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系统？？？？”
这两个字眼瞬间联通了楚河几个月前刚穿越过来的记忆。
“难道牛楠说的是真的？”他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。
“你说什么？什么真的？”余安忠皱了皱眉头，“全同康只有稽查局高层知道这件事情，当然还包括张惊人本人，难道有人对你说过这个事？”
——只有稽查局高层才知道？那牛楠...
楚河略一思索，觉得还是不要把事搞得更复杂比较好，于是随便编了个半真半假的瞎话。
“我学校里寝室的室友，之前我报考龙学院时，就一起讨论过张惊人为什么会成长这么迅速。我们总觉得他开了什么外挂。”
有人好奇和猜测张惊人的崛起，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。余安忠听了楚河的解释，点了点头，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。
“按照你们说的，外挂，确实是外挂。”
“楚河，你告诉我，按照你的理解，人类和动物，到底差别在哪里？”
楚河嗤之以鼻，“人类？人类和动物没有区别，只不过更加狡诈，更加阴险，更加善于欺骗而已。”
“呃...”余安忠一愣，他没想到楚河会如此回答这个问题。
放高利贷看上去是一桩游走在法律边缘，不讲仁义道德的行业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。
楚河经历过太多勾心斗角、尔虞我诈，每一笔交易，每一单业务，每一次合作，其实都在对人性和道德的考验。
他也因此不知道看过了多少最后完全不要面子，彻底撕掉面具的人，所以早就对人不再抱有多大的希望。
而那些受他资助的贫困家庭，在他生命的弥留之际更是彻底伤透了他的心。
穿越过来重新复活的楚河，其实已经并不怎么喜欢人类，现在在他心里，与其和人类相亲相爱，倒不如多养点小猫小狗。
当然，余安忠不可能知道他穿越来的前世经历了什么，不过这位局长助理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。
“你...说的倒也不算错，但本质上，是这里的不同，你说对吗？”余安忠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。
“你是说大脑？”
“没错。人类和动物在脑这个器官上的发展程度不同，结果产生了巨大的衍生结果。好了，现在我再问你，普通人和战者，你觉得有什么区别？”
楚河皱眉，这个问题他没想过。
“呃...身体？天赋？信念？”
“都不算是，但也都算是。”余安忠又点了点自己的脑门，“还是这里，楚河。”
“还是脑子？可是明明是身体素质上的差别啊，听说龙学院以后也不怎么重视文化教育。”
“确实是身体，但身体只是表象而已，能够解锁我们身体变化的，唯有大脑。”
“余助理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，难道只要我每天想一想，就可以变得更强？”
“话也可以这么说，关键就要看你有多想了，呵呵。”余安忠似乎是站累了，拖了个椅子在楚河旁边坐下，也示意楚河坐下来说。
“我们的大脑，就像电脑里的cpU，预存了很多程序。一旦某些程序发生连锁反应，互相带动的运行，那就会对自己的外在产生巨大的影响。”
“比如，你想考龙学院，信念非常强烈，至于原因，我们现在知道是你希望救你的母亲。这种情绪程序带动的信念，促使你更加努力的运动锻炼，寻求赚钱的门路，依附更强的强者合作。”
“然后，你今天最终到了这里。”
“而你的希望拯救母亲的冲动，又源于你自幼单亲的遗憾，不希望失去这唯一的亲人。”
“我们稽查局所说的‘知识就是力量’，其实就是指我们只要了解的足够多，就可以推断出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的未来，甚至是可以推动或者阻止它们的发生。”
“虽然说这个过程中还会有很多未知的意外发生，但这些意外，依然还是可以归结到知道得不够多罢了。”
“楚河，你说你是不是想变强，所以现在就变强了的例子呢？”
——这不就是大数据的概念么？
楚河虽然理解余安忠的说法，但总觉得这是不是也太绝对了。
总觉得有种宿命论的调调。
“那至少，这种‘想’总是有极限的吧，比如我希望我妈明天就痊愈，这总不可能立即实现。”
“嗯，总是有些自然规律还是要遵守的，人毕竟不是神。”
余安忠说这话时，脸上并没有遗憾，却出现了一抹狂热，两只眼睛似乎都出现了光芒，“可是，我们找到了接近神的方法！”
楚河也注意到了对方的表情变化，越来越觉得这个稽查局某种意义上跟“长生会”那种传销组织也差不多。
“楚河，那就是系统！我们发现了系统！”
“你说的不会是那种我手指划一划，然后凭空出来个菜单，然后我有个什么经验值，等级，力量值，hp之类的东西吧？”楚河打趣道。
余安忠并没有对楚河翻白眼，也没有对楚河打哈哈，表情依然是那么振奋和惊讶：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是的！！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这下轮到楚河翻白眼了。
——他们是真的不看网络小说吗？还是这世界就没这样小说看？
——不过就算没小说，那至少电脑游戏总有的吧？难道稽查局的这些人都没玩过？
“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地方，系统不会显示你的什么身体数值，只能显示非常有限的几样东西，比如，你的熵限值！”
“熵限值？”楚河想起那个像小哑铃一样的熵测仪，“就是那个挥挥拳能测出来的数字吗？”
“你已经看到过熵测仪了吗？就是那个，可以直接反映出某个人瞬间可以爆发出的最大能量值。”
“Emmm...就算有某个神奇的东西可以随时随地测量或者看到这个数字，但好像对于提高实力，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吧？”
“不！”余安忠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，“系统可以！它不只是显示，它还可以转化！比如，它可以用金钱，直接换成能量！”
“什么？你说系统可以转化现实？”楚河皱了皱眉，“所以张惊人那个体能...”
“对！只要他公司的财富没有耗尽，他就可以永远处于爆发状态，永远不停！”
余安忠的头微微向上仰着，张开了双臂，脸上一副痴迷的样子，仿佛是在迎接真神的到来。
楚河并没有被余安忠的痴狂所感染，毕竟他可是看过上亿字数的网络爽文，系统这种东西的存在，压根就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。
他沉默了几秒，待余安忠从出神的状态下缓过来一些，这才说道：“所以，按照余助理的意思，你们是打算把按在张惊人身上的系统，也按在我身上咯？”
“对！但不是身体，楚河，我说过，人和人的差别，在于脑子！”
楚河眼角抽搐，“你们要动我的脑子？”
——开膛破肚我可以接受，毕竟之前我不知道开过多少刀了。
——可要开颅，喂喂，这玩笑开大了吧。
——砍了手脚我都能活着，可要是在我脑子里手抖一下...我不想下半辈子变成个痴呆！
“不行不行！”楚河连连摆手，“要动脑部手术，我宁愿你们现在就杀了我。”
“呃...谁说要给你脑子动手术了，你看张惊人那个样子，像是脑子开过刀的吗？”
“那怎么...”
“喏，吃了这个。”余安忠笑嘻嘻的从胸口的内衬袋里摸出一个小的塑封袋，里面封着小指甲盖大小的蓝色小药丸。
“...”楚河很无语的看着那粒药丸。
这吃一粒药就可以拥有超能力的场景，让楚河想起了某个戴着墨镜的主角会躲子弹的经典科幻电影。
虽说，人家电影里吃的那是红药丸。
不过...楚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，眼中充满了狐疑。
因为这颗药片的样子他太熟悉了，这不是前世他那群狐朋狗友在寻花问柳时包里总会有的药么...
“怎么？看你的样子不相信？还是说，现在又反悔了？”余安忠的脸色有些冷了下来。
“那倒不是后悔。”楚河叹了口气，“余助理，你确定我吃了这颗蓝药片以后，不会突然醒过来，然后脑子后面插着根金属管子吧？”
余安忠一愣，随即摇了摇头，“你在想什么呢。不过确实，你很有可能会晕倒一会，但也就一会，可能几分钟，或者，十几分钟吧。”
楚河还是有点犹豫。
“那我想再确认一下。请问，这药你们做过临床试验了吗？除了张惊人，请问你们还试过其他的‘病人’吗？”
“放心吧，这可是我们稽查局研究多年的产品，你看张惊人都已经好好的活了好几年了。”余安忠说着，也不再问楚河的意见，就从塑料封袋中取出了药片。
楚河的眼皮不安的抽动了几下。
“什么叫，活了好几年了...听这意思，是不是你们也不知道这药的后果吧...”
“啊，哈哈，哈哈哈——”余安忠挠着头，朝楚河尴尬的笑了起来。
“我就说...”
楚河话还没说完，余安忠的胳膊却像鞭子一样突然就向楚河抽了过来，根本来不及反应，蓝色小药丸就塞进了楚河嘴里。
“唔！！！！”
楚河瞪大着眼睛，刚想发出什么声音，余安忠熟练的捂住楚河的嘴巴，然后拎起楚河的脖子向上一提。
这样子倒是和灌鸭子挺像。
“咕嘟”一声，药片顺着楚河的食道就进了胃里，完全容不得楚河反应。
余安忠见楚河吞下，这才长舒一口气，一脸轻松的拍了拍手。
“咳咳咳...”楚河满脸通红，不断的在咳嗽，“我，我吃，吃就是了，干，干嘛要这样塞...”
“嘿嘿，其实吧，试验成功的也只有张惊人一个，其他的人么...放心，他们没有死，就是变得脑子不太好用了点而已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楚河“咻”的从椅子上蹦起来，愤恨的眼神就差要把余安忠给吃了。
“好了好了，楚同学，我都说了，生命安全肯定没问题的。你还是先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比较好。”
“什么舒服...”
楚河没说完几个字，大脑里就开始有了晕呼呼的感觉，眼前的余安忠变得模糊且摇摆。
“对了对了，就是这种感觉，慢慢躺下，放松，楚河，放松下来。”
眼前的世界开始黯淡下来，瞳孔越来越大，身体也软得如同面条。
“想想你的母亲，楚河。”余安忠在楚河闭上眼的最后时候，轻轻说了一句，“要记得，你得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