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、祁北屹和沈芷惜听到这话,皆是一脸茫然。
祁北屹微微仰头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,急声呼道:“父皇?”
自己可从没有在父皇身边提过江淮娇的名字,父皇怎么会突然封了她为自己的正妃?
莫不是,她又让江国公在父皇身边说了些什么?
沈芷惜只当陛下不记得自己的名字,连忙扬起嘴角,微微欠身,柔声解释道:“回陛下,臣妾并非江氏,臣妾是沈尚书之女,沈芷惜。”
皇帝却压根没有理会她,反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皇后,声音冰冷地问道:“皇后觉得,朕的旨意如何?”
皇后微微垂首,神色恭敬,缓缓道:“皇上圣意,臣妾觉得极好。”
皇帝已经下旨了,还要问自己的意见,显然是不太可能的,自己只能肯定,不能否定。
皇帝点点头,道:“那江氏,如今子凭母贵,倒是能放心养胎了。”
皇后微微皱眉,略作思索后说道:“臣妾记得,太子妃也是江国公之女,如今屹儿与屿儿的正妃都是江国公的女儿,恐怕会令其他臣子心生不满?”
皇后试图用前朝之事牵绊住这件事,好让皇上回心转意。
可皇帝的表情淡淡的,看不出一丝的表情。
他微微颔首,道:“皇后倒是好记性……”
接着,皇帝又看向萧妃。
“萧妃也听了许久,意下如何?”
萧妃嘴角上扬,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,轻启朱唇道:“臣妾觉得,如此甚好,江家二姐妹都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,可比那些狐媚惑主的野路子好的太多。”
“如此一来,靖安王有了懂事的主母,以后也不会说出这样糊涂的话来。”说罢,萧妃瞥了皇后一眼,眼中已有明显的挑衅之色。
皇后气得咬牙切齿,心中恨不得将萧妃千刀万剐,面上却强忍着怒色。
皇帝大喜,道:“还是萧妃,最懂朕心!”
“去,传太子与太子妃前来,朕也许久未见太子了……”
萧妃连忙佯装生气道:“皇上偏心,峋儿也久未见过皇上了,皇上怎么不想?”
皇帝闻言,笑了笑,便也吩咐了让景安王前来。
不一会儿,祁北屿和江淮姝便匆匆赶来。
路上,常公公给他们解释了来龙去脉,他们对此也不算一无所知了。
“屿儿,快坐到朕的身边来!”皇帝满脸笑容地说道。
祁北屿闻言,心中一阵惊愕,自从入宫以来,皇帝从不会在外人面前亲昵自己。
故而他迟疑了一秒,心中暗想,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。
“太子?这是怎么了?”萧妃满脸关切地问道。
祁北屿被江淮姝轻轻推了推,方才缓过神来。
“干什么呢?陛下喊你呢!”
他这才迈着小碎步,一步步挪到了皇帝的旁边,小心翼翼地坐下。
景安王此刻也刚进门,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愣了愣。
“二哥这是在父皇的旁边吗?我没有看错?”
祁北屿闻言,耳朵红了几分。
这种久违的父爱,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真实。
萧妃被自己儿子耿直的发言给逗笑了。
“傻孩子,快坐到母妃身边来!让母妃看看最近是不是又瘦了?”萧妃满脸慈爱地说道。
景安王便也乖乖听话的坐在了萧妃身旁。
侧殿中,皇帝与太子坐在东位,皇后与靖安王坐在南位,萧妃与景安王坐在了北位。
而沈芷惜与江淮姝则在西位一旁,不过不同的是,沈芷惜是跪着的,而江淮姝是站着的。
皇帝感慨道:“你们兄弟三人也难得相聚,今日中秋家宴,本以为会与往年一样无趣,却没想到能有这样亲近你们的机会。”
“陛下既要与殿下、王爷们谈心,那妾身就先告退了。”江淮姝微微福身说道。
毕竟这里都是皇室一族,自己一个外人站在这里,终究有些不妥。
皇帝看着江淮姝说道:“也传了你进来,便自然是与你有关。”
“朕已经传旨,封了你妹妹为靖安王府正妃,如此一来,江国公便也可以颐养天年了。”
江淮姝听后,虽有些意外,也不太开心,可终究是天子赏赐,她再不喜欢,也只能装作喜欢的样子。
江淮姝再次福身,道:“臣妾,替家妹谢过陛下,也替父亲,谢过陛下的抬爱!”
“父皇!”祁北屹突兀的声音从一旁传来,吓了江淮姝一跳。
“不论江国公与江淮娇背后如何诋毁芷惜,可那都不是真的!芷惜与儿臣情投意合,儿臣只想要芷惜为正妃,还请父皇成全!”
此话一出,就算不知道内情的景安王都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皇后听到这话,气得脸色铁青,已然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几人都在观察皇帝的表情,却发现皇帝从方才的展颜欢笑,已经有了些许怒意。
“住嘴!”皇后连忙喝止他的话。
“还不快领王爷回去?”皇后恶狠狠的看着沈芷惜,眼神中满是怒火,厉声命令道。
“皇后如今,是愈发的敢作朕的主了!”皇帝怒视着皇后。
皇后连忙跪下,神色慌张地解释道:“臣妾不敢,今日宴会上美酒甚多,靖安王有些贪杯,眼下已经醉了,臣妾也是关心则乱,才会如此。”
皇帝起身,走向祁北屿的身边。
“你是觉得,朕的旨意,不合你的心意?”皇帝的声音愈发冰冷,看向祁北屹说道。
“儿臣不敢。”祁北屹饶是再笨,如今也察觉到了父皇是真的生气了。
皇帝背过手,站在他的面前,说道:“朕念在你是皇长子的份上,对你格外的纵容,没想到你如今愈发的不懂事了,这天下,不如也交给你好了?”
“父皇息怒!”皇后和祁北屹连忙跪地求饶。
“朕如何息怒?你如今别说比不上屿儿,就连峋儿都比不上了!当真是愈发倒退了!”皇帝怒声说道。
“传旨,即日起,皇长子祁北屹禁足王府,面壁思过,而沈芷惜,狐媚惑主,赏毒酒一杯。”
沈芷惜闻言,立马慌了神,吓得跪了下去,脸色惨白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急声呼道:“陛下!臣妾是无辜的啊……陛下!!”
祁北屹听后,身子都瘫软了几分,满脸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