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，一片漆黑。
但楚河自己又发着光芒，站在这一片无垠的黑暗之中。
“该死的余安忠！该死的稽查局！嘴上说的好听，这不还是把我当小白鼠了嘛！”
楚河反应过来自己在意识深处时，转瞬就开始破口大骂。
“楚河？？”
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。
“嗯？有人！？”楚河一惊，“不对，这不是我自己的意识吗？怎么还会有别人？”
“你...是楚河？”那个声音又问。
“你认识我？”
几秒钟的沉默后，那个声音才再次传来，“认识，非常认识...你还是走上这条路了吗...”
声音听上去有些遗憾和无奈，却成功的引起了楚河的好奇。
“不是，你这话听着怎么知道我会发生什么一样...你到底是谁啊？你在哪儿？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脑海里？”
“你的问题，呵呵，还是太多了啦。”
声音透着些许凄凉，“这边，你往这边走，往前走一段，心里想着会见到‘我’就行。”
楚河皱眉，嘴里小声嘟囔：“什么心里想着你，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但楚河还是跟着对方的引导，循着声音向某个方向走了起来。
楚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，在这片黑暗中，他根本就没法测量自己的路程和时间，但是，他看见了。
准确的说，是看见了“它”。
一个黑色的，浮在在半空当中的一个液体球，球表面还泛着涟漪。
因为楚河自己发着光，所以走近了，他才能看到这颗黑色的水球。
“你是个球？”楚河问。
听起来很像是在骂人。
黑球瞬间平静的如同镜面，几秒钟后，泛起剧烈的水花，像是对楚河这不礼貌的问候表示抗议。
“不是，你就是个球啊。”楚河也看懂了黑球的不满，摊了摊手。
挣扎了几下，黑色水球后变回了舒缓的涟漪。
“唉...算了，我现在也只能以这个样子出现，能等到你出现在这里，已经算是不错了。”
楚河觉得这话里有话，赶紧追问，“你到底是谁？...你到底是人类么？”
“我...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类，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，只记得我在等你。还有，之前在你梦里朝你说话的，就是我。”
“是你？！专门等我？”
楚河越听越糊涂，“那你等我又到底是为什么？”
“我的力量越来越弱，估计这次以后，我们就不会再见了。”
“楚河，我尽力在你的意识深处苟延残喘，为的就是提醒你，你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，他们之中，有敌人！”
楚河眉头更紧，“敌人？是谁？”他想了想，“要杀我的那个便宜老爸？”
“不！”黑球突然激动起来，“不对，我也不知道。他，他可能是任何一个人，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...”
楚河看着语无伦次的黑球，感觉对方就像是个精神病人。
——怎么？在我脑子里也要出来个精神病院，让我给他们治病么？
“他，他会迷惑你，他会引诱你，他是恶魔，恶魔，楚河！”
“你一定要小心，一定要小心！会死很多人！很多人！”
“对了，我记起来了！抬头，看看太阳！你要记起来，去看太阳！”
“真相，就是太阳！是太阳！——”
楚河还想问下去，但是黑球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，就这么迅速的就缩了下去。
它在半空中解体，化为更小的水珠，然后飘零在了这茫茫黑暗之中。
“喂！喂！话没说完呢！”楚河大喊，“你怎么就没了？？”
“我靠！什么毛病？神经病啊？！！”
楚河莫名其妙了一阵，觉得是不是自己做了个梦，然后又突然想起，自己是被余安忠硬塞了药片，所以才到了这里。
“稽查局的人，果然都很轴，他们也不是什么脑子正常的人。”
楚河唉声叹气，看了看四周，“原来意识深处是这么无聊的吗？当初我死了以后，是不是来过这里呢？”
“我怎么就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呢？”
就在他自言自语之时，黑暗中再次传来了对他的喊声。
“楚河？楚河！”
楚河侧耳，确保自己没有幻听后，又来了精神。
刚才那黑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几句话，他根本就没法明白对方在说什么，正想问个清楚。
“楚河！”
“楚河！”
“知道了，知道了！我来啦！！！！”
他撒开步子开始跑起来。
眼前突然一片光亮，亮得楚河有些发懵。
“楚河？”
楚河木然的转头，然后看到了东方杰和邹启明同样茫然的眼神。
“你...睡着了还会跑步？”东方杰指着楚河的身体，楚河这才发现，自己躺在地上保持着一个奔跑的姿势。
“还有。”邹启明指着楚河的某个部位，脸上露出窃笑，“梦到女人了？”
“我去！”楚河往裆上一捂，那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，顶起了一片雄伟的天地。
余安忠那满是春风的脸出现在楚河的视野之中。
“呵呵，重启系统比我想象的要慢一点，我差点还以为这药在你身上要失败了呢。”
楚河脸上一脸怨恨。
“系统？药？”东方杰看向余安忠。
“哦，没什么，为了让他顺利通过龙学院的考核，我给楚河吃了片稽查局研制的特效强身药，吃了以后精神会非常好，那里”余安忠指了指楚河裤裆上一柱擎天的帐篷，“算是有益的副作用吧，哈哈哈哈。”
“强身药？”东方杰和邹启明面面相觑。
“待会走的时候，我让人也给你们几片，算是今天随行的伴手礼吧，对身体可是很有帮助的哦！”
“不过现在呢，楚河是第一个没有到辛阶就吃强身药的案例，我需要多问几个问题来确保他有没有副作用，你们方不方便——”余安忠说着，向门口使了个眼色。
东方杰和邹启明会意，觉得这个要求也没什么不合理的，很快就走了出去。
“为什么要瞒着他们？”先开口的是楚河，“你说送给学长的药，肯定不是我吃的这种吧？”
“当然不可能是。没有为什么，系统的存在，本就不该计划外的任何人知道。”
“那我？——”
“感谢你的父亲吧。你知不知道，稽查局的调查权限，在同康究竟有多大？”
楚河摇头。
“名义上，我们稽查局归属国家安全厅管理，隶属国防部，但实际上，我们只对历代的稽查局大局长这一个人负责。”
“虽然太过依赖于大局长和各分局局长自身的性格和喜好来行事，却保留了极强的活力和效率，不会陷入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的陷阱。”
“这也是我们稽查局极其看重每个稽查员品性的原因，普通稽查员，也只允许将实力限制在辛阶和庚阶内，以免有能力产生异心。”
“我们不靠制度，只靠人。我们只相信人，但也最不相信人。”
“而大局长，只为主席工作。”余安忠露出了一抹自豪的微笑。
楚河明白了。
——这不就是现代版锦衣卫么？
“那大局长——”
余安忠摇头，“大局长是谁，这我肯定不能对你透露。我只是想告诉你，稽查局在同康的权限，乙阶以下皆可查！”
楚河震惊。
杜大峰分局长说过自己的稽查局的调查权限非常大，但他没想到，这个所谓的大，居然是这么大！
“乙阶以下？！全同康总共才有多少个甲阶和乙阶的战者？”
“如今注册在案的，只有21个，还包括昨天通过升阶考核的张惊人。”
“也就是说我爸只会在这21人里面？”楚河的脑子有点发晕，这不是国家最顶层的人物嘛。
“理论上说，是的。不过也不能保证有什么隐蔽的组织中，会有个别我们不知道的强者存在，或者有人，刻意隐瞒自己的实力。”
余安忠的脸色越说越严肃，转头盯着楚河，“但不管怎么说，你的父亲，楚河，他的实力和地位，恐怕已经有可能影响到我们同康的政权稳定！”
“你说，我们该不该尝试让你觉醒系统？”
楚河懵逼的脑袋变得更加懵逼。
——我就一普通穷逼学生，怎么突然晋升到反革命头子的儿子了？
——别到时候告诉我，我还有个叫卡普的爷爷和一个叫龙的爸爸？
他苦笑了一声，“那么你们不怕我反水吗？或许将来我投靠我爸了也说不定。”
余安忠呵呵一笑，他对这个倒是一点都不担心，“你的系统只是初级版本，成长到顶，你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，你觉得稽查局会担心你吗？”
楚河嘴角抽搐，心想果然他们还留了一手。
“好了，说了这么多，也该试试你的系统有没有真的觉醒。”
楚河问：“那怎么做？不会真的就用手指在半空中扒拉几下吧？”
“根据张惊人所说，系统是我们看不见的，只有本人才能看见。不需要动手，你只需要集中足够的精神，想象一种上帝视角来看自己就行，系统会自然显示出来。”
余安忠耸耸肩，“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啦，毕竟我又没有系统。”
“好吧，我试试。”
楚河凝神聚气，坐起来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这其实就是进入一种冥想状态，控制自己的元认知去观察自己的意念。
前世的楚河在治疗胃癌之际，到处求神拜佛，其中也包括学习神秘的冥想术来尝试缓解疼痛和病情，所以对冥想技术并不陌生。
余安忠见楚河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，不禁挑眉，感觉有些意外。
楚河的意识慢慢沉静下来，仿佛从自己的身体中飘起，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坐在房间里。
身体上方，一行字跳进楚河的视野之中。
“【财富值】，-380。”
“【殇限值】，28。”
“【声誉值】，3。”
后面两个现在楚河还看不懂，但是排在第一的财富值，楚河一目了然。
那显现的7位负数，让楚河霎时间想到了那个两米多高的巨人校长，然后立马让楚河吐槽起来。
“这系统，怎么还查资产负债表啊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