扮稽查局的人劫走安利,他是不是安利背后那个组织的人呢?
——安利的目的是要杀我,那双鱼座呢?
——按照稽查局的意思,双鱼座肯定比安利强得多,要杀我岂不是只需要喊喊一二三就完事了。
——那为什么要带走我妈呢?
——难道他们不是一头的?
——带走我妈,是为了威胁我?
楚河开始觉得头疼,因为在这个点上他完全没法想通。
一个实力可以秒杀他的强者,如果为了要杀了他,特意绑架他楚河的亲人来逼迫楚河就范,是不是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意思。
而如果并不是要杀他,那么绑架楚潇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胁迫楚河,可是他楚河一穷二白,无权无势,又有什么值得可以敲诈勒索的呢?
楚河越想越胸闷,越想越头疼,虽然身心已经疲倦,但就是怎么样都睡不着。
于是他干脆翻身下床,从酒店的酒柜中打开了一罐啤酒,希望能用酒精麻痹一点神经,让自己放松下来。
可楚河不记得的是,酒精虽然是一种神经麻痹剂,但刚喝下去的时候,却能起到兴奋的作用。
他身上天生没多少酒精消化酶,属于那种一口啤酒就会上脸脸红的人。
这一罐啤酒下肚,反而让楚河陷入了一种既迷糊却又清醒的状态。
浑浑噩噩的楚河又开了一罐啤酒,咕嘟咕嘟灌下。
打了个长长的气嗝,楚河如猴子屁股一样通红,意识朦胧之间,却又不想睡觉,只好打开电视,希望用无聊的电视节目来催眠自己。
频道转来转去,却好像始终都在一个节目上。
很快,一位活泼大方的漂亮姑娘拿着话筒,在摄像机前开始了讲话。
“大家好,我是特约记者楼缨,今天我们非常有幸,请到了我们华亭市非常有名的天才战者——东方杰!来做身后这张考核的解说工作。”
画面一转,随即出现了东方杰笑容可掬的模样。
“楼记者好,大家好,我是东方杰。”
楚河微怔。
——呃?东方杰?他什么时候跑去接受采访了?
——哦...想起来了,回酒店的时候,他跟我说晚上要去哪里哪里来着。
——我都没听进去,大概就是去出采访任务吧。
“可能有些屏幕前的观众知道哈,每年的7月7日,都是全国各地高校龙学院入学考核的一天。”
“这一天,每所高校都汇聚了最有天赋和决心的年轻一代,而在这些天之骄子之中,将诞生出一批更加优秀的精英,引领我们人类的未来。”
“不过啊,今天我们就不谈这龙学院的入学考核了。”
“我们今天的重点,是身后的这场比试。”
“站在场地两侧的是几乎家喻户晓的两位高级战者,‘比特舞蹈’的创始人,张惊人先生。”
“以及国家教育部副部长,钟离三九先生。”
“一个多月前啊,张惊人先生向教育部正式发出申请,进行乙阶战者的考核。”
“我们华亭电视台,取得了特别的授权,可以对本次考核的全程进行直播和录像,实在是非常幸运。”
女记者把头一转,开始发挥起东方杰的作用。
“东方杰作为我们华亭市的骄傲,可以从一个战者的角度帮助我们更好的观看这场比试。”
“所以有些事情,我在这里就先替大家来问问东方杰了。”
“有一点我作为普通人就不太明白了,为什么乙阶战者的考核需要通过比试的方式来考核呢?”
话筒的脑袋摇向东方杰。
“谢谢楼记者。”
“其实不光是乙阶考核,从丙阶战者的考核开始,教育部和国防部就采用‘储能场地实战’的方式来进行水平测试了。”
“哦?这是为什么呢?”
“其实,如果大家仔细去阅读一下官方网站上对各阶战者的水平衡量标准,就很容易想明白这个事情。”东方杰接着说道。
“丙阶战者,以【殇限值】来衡量的最低标准,是需要全力爆发出的稳定超过焦耳的能量。”
“非专业的人士可能无法理解这个数字代表什么。但是做个类比大家就明白了,瞬间爆发出焦耳的能量,就相当于1公斤tNt炸药爆炸时产生的瞬间能量。”
“这个能量足够将1吨的水瞬间提升1度。”
楼记者眨着大眼睛,似乎有些不以为然。“才升1度而已,听起来好像并没有多厉害啊。”
“嗯,听起来虽然不多,但如果不小心碰到人或者什么东西,那至少可以将100公斤的物体轰飞到几公里以外的地方。”
“什么?!”女记者惊讶的捂了捂自己的嘴巴。
——哦,对哦,牛楠好像说过,张惊人可以一拳把一个人轰飞到几公里以外。
楚河打着哈欠,试图用大脑想象一下一个人被打飞到几公里以外会是什么下场。
屏幕里的东方杰点了点头,继续说了下去,“而我们战者每提升一阶,就意味着这个殇限值至少能够是上一阶的10倍!”
“那么今天张惊人要申请通过乙阶战者的测试,这该代表他们有多大的能量呢?”楼缨问。
“嗯...”东方杰摸了摸下巴,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形容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会爆发出的毁灭性力量。
“大家都看过以前的战争片吧?都知道号称陆战之王的是什么武器吧?”
“嗯...是不是坦克?”
“没想到楼记者你一个女孩子还了解一些军事上的事啊。呵呵,没错,就是坦克。”
“而在陆地战场上,能有效摧毁坦克的,无非就是特制的反坦克地雷,又或者是威力更大的导弹以及其他坦克。”
“乙阶战者的全力一击。”东方杰沉吟了一下,把楚河的注意力全都调动了起来,“就相当于一颗高爆反坦克地雷爆炸的水平。”
“他们可以轻松掀飞一辆重量高达50吨的主战坦克。”
“大家可以思考一下,一个能够随意掀飞坦克的人类,该如何测试他的力量?”
东方杰笑道:“总不能让他真试试能不能打飞坦克吧?”
“这不光是成本昂贵的问题,而且对周围的人来说还相当危险。”
“所以从丙阶开始,能测试战者实力水平的,就只能是另一个更高级的战者。通过实战,考官对申请者作出客观的评价。”
楼记者皱了皱眉,“这么说来,今天我们距离张惊人测试的场地如此近,那岂不是很危险。”
东方杰摆了摆手,“不会不会,刚才我提到过,考核的场地是‘储能场地’。”
“这个所谓的储能场地,是国家特别设计出来的一个带有特殊磁场的战者专用场所。”
“在这个场所里,超过一定水平的能量就将被场地吸收,并转化为电能储存起来,可谓是一点都不会浪费。”
“也就是说,今天他们的比试,所能展现出来给大家看到的最大能量也不过是戊阶水平而已。”
“所以放心吧,我们在这个距离上,顶多会飞掠过来一些石子碎片之类的,只要多加注意,并不会有多大的危险。”
楼缨扑闪着大眼睛,直勾勾的望着东方杰。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有碎片飞过来,东方杰也是能保护我的是吗?”
“嗯...虽然我的实力还没达到戊阶,不过为美女阻挡一些飞沙走石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东方杰自始至终表现的温柔礼貌,不紧不慢。
一个强者举重若轻的样子似乎对年轻姑娘非常受用,楚河感觉自己学长身旁的这个女记者眼神都开始逐渐拉丝。
“好了,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就要抵达0点,张惊人的测试很快也就要开始,就让我们再多一些耐心,一起拭目以待吧。”
......
“原来还要十分钟才开始啊...我都有点困了...”
酒精赋予楚河的兴奋劲已经开始慢慢消散,所换来的,是楚河觉得自己眼皮子越来越沉。
“叮咚——叮咚——”
正在楚河和自己的睡意搏斗之际,酒店房外的门铃却响了。
“?”楚河迷离的眼睛挑起一边,“这都快0点了,谁还来敲门?”
他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口,顺着猫眼往外瞅了瞅。
一个穿着性感的红色包臀吊带裙的性感女人,正独身杵在楚河的房门口。
虽然戴着口罩,看不全容貌,但从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,长相必在水准之上。
犹抱琵琶半遮面,贴身的衣服又勾勒出了她圆润的S曲线,令女人吸引力十足。
楚河算不上好人,前世也是从纸醉金迷、身色犬马中走出来的,对于美女,他向来不会拒绝。
更何况,他此世并不想做个好人。
但出于谨慎,他还是朝外喊了一声:“谁啊?”
听到房门内有回应,美艳的女人似乎是来了精神,故意舒展了一下那性感的双肩和丰满的胸部,好像知道门后面的男人正在隔着猫眼看她一样。
“先生,客房服务,有需要吗?”
声音清脆,娇媚欲滴,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,好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猫爪正挠你的心窝,听得楚河耳朵酥痒酥痒。
“呃!”楚河打了个酒嗝,沉思了几秒,扣掉反锁链,打开了房门。
“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