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闻言,再次跪下,眼中满是焦急,道:“皇上!屹儿不懂事,不能禁足王府啊!这让大臣们知道了,恐怕会有损屹儿的名誉啊!”
沈芷惜不可置信的盯着皇后,陛下要赐死自己,可皇后却只为王爷的声誉考虑?
丝毫不顾及自己,当真是薄情寡义,狠毒无情!
萧妃冷声讽刺道:“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亏心事,还怕名誉有损吗?”
皇后听到这话,立马回头,恶狠狠的盯着萧妃。
可景安王也发狠的盯着她,让她有了几分慌乱的神色。
萧妃身后有整个赤绥城,又有上战场杀敌颇受百姓爱戴的景安王护着,
自己一时之间,还真动不了她……
皇帝正在气头上,景安王就算再不喜欢皇后与靖安王,都不会去触犯火上浇油,触犯皇帝的逆鳞。
可一道声音,却让几人有些发愣。
祁北屿见状,在一旁拱手求情道:“父皇,请念在大哥是初犯的份上,饶恕大哥这一回吧!”
此话一出,皇后和祁北屹都有些不可置信。
他们都没想到太子会为自己求情。
而跪在地上的沈芷惜见状,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。
连忙抓住江淮姝的衣裙,眼神中满是哀求,道:“从前是我不懂事,惹得太子妃烦心了,不过太子妃大人有大量,定不会介意我的无心之失……”
说罢,她将头狠狠的磕在地上,试图博取江淮姝的同情之心。
只要能让太子妃开口求情,自己怎么做都无所谓。
江淮姝只看了祁北屿一眼,便明白他的心思。
她也福身,求情道:“还请陛下三思,沈侧妃虽狐媚惑主,可也是爱王爷至深才会如此,若是可以,谁不想为爱人正妻之位呢……”
江淮姝将沈芷惜的居心叵测,说成了为爱才会如此。
沈芷惜听后,头重重的磕在地上,久久的抬不起来。
倒不是没有力气,只是有些羞愧罢了。
皇帝微微眯起双眸,神色严肃地看着江淮姝,沉声道:“她要争的,可是你妹妹的正妃之位,三言两语你就原谅了她,心中可否会愧对你的妹妹?”
江淮姝连忙微微欠身,神色恭谨,双手交叠于身前,缓缓解释道:“陛下,想必妹妹来了,也会如此抉择,妹妹向来心善,定能理解臣妾的做法。”
江淮姝这句话已经是犯了欺君之罪了,就江淮娇那恨不得火上浇油的性格,可不会理解自己。
皇帝微微颔首,露出一丝赞许之色,道:“看来,朕没有看错你们姐妹二人,既然有太子和太子妃求情,朕便可以适当的宽容。”
皇帝稍作停顿,目光扫过众人,接着道:“沈芷惜既然钟情于靖安王,不求名分,便降为通房,永生不得更改位分,沈相国教女无方,降为五品知州。”
皇帝又看向皇后,语气严厉地说:“皇后教子无方,即日起,无旨不得出坤仪宫的大门。”
沈芷惜闻言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她双膝一软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此刻的她无比后悔,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一时鬼迷心窍,贪求正妃之位,便落得如此下场。
想到父亲也从一品相国降为五品知州,她心中充满了愧疚与不安,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父亲。
祁北屿此刻也后怕不已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
他颤抖着双手撑在地上,艰难地挪动膝盖,恭敬地跪在皇帝面前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儿臣,多谢父皇不杀之恩!”
皇后听了皇帝的旨意,只觉如遭雷击。
她紧紧闭上眼睛,双手止不住地颤抖。
心中暗想:没有关系,只要父亲还在前朝有威望,自己便是不可动摇的皇后。
只是不能出坤仪宫的大门而已。
想到这里,皇后努力稳住心神,微微低下头,掩饰住内心的波澜。
“你们都出去吧,屿儿和峋儿留下。”皇帝微微扬起下巴,语气威严地说道。
几人闻言,慌忙起身。
尤其是沈芷瑶,她神色慌乱,脸上满是不安。
她迅速站起身来,脚步略显急促,仿佛在这里多待一秒,都会让她崩溃一般。
萧妃却并没有起身,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。
皇帝看了她一眼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但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皇帝将目光投向坐在自己皇椅身旁的祁北屿,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。
他轻声道:“这把椅子,你想坐吗?”
祁北屿心中一惊,连忙站起身来,微微低头,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,恭敬地说道:“儿臣还年幼,承担不了这重任,儿臣目前,只想在父皇的羽翼下,自由活动。”
“朕曾经,愧对你的母亲,如今回顾一生,也觉得十分愧对你。”皇帝微微叹息,脸上露出一抹愧疚之色。
“你年幼之时,皇后如何打压你们母子二人,朕心中十分清楚,可那时迫于无奈,不能对你们照拂一二,你可会怪罪朕?”
皇帝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可祁北屿面色沉静,没有说一句话。
皇帝停顿了一下,接着问道:“朕想问问你,这太子之位,当的可还舒心?”
祁北屿一听,心中惶恐不已,再次跪下,身体微微颤抖着说道:“儿臣惶恐……”
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,微微退后了几步。
“想当年,朕也是从千人血海中杀了出来的,先皇宠爱太子,让其他皇子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,若非当年弑君,这皇椅,也轮不到朕的头上。”
皇帝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,仿佛回忆起了当年的血腥往事。
皇帝说完这句话,屋子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他们面面相觑,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。
“父皇?”祁北屿抬起头,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。
难道父皇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?
“皇位是一把无形的刀,想要拿到,就必须以血开刃。”
皇帝的语气沉重而严肃:“身为皇室子弟,谁人的手是干净的?你们二人不必害怕,今日朕不是君主,只是你们的父亲,所言所行,也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教诲罢了。”
皇帝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。
“父皇今日为何突然这样说,可是我们兄弟几人惹得父皇不快了?”祁北峋站起身来,微微皱眉,一脸担忧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