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玲冷冷一笑,此时的陈萱,应该是跟公主玩得很开心,哪里还会想起一个村子里的寡妇。
就在顾玲这么想着的时候,陈茂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,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咒骂。顾玲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,白玲在陈家人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,别说她是陈家人,就是陈家的佣人,日子过得比猪还惨,导致陈茂在陈家人中也没有什么分量,而且陈宣又不在,所以陈茂经常被人打骂。
顾玲下了床,她刚刚起身,却险些摔倒,顾玲扶着床边,喘着粗气,这才离开。
陈家的大院很大,院墙足有一米多高,一共有五间大房子,每一间都很明亮,左侧是一间单独的厨房,白玲和她的女儿就在右侧,与牲口之间,只有一堵墙之遥。每年夏天都是最不舒服的,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动物臭味,白玲却能在这里生活多年。
陈荷花拽着陈茂就是两个耳光,陈荷花一副厌恶的样子,大声喊道:“你个扫把星,竟然敢抢我的食物,我要杀了你!”
陈茂一边被抽,一边大口大口的往外冒着鲜血,可是陈莲花一巴掌下去,这小孩却依旧死死攥着一块糕点不肯松手。顾玲看到这一幕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娇喝道:“住手!”
只是几天没吃饭,他浑身无力,说话都有气无力。
陈荷花看到白玲,便停了下来,冷笑道:“哎呀,我还以为你这两日在屋子里像个死人一样,没想到你竟然还能站起来。呵呵,你的生命也太脆弱了吧,竟然还能活下来。”
陈茂一见母亲走了,立刻停止了哭泣,陈莲花一松手,他便屁颠屁颠的冲到了白玲面前,抬起那张满是污垢的小脸上,张开双手:“母亲,您把蛋糕给我吧。”
顾玲见这小孩衣衫褴褛,虽然被陈莲花揍了一顿,但并没有和其他小孩一样,一见到父母就去告父母。或许,在小小的内心深处,他知道自己和儿子在这个家没有任何的话语权,所以她说什么都没有用。
顾玲心中一痛,想当初,小石头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,都是人高马大的,而这个孩子明明已经六岁,身子骨却只有三四岁,由于体质偏弱,加上常年吃不好,脑袋都大过身子,被人称为“大头儿子”。
就算是没有,顾玲在看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,也会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可怜。小小年纪,却是如此的成熟,如此的成熟,如此的让人怜惜。
顾玲揉着他的脑袋道:“茂儿,吃饭吧,我不会饿的。”
陈茂连连摆手,道:“没有,母亲,您先喝。”
他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顾玲,让顾玲心里一酸,眼眶也有点发干。茂儿是个好孩子。”
说完,顾玲就接过了林茂手中的蛋糕,林茂看着她,终于露出了笑容。
一旁的陈荷花冷冷开口:“白氏,你现在清醒了,就赶紧给我把猪给砍了。这些日子,你可真会演戏,一直赖在病床上,不肯起床,你说,你该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?”
陈家现在养着两只大猪和一只大野牛,其他的都是用来喂牲口的,一般都是由白玲负责。陈莲花虽然是个村姑,可她从小就是大家闺秀,什么都没做。她是闵氏最小的女儿,闵氏对她宠爱有加,闵氏怎么可能让陈莲花一个人去做这种重活,所以就把所有的力气都推给了白玲。
顾玲的目光落在陈莲花身上,说道:“你怎么把茂儿给揍了?他还年轻,就算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,你可以告诉我,我可以教导他。不过,茂儿哪里是你能动得了的!”
陈荷花愣了愣,她怎么也想不到白氏小姐会如此强硬的说出这样的话来,如果是以往,她可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。陈荷花眼睛一转,骂道:“我就是揍了他?一个没有母亲教导的懦夫,居然还敢来抢我的蛋糕。我只是扇了他一耳光,那是手下留情了!”
顾玲瞪了她一眼,“你说谁是缩头乌龟?那茂儿贵姓?他是你二弟的儿子,陈家人,你说他是懦夫,那就是在侮辱陈家人!”
陈荷花被气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,白玲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,她可是要靠陈家人吃饭的,如今,她居然说她是懦夫?陈荷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直接就朝着白绫扑了过去。
如果是从前,白玲在家中没什么话语权,陈莲花要揍她,她根本不敢反抗,只有挨打的份,顾玲也不会放过她,闵氏和陈枫都不在,陈荷花也不在,否则白玲一出现,他们就会从屋子里走出来。
不在家里也好,她虽然身体虚弱,但收拾陈莲花却是足够了。
顾玲见陈荷花扑上来,就让小孩离得远远的,自己也没动弹,等她走过去,她就闪到一边,再伸腿一勾,把陈莲花给绊了一下。这一日天气寒冷,地面又凉又湿,陈莲花一个没站稳,一头栽倒在地。
趁着陈莲花跌倒的时候,顾玲眼明手快,从一旁掏出一条脏毛巾,直接把陈莲花的脑袋给罩住了,眼前一片漆黑,吓得陈莲花哇哇大哭。
顾玲盖在陈莲花的脑袋上,对着她拳打脚踢,她没有碰陈莲花的脸上,但是陈莲花身体的其它部位却很痛,顾玲是最清楚的,哪里最痛,哪里又不会有任何的伤痕,她就是专挑这些穴道下手,只是这几下,陈荷花就痛昏了过去。
陈茂停止了哭泣,瞪大了眼睛,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母亲。
顾玲在陈荷花晕倒以后,起身一看,就看到那个呆立在一旁的小馒头,便说道:“茂儿,跟我来,妈妈领你出去吃饭。”顾玲说道。
她必须要填满肚子,这样才能应付即将到来的一切。
顾玲带着陈茂进了厨房,在里面翻找了一圈,只找出了四个窝窝,陈母对白玲很是警惕,平时做饭的时候,她都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关在衣柜里,直到做饭的时候,她才会把所有的食物都搬出来,免得被白氏给偷走。
顾玲皱着眉头吃了两个窝窝,现在还是清晨,她用开水将自己的脸洗了一遍,又帮陈茂擦了擦满脸的灰尘,这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。这陈宣,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伪君子,否则,怎么可能得到公主的青睐。白玲也不错,两个人的儿子,长得也不错。
虽然用“美”这个词来描述一个男生可能不太合适,但长得还是挺帅的。顾玲就是这样,她揉了揉陈茂的头,问道:“你奶奶呢?”
“他们没有跟我说,我也不清楚。”
顾玲点了点头,然后回到屋里,在屋里转了一圈,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,白玲更是一文不剩。
百玲有钱,平时也会做一些缝纫工作,赚点小钱,但都被陈母拿走了,连缝衣服的时候,都要经过陈母的同意,更不要说花钱给自己的女儿买好吃的了。
顾玲打量了陈茂一眼,明明是个男孩,但是,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顽皮,相反,他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。顾玲揉了揉陈茂的脸蛋,“茂儿,如果我将来不在家里,你会不会也跟我一起去?”
“我要和母亲在一起,我要母亲!”陈茂用力的搂住了顾玲的双腿。他们都看我不顺眼,骂我是欠钱的。”
“如果你父亲回来,你会不会也跟我一起去?你父亲是个高官,家里有不少银子,能让你吃得饱饱的。”
陈茂摇头道:“我要的是母亲,而不是父亲。”
陈宣走的那一刻,陈茂还是个孩子,对于这个什么爸爸,他是完全不知道的。她奶奶说,她父亲在外面当官了,外面的人都说,她父亲已经抛弃了他们,再也回不来了。陈茂不知应该听从哪一方,但是在他那颗小小的心灵中,母亲是最好的。
顾玲撇了撇嘴,“行,你跟着我,我就给你一个好的未来。”
顾玲并不打算留在陈家,虽然陈家对白玲有救命之恩,但白玲却一直为白家效力,甚至为陈家生下了一个孩子,这个人情,她早就还了!有顾玲在,陈家的人,就不会对她这么苛刻了!
她再去了一次,白玲和陈宣的卧室都被陈莲花给霸占了,顾玲推门而入,只见里面的装饰和装饰都发生了变化,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卧室,陈宣曾经用过的书柜上的书籍都被扔到了上面,落满了灰尘。如果是以往,白绫一定会将陈宣的书柜收拾干净,毕竟她很清楚,陈宣最看重的就是那些书籍。
顾玲掀开被子,低头朝床下望去,在她的床下面,藏着一个箱子,那是她曾经的行李,不过她被人追杀的时候,箱子里的一些东西还在。
将盒子拉了出去,顾玲才知道里面装的东西不多,只有一些纸张和纸张,当初陈宣与白玲相爱多年,陈宣还经常吟诗作对,向白玲表白。陈宣送给她的礼物,她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,等陈宣离开之后,她就用这些礼物来安慰自己。但是此刻,所有的一切都被一把剪子给剪烂了。
顾玲只是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匣子,打开一看,里面有一条项链,正是当初白玲带在身上的。璎珞是特意弄成的,虽然不是黄金,但制作起来需要的时间更长,需要的技巧也更多。
当初陈母看到这条项链,觉得很珍贵,想要把它卖掉,可当店老板告诉她,那条项链不值几个钱,陈母见项链不值几个钱,也就放弃了,把项链还给了白绫。
顾玲冷笑一声,陈母还真是鼠目寸光,有的时候,并不是只有金子和银子,顾玲接过珍珠项链,将盒子收了起来。白玲从小家境不错,这镯子上本该是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,可是如今却是一片荒芜,估计是被人偷走了。
无论什么时代,都有绑匪,就算是在现代,失踪的小孩都很难找到,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科技落后的时代。顾玲叹息一声,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帮她找到自己的亲人。
顾玲回到自己的房间,收拾了白氏的衣服,然后去了牲口棚,发现里面有两只大猪,全拜白玲所赐,陈家人平日可没怎么照顾过那些牲口。
顾玲闭上了双眼,脑海中灵光一闪,她不确定自己的御兽天赋有没有继承,在这乱世之中,没有一点自保之力的女子根本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。
她屏息静气,试着和那些动物交流,结果还真有效果。顾玲咧嘴一笑,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,她可不会把那些畜生交给陈家。
镇子不大,陈家只有几块地,虽然生活还不错,但牲畜还是很值钱的。
这么冷的天,陈荷花在外面呆了一个多小时,便开始发烧,顾玲瞪了她一眼,陈荷花这几年一直在折磨着她,若是不好好收拾她,又如何能解得了她的痛苦!
想到这里,顾玲便要伸出手来,封住陈莲花的嘴巴,让她呆会再也说不出什么来,到时候陈家人可就惨了。顾玲掐指一算,感觉到时机已到,便抱着陈莲花回到自己的卧室。她回到屋里,将陈茂抱在怀里,一边睡,一边小声的说:“茂儿,一会你奶奶要是问起你姑姑,你就跟她说,你跟我说,你跟我一起睡了,我也不清楚。”
酒足饭饱之后,顾玲并不着急,她合上双眼,一手在茂儿身上轻抚,不一会儿,茂儿就沉沉睡去。
片刻后,闵氏带着长子走了进来,刚一进屋,闵氏就唤了一句莲花,却没有回应,闵氏摇摇头,只当是自家闺女出门游玩去了,便没有再唤她。闵氏进了后厨,想要将今天剩下的窝窝头给吃光,却没想到一根都没剩下,闵氏当即就怒了,“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偷了我的窝窝煤!”
闵氏一脸严肃的走了出去,白氏成了她的首要嫌疑人,陈枫正在牛棚外面给奶牛喂食,他说道:“母亲,一定是姐姐把它给吃了,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,我让她吃,她就不吃,她就会回来。”
陈枫身材高大,头脑简单,和自己的哥哥陈宣一比,陈枫就显得有些寒酸了。这两兄弟,如果说他们是亲兄弟,恐怕都没人会信。再加上陈枫这个人比较笨,性格比较暴躁,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娶过老婆,一直都是光棍一条。
闵氏将信将疑,她来到白氏所在的房间,发现房间的门紧闭着,闵氏正要推开门,陈枫冷哼一声:“她不是要生病了吗?
闵氏的动作再次停下,白玲卧病在床,昨日她还托茂儿去瞧了瞧,听茂儿说,人是一动也没动。闵氏一开始还觉得她是在装病,所以也就没有在意,但后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,似乎病情很重,闵氏也不愿意出钱请医生,所以就让她去吧,毕竟她现在可是陈家的人,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,等陈宣回来,她就给陈宣找个新的。
闵氏骂了一句,又给猪送了点饲料过来,嘴里还念叨着陈莲花怎么这么懒,怎么不给猪吃东西。顾玲的双眼微微一眯,这两只大猪已经被她喂养了一年多,现在已经有了三百多公斤的体重,可以说是相当的肥胖了。
顾玲笑了笑,然后就听到闵氏一声惊呼:“老板,老板,猪……它不见了!”
两只大猪从陈家大院中冲了出去,陈枫想要拦住这两只大猪,但是这两只大猪却丝毫不惧,反而往陈枫冲了过来,饶是陈枫身材魁梧,也不是一只猪能比拟的,被这两只大猪一脚踹在了地上,这一次轮到陈枫惨叫起来。
闵氏被气得不轻,也顾不得再让自己的孩子再去追杀那头猪了。闵氏在后面撵着一头猪,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哄笑了。不过,这两只小猪并没有直接冲过去,而是在闵氏靠近的时候,才会停下脚步,似乎是在和她开玩笑,让人很是好奇。
闵氏气喘吁吁的望着自己家的两只肥猪,大声吼道:“等会儿老娘一定要弄死你!”
一只头顶长着黑色毛发的野猪停下脚步,闵氏上前一巴掌拍在了它的头上,野猪嚎了一声,转身一口将闵氏给撕成了两半,闵氏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,闵氏被甩得东倒西歪。
众人一脸懵逼,这头猪也太猛了吧,竟然敢咬人。
闵氏疼的哇哇大叫,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纷纷上前救人,闵氏被人追杀,野猪一见闵氏被抓,用猪牙在她的脸颊上划了一道血痕,转身就逃,虽然体重不轻,但速度极快,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。
闵氏身上的衣服、手上、脸上都被划破了,而自家的小猪却被吓得不轻,一边哭一边喊着:“我的小猪,我的小猪!”
闵氏见自己家的两只大猪都逃了,顿时就瘫倒在地,嚎啕大哭起来。这不是害死她吗,她养了一年多的猪,就等着拿去换钱了,没想到,这只猪却飞走了。
周围的人都是强忍着笑意,不过就算如此,那翘起的唇角还是将他们心中的喜悦表现的淋漓尽致。
洛水镇的人口并不多,自从恩科开放之后,洛水镇就再也没有出过一个人来。陈家之名,在洛水镇中更加响亮,若是提起这个名字,众人应当与容共焉同气连枝。可实际上,这一切都是因为闵氏太过小气,只要租了她的地,就会丁点情面都不讲,哪怕庄稼不好,也要交一大笔钱。很多人都在陈家地租房,除了给陈家上交的一部分,他们一家人连一顿都不够。
虽说大家都在背后说陈家不好,闵氏刻薄寡恩,但陈家有个好孩子,又是个秀才,就算有人打陈家的主意,也没人会说什么。
“这家伙怎么忽然发疯了,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邪神吧?猪咬人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。”
“猪咬人是真的,但无缘无故的,家里肯定会出事。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陈家的人,会不会……”
“小点儿声,不要让她听到!”
闵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那两只大猪可是值钱的银子,她一直没舍得宰了,谁能想到,这两只大猪,全都被她喂走了。
闵氏正在哭泣,一个陈家的邻居走了过来,说道:“陈嫂子,你快回家吧,家里的牲口都不见了,陈枫的头上还插着一根犄角,我们得去看看医生。”
闵氏本来还在为那两只小猪而悲伤,现在听到自己的牲口都不见了,她哭着从地上爬起来,想要回家。听到这话,所有人都好奇起来,纷纷冲进了陈家,当他们来到陈家的时候,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,陈枫正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,胸口被一根独角刺穿,鲜血染红了衣衫,整个人都晕了过去。
闵氏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的孩子,更是嚎啕大哭起来,尤其是看到他胸口那摊血,更是惊得双手双脚都不知往哪里放。闵氏彻底傻眼了,有人赶紧给陈枫找来了太医,只见他胸口的伤势越来越重,越来越重,看起来十分的恐怖。
过了半个多小时,他终于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势,止血之后,他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你已经很幸运了,如果再深一步,伤到肺部,大罗来了也救不了你。”
闵氏见自己的孩子脸色惨白,倒在地上没了动静,受了那么大的伤害,她的心都揪了起来。
到了交钱的时候,这位老先生一张口就是一锭,闵氏一听,险些被气死,又和老先生讲了几句话,这才恋恋不舍的交了钱。
闵氏今天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,别说自家的牲口都没了,就连自家的孩子,也被那对犄角给撞了一下,险些丢了性命。众人纷纷劝说闵氏,陈家今日的事情太过诡异,据说闵氏的妻子差点被她给杀了,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,难不成是老天爷给他们敲响了警钟?
安抚好孩子后,已经是正午时分,闵氏叫着莲花的名字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,可当她看到自己的莲花时,却又矢口否认,这让闵氏很是不爽。
白氏还在床上,她的女儿不在,闵氏身上也有伤,但她还是要起床做饭。不过,牲畜都走了,闵氏心里还憋着一股气,将所有的厨具都砸了个稀巴烂,骂骂咧咧的。
顾玲趴在病床上,她没有看到这一幕,但她相信,这一幕一定很有趣,所以她也跟着笑了。这还只是刚刚开始,迟早有一日,她会让闵氏那个横行霸道的老太婆后悔!
陈茂正在熟睡,而那孩子则是卷缩在一起,一双小手,则是死死的抓着顾玲的衣服。顾玲望着眼前的男孩,心中暗叹一声,他没有任何的安全感,生长在一个缺少关爱的环境中,但是他的性格却并不阴沉。
陈宣怎么能对那么好看的小女孩下手呢!不管怎么说,这都是他的骨肉。顾玲撇了撇嘴,陈宣该不会是觉得公主要给他生个儿子吧,而且白玲马上就要死了,干脆把这个孩子打掉算了,到时候谁也不会知道他做了什么,她也就不会再记恨他了。
顾玲的双眼微微一缩,陈宣如此狠读,那她就让他知道,自己的努力是多么的白费!
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,陈茂醒来后,看到顾玲,顿时眼前一亮。茂儿只当自己是在梦中。”
顾玲揉了揉儿子的脑袋,“母亲来了,母亲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。”
说着,顾玲将陈茂的衣服披在身上,顾玲还剩下两个,她将一个递给陈茂,道:“茂儿,你快去玩,不要在你祖母面前晃来晃去。”
陈茂嘟了撇嘴,皱眉道:“不过,母亲,你呢?她可厉害了。”
“母亲会照顾好自己的,不会让你祖母对我有任何的伤害。你先去和朋友们玩,我再带你去吃点东西。”
陈茂只吃了一半,就把另外一半收了起来,顾玲问道,怎么还没吃,他就说要等到傍晚才能用,总不能一次性全部吃光吧。顾玲听到这句幼稚的话,心中一阵苦涩,也不知道这小子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,竟然不能肆无忌惮的吃饭。
顾玲柔声道:“你先吃饭,晚饭的时候,我帮你准备好了。你要好好吃饭,这样你就可以长高了,可以保护妈妈了。”
陈茂拿着啃了一半的窝窝头,心里很是不舍,他很清楚饥饿是什么感觉,因为外婆对他和母亲都不怎么待见,所以一直没有给他们足够的食物。顾玲看出他的犹豫,再次揉了揉他的脑袋:“吃吧。”
陈茂终于啃完了一半的窝窝,自己也把鞋套上,开门对顾玲道:“妈,我去玩啦。”
顾玲微微一笑,点头说道。
闵氏被气的够呛,白氏还在床上,她连个出气的地方都没有,她的孩子也不见了,闵氏一个人呆在屋子里,一脸的郁闷。
顾玲见陈茂离开,也站了起来,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,以闵氏的脾气,估计现在正在病床上生气呢。顾玲撇了撇嘴,转身就往厨房走,也不知闵氏有没有被气到,平日里都上了锁的橱柜,现在居然还没关,看样子是被气糊涂了。顾玲扫了一圈,发现所有的食物都在里面,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找了个大麻袋,将里面的大米和面粉都塞了进去,剩下的都塞进了麻袋里,就是为了激怒闵氏。
顾玲将所有的货物都包了起来,然后将帽子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,换了一身打了好几个洞的衣服,离开了陈家,她便往山上而去。
陈家位于山村之中,靠近大山的地方,只有寥寥数家,顾玲易容上山,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她先到一个白氏寻到的洞穴,将米和米之类的都收了进去。而这些牛羊,也都逃到了其他的山上。
顾玲乘着天色尚早,便在上面逛了逛,此处山清水秀,山清水秀,算是一处好去处,山上也有不少类似的特产。顾玲猎到两头野鸡,去了毛,架在火堆上烧烤,其中一头她自己吞了,另一头则用一片蒲叶裹着,拿回去与茂儿一同享用。
顾玲回来后,见闵氏还没有起床,就躲进了房间里。回到房间后,她就听到了闵氏打开房门的动静,时不时还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陈茂出去玩了一圈后,闵氏脸色一沉,没好气的问:“人呢?这么晚了?”
陈茂眨眼道:“我跟栓子那帮人一起玩去了。奶奶,怎么了?”
闵氏心里憋着一股火,没好气道:“整天就想着出门,我让你留在这里看着,你这孩子,养什么养,养什么养,养什么养,养什么养?”
闵氏更生气了,一把揪住了陈茂的脑袋,“你和你妈一样,都是冲着老陈来的。”
陈茂哎了一声,“奶奶,疼死我了。”
闵氏继续问:“你姑姑怎么样了?你看到了吗?”
陈茂摇头,“我也不清楚,今天晚上,我姑姑又揍了我一顿,我就逃出来了,再也没有回去过。”
陈荷花很不喜欢自己的侄子,尤其是陈茂,动不动就打他,闵氏是看在眼里的,但闵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,只以为是陈茂得罪了陈莲花。
闵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,就将陈茂给放开了,“你走吧,今晚不许你再吃东西。”
陈茂摸了摸自己的耳朵,冲进了屋子,看到母亲正在床上,顿时嘟起了嘴巴,一对清澈的眸子望向顾玲,欲泣却不敢泣,十分可怜。
顾玲道:“拿着,我这不是去拿去了吗?”
陈茂走过去,好奇的打量着顾玲,得到顾玲的指示,他把树叶拆开,看到里面是一只完整的烧鸡,他瞪大了眼睛,“鸡肉?是小鸡吗?”
顾玲看到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份烤鸡而开心,心中将陈家人都问候了一遍。
“吃饭,吃饭。”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。”
“母亲,您也尝尝吧。”
“母亲早就用过了,专门为您准备的。”
陈茂不相信顾玲的话,直接把一只鸡塞进了她的嘴里。
另一边,闵氏从家里出来,开始寻找陈莲花,她一家一家的打听,也没有发现陈莲花的踪迹,闵氏顿时就慌了,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哪里去了!平时,她只会在那些地方逛一逛,可今天,她一次都没有去。
闵氏从村口一直跑到村子尽头,一直叫着陈莲花的名字,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,她也只能悻悻的回家。
闵氏是真的生气了,心里想着,等莲花回去,一定要跟她说一声,让她知道,一个大男人守着一个家,到底有多大的本事!
闵氏去了厨房,正打算做饭,忽然发现自己的钥匙还放在炉子上,这才意识到自己下午太生气了,竟然连门都没关上。闵氏拉开柜子一看,里面空荡荡的,里面空荡荡的,她气不打一处来,“谁敢抢我的!”
闵氏很生气,从屋子里冲了出去,就在自己的院门前骂了一句,她下午在屋子里睡了一觉,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,闵氏也不知道那小偷是怎么潜入的。
村里也经常会有小偷,甚至还有人把自己的家禽给偷走了,闵氏想着,今天自己的牲口和自己的食物都被偷走了,这里面一定有猫腻,甚至可能是用了某种法术,想要对他们一家不利。
闵氏这一吼,足足有一个多小时,惹得旁人纷纷赶来围观,一打听,原来是陈家人的米、油、米都被人给偷走了,众人纷纷安慰闵氏。闵氏被她训斥了一顿,才恋恋不舍的回了自己的屋子。还好,她一开始并没有将所有的食物都取出来,只是带了一小包,足够一家人用上好几天,剩下的,她都留在了自己的屋子里。
闵氏去了卧室,端了一碗米饭,下到了锅中,时间已经不早了,陈莲花怎么还不来?平时他都是晚上才回家的,这一次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。闵氏蹙着眉头进屋,走到陈莲花的门前,唤了两句陈莲花,却始终无人应答,便再唤了两遍,伸手在门上一推,只听得“嘎吱”一声,闵氏走了进来,屋里灯光昏暗,却也能看到病床上的人影。
闵氏怒了:“现在是睡觉的时间,我们这边吵成这样,你居然还不起来!”
闵氏大怒,抬起手便要捏她,但一碰到陈莲花那滚烫的身体,闵氏便慌了,“莲花,莲花,你这是咋回事,莲花,你不要吓唬我。”
闵氏连忙伸手去摸她的脸上,发现她的额头滚烫,像是着了火,闵氏忙转身就往外走,嘴里还喊着“救命”。闵氏的喊声传遍了整个村庄,此时天才刚暗,田里的人都已经回家了,听到动静,都纷纷走了出来。
闵氏脸色苍白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,房间里亮着一盏松灯,所有人都看到陈莲花昏迷不醒,这大冬天的,她的衣衫和长发都被冷汗浸透。陈荷花已经人事不省,甚至还在床上拉屎撒尿。
屋里臭气熏天,妇人们忙着替陈荷花换上一件洁净的衣服,外面来了个老郎中,大夫搭了把脉,说是受了点凉,现在又发烧,十分危险。她一边写着药方,一边抱怨着闵氏为什么不早点注意到这一点,闵氏早就被吓坏了,根本不会想到莲花会在屋子里,而且还着凉了。她还以为莲花是出去玩了,这丫头向来不爱在家,一心想着外面玩,闵氏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。
老医望着陈莲花,开口道:“再这么发烧下去,脑子都要坏掉了。”
闵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,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哀求道:“杨医生,请您一定要帮帮小荷,她现在还只有十五岁,我们还有很多时间。我还没嫁人呢,你一定要帮我把莲花救出来!”
杨医生叹息道:“我也只是尽我所能,尽我所能,就看天意了。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,就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
闵氏这一天哭得稀里哗啦的,看到自己的女儿,她的心都要碎了,她记得自己的大儿子也有过一次高烧,高烧虽然好了,但也伤到了大脑,现在的他,已经不像个傻子了,也不像个普通人了。这么多年来,就是想要给自己挑选一个好的妻子,也没有一个好的,所有人都觉得陈枫疯了。
闵氏很要脸,一些残废的女子并没有被闵氏拒绝,但闵氏却看不上,因为她觉得自己嫁给这种女人有什么用,还不如自己的家人去养。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,陈枫已经三十多岁了,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妻子,随着年龄的增长,也没有人愿意给自己介绍对象。虽然陈宣考了秀才,也有不少人想要嫁给他,但那时候闵氏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只想着给他挑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,而且家世也不能差。闵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也就没有人再来拜访他了,自从陈宣离开后,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,大家都在窃窃私语。
村民们望向闵氏时,都叹了口气,今天陈家的情况确实很诡异,这么多的细节加起来,让人忍不住多想。在那个年代,人们是非常迷信这些东西的,据说陈家媳妇命不久矣,难不成就是自己媳妇的灵魂作祟?
几个胆小的,干脆就离开了,只剩下寥寥几个,其中一人在闵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,闵氏脸色一白,昨日她去看望白氏时,发现她还活着,只是伤的不轻。
闵氏不太相信,便出门叫陈茂过来,陈茂也跟着出了门,一顿饭,他吃的很饱,依旧是烤鸡,他从未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,一口下去,就把自己的肚皮给吞了下去,肚子也跟着大了起来。陈茂听到房间里的动静,心里也是一惊,但母亲不让他出去,他也不敢出去。
“奶奶,怎么了?”
闵氏又问了一句:“令堂在哪里?你母亲是生是死?”
陈茂嘟了撇嘴,“我妈还活着,不相信的话,你可以过来看看。”
闵氏举着一盏灯,走到门前,朝里头望去,只见白夫人侧身趴着,虚弱地咳了两声。闵氏扫了一圈,便走了出来,眉头紧锁:“居然还活着,真是幸运。”
众人一听闵氏的儿媳还活着,都放下心来。他说今天陈家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,让他去道观里请个高人给他施个法术,驱除身上的邪魔之气。闵氏深以为然,打定主意,以后一定要请这位道士给她看病。
闵氏一夜都在照料陈荷花,感觉到她的头发还是有些发烫,不过却没有昨天夜里那么滚烫。闵氏放下心来,将药温上,给她服下,闵氏这才走到自己的儿子身边,他虽然也在病床上,但至少比还在昏迷中的孩子要清醒一些,闵氏让他安心养伤,自己则要回一趟寺庙。
进了庭院,闵氏招呼陈茂过来,陈茂也走了进来,闵氏瞥了他一眼,说道:“你今日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,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再往外走,等我回来,定要把你这条腿给我折了!”
闵氏一晚上都没有睡觉,面色有些发白,眼睛也有些红,可她不能再耽搁了,她要去找高人,给他们施个法术,让他们一家人过上安稳的生活。
顾玲睡了一晚,精神也好了不少,闵氏一离开,她就推门而出,陈茂嘟着小嘴巴,往小板凳上一靠,顾玲便招呼道:“茂儿,你先在家里等着,我要出门一趟,马上就能回家。如果有人到母亲的房间,你就告诉她母亲生病了,医生说她会感染,明白了么?”
顾玲见陈茂点了点头,便离开了陈家。她将自己的长发盘成了男子的模样,又从陈宣的屋子里取了一套衣服披在身上,幸好她的身子骨很瘦,但也不是很高,装成男子后,也就是身材偏瘦,并没有什么女子的影子。
顾玲很清楚这些牲畜的藏身之处,白氏在这一带生活了很多年,对附近的环境很熟悉,也很清楚那里是什么地方。顾玲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将这两头野猪出售出去,毕竟这两头野猪有些扎眼,如果不及时出手的话,恐怕很快就会被人找到。
他将两只猪带到了一个屠宰场,这个屠宰场是镇上的一个屠夫开的,他每天都会将猪宰了,然后运到二十公里之外的城市里去贩卖。肉铺老板姓朱,见她面不熟,上前询问一番,顾玲便告诉他,他是土家寨人,家里养猪,要把家里的两只小猪崽卖掉,用来结婚。朱男子也不再多说,土家村是个穷乡僻壤,村民们大多都是无业游民。
那朱男子一共给了顾玲三斤银子,这个价钱算是比较便宜的了,顾玲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,直接收了,然后转身离开。顾玲把大部分的钱财都放在了那个洞穴之中,以防万一,她把一只正在冬眠中的黑熊给弄醒了。
顾玲突然意识到,自己现在的心灵力量比起之前强大了许多,哪怕现在这具身躯依旧是那么的单薄,但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,她完全可以凭借着强大的心灵力量,将那些凶猛的野兽给镇压下去。这是好事啊,是不是每次做任务都能让她的灵魂变得更强?顾玲顿时兴奋起来,暗暗告诫自己,必须把这次的工作做好。
顾玲带着十来块银子,哪里还敢在外面多呆,赶紧回家去了。陈茂看到她,忍不住叫了一声:“娘……”
顾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陈茂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。“茂儿,你刚才喊的是谁?”顾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陈枫道。
陈茂道:“叔,我这不是在围观一群蚂蚁在斗吗?”
“茂儿,去拿一碗茶水过来。”陈枫叫了一声。
虽然有疗伤的药膏,但是陈枫身上的伤势依然很重,让他下不了床。
陈茂按照陈茂的吩咐,端起一壶昨天的茶水,刚一入口,陈枫就直接把茶水吐了出去,然后怒视着陈茂:“臭小子,你怎么能让我喝一壶隔夜茶?”
陈茂挺对陈枫很是忌惮,这大叔人高五大三粗的,最主要的是还能揍人,揍起来特别痛,陈茂一见他脸色不对,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陈枫心中大怒,越是看到这个熊孩子,陈枫就越是不爽。陈枫一见不妙,立刻后退了数步。陈枫见对方竟然还想躲闪,立刻大喝一声:“滚出来!你个小王八蛋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连隔夜的茶水都敢端上来!”
陈茂道:“伯父,我要不要把这盆水重新打一遍?”
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陈枫横眉冷喝道。
陈枫端着饭碗快速跑到外面,然后把一大桶水递给陈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