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诶!阴兽要咬你!”
沈瑜手里搓着狼狗头套,还不忘朝他喊了一句,看上去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当和谐。
“起开起开,洗衣服呢,别烦我。”
疯子甩了甩手上的浮沫,在沈瑜三人震惊的眼神中,那朝他围去的六头阴兽仿佛被一道道利刃切成碎肉,散落在沙滩上,连一点阻碍都没有。
“好强……”严瑾双眼睁大,那双宝石般璀璨的瞳孔中光芒爆闪,她看出来了。
这疯子体内没有阴骨,皮肤和五脏也与正常人一样,但是他的大脑却与正常人完全不同,已经被彻底阴化成了灰色!
可能是因为阴化,也可能是天生如此,他的脑细胞密度是要比正常人高出将近一倍!
他在说出洗衣盆和各种物品的时候,还有杀死几只阴兽的时候,完全阴化的大脑中都爆发出了惊人的特殊能量。
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一种威力强大的阴技,但就算是严瑾,也看不见那无形的洗衣盆和各种东西,也看不出几只阴兽的具体死亡过程。
强大,诡异,不可力敌。
这是那疯子给严瑾最直观的感受,可能他只需一个小小的念头,在场几人都会瞬间身首异处,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。
“那个……能不能再给我加点儿水?有点干了。”
沈瑜的声音响起,严瑾无语的扶住脑袋,对自己这个离谱的男朋友真是…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。
“我都洗完了,你真慢!”疯子虽然嘴里嫌弃,但沈瑜能明显感觉到,那无形的盆里,再次充满了无形的水。
“谢谢了,我叫沈瑜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沈瑜笑着说了一句,他从一开始这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,以他们三个的战斗力,根本无法抵抗这人的杀戮。
他对危险的感知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,这人给他的感觉……很恐怖。
既然如此,倒不如放开了耍,把生死交给天意。
而且他感觉现在这个疯子……挺可爱的。
“诶?很高兴认识我?”疯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呆呆的看向沈瑜,拎起无形的盆和凳子,朝这边靠近了几步。
“你说真的吗?真的很高兴认识我?”
“当然是真的,我从来不骗人。”
沈瑜虽然说话口无遮拦,但确实没有骗人的习惯,几乎从不说谎。
姜林不屑于说谎,姜渊不喜欢说谎,他们言传身教带出来的老三当然也不会说谎。
而且在那个充满妖魔鬼怪的家里,他只要说谎就一定会被揭穿,全家属他最笨,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。
“你不害怕我?”
疯子疑惑的歪了歪脑袋,左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孔大小,声音也随之变得阴寒,滑稽的唐老鸭声消失不见。
“你真的不害怕我?”
沈瑜自顾自的洗着衣服,仿佛并没有察觉声音的变化,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:“当然害怕,你随时都有可能杀死我,但我不骗人的。”
“别人都害怕我,说我长得像怪物。”唐老鸭的声音响起,滑稽中又带着几分孤寂。
身边的压力骤然一空,沈瑜也悄悄松了一口气,看来小命应该是保住了。
“你其实长得很帅,只是嘴上有点缺陷,可以治好的。”
沈瑜也不得不承认,如果这疯子戴上口罩,就连他这惊天地泣鬼神的颜值都要略逊几分。
“我去过医院,他们不给我治。”
疯子委屈巴巴的双手拎起衣服,在半空中甩了两下,上面的水迹和浮沫同时消失不见,就这么穿在了身上。
“医院没用,我箱子里有特效药,等一会帮你找找。”
“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头套也弄干啊?我洗完了。”沈瑜举起手中湿哒哒的狼狗头套,脸皮比城墙还厚。
“好吧好吧,那你可一定要帮我找药啊!”
疯子轻轻打了个响指,沈瑜手中的狼狗头套上面的水汽顿时消散一空。
“你如果骗我……我会杀了你的。”
前半句话是唐老鸭,后半句话是恶魔低语,沈瑜点了点头,忍不住开始思索。
精神病?精神分裂症?双重人格?一体双魂?臆想症?
而且他最开始为什么言之凿凿的说自己有两种职业?难道他也有两种职业吗?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沈瑜戴上头套,鼻子抽了抽,那无形的洗衣粉竟然还是柠檬味儿的,戴上头上充满清香。
“我叫楚残……残忍的残!”
又是两种不同的声音……
“来来来,我帮你找找,我记得在那个箱子里看见了。”
沈瑜从死沉树上取下自己扔上去的木箱,在里面翻了翻,楚残也凑到了他旁边,两只截然不同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他。
“你这个病叫‘唇腭裂’,我之前在二哥的书上看过,我记得这次来的时候给我拿药了。”
沈瑜在箱子里拿出一个个小瓶子,楚残也跟着拿起瓶子,两个人就这么找了起来。
严瑾和肖邪:……
这俩人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,竟然还莫名其妙玩到一起去了。
“这个这个,我就说没记错吧。”
沈瑜拿出一瓶红色药剂,上面确确实实写着‘唇腭裂’这三个字。
“这个肯定能治好你的唇腭裂,但是副作用是……脚心瘙痒,你忍着点儿吧。”
楚残接过瓶子,认真的看了看上面的两行字,又疑惑的看了沈瑜一眼。
“你不会给我下毒吧?”
“我是精神病,但我不傻。”
“而且……我是不会被毒死的。”
楚残的声音不断变换,沈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道:“爱喝不喝,不喝给我放回去。”
楚残恶魔声:“敢这么跟我说话?你不怕我杀了你?”
“怕,不喝的话请你给我放回去。”沈瑜怂的理直气壮。
楚残唐老鸭声:“喝一口尝尝。”
“赶紧,磨磨蹭蹭呢。”沈瑜似乎又支棱起来了。
眼看着楚残拧开瓶子,仰头把里面的红色液体倒进嘴里,大口大口咽了下去。
“好难喝……”
楚残咂巴咂巴嘴,不知道从哪出现的水声,漱了好几遍口。
“哎呀哎呀,好痒好痒,嘶嘶嘶~”
楚残一屁股坐在地上,脱下黑色布鞋,开始挠起自己脚心。
“我不痒了!我不痒了!诶嘿?我为啥还是好痒啊……”
树上的眼睛清楚的看到,在楚残说话的时候,大脑中不断有特殊能量涌出,但并没有发生任何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