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这奴隶营死伤无数,若是大人的女儿当真去了那种地方,恐怕也是有去无回。”
“可怜天下父母心,虽然不知大人的女儿身在何处,可如今能让大人了却一桩心事,也是一件美德。”
海棠微微颔首,脸上露出感慨之色,她的眼神中满是怜悯与欣慰。
两人正交谈之际,那内使恭敬地弯下腰,伸出一只手,轻轻拉了拉身旁的婢女,随后缓缓跪下。
他的动作庄重而虔诚,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。
内使的脸上满是感激之情,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闪烁着泪光,声音格外洪亮地说道:“若非娘娘与殿下相助,臣恐怕这一生活在愧疚之中了,娘娘大恩大德,臣无以回报。”
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。
那婢女也跟着跪下,她低垂着头,眼神中流露出敬畏之色,双手平放在膝盖上。
“大人寻回爱女,本宫也替大人开心,快快请起。”
江淮姝微微抬手,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,她的眼神中满是喜悦。
“请娘娘一定受此大礼,否则臣,实在难以心安。”内使坚定地说道,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。
那内使说完,便俯下身去,额头触地,三叩九首,给太子妃行了大礼。
江淮姝见此,为了不让那内使内疚,便只得受住了。
她微微点头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。
内使站起身子,整理了一下衣衫,脸上露出兴奋之色,道:“臣今日本以为会失望而归,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,臣改日定登门拜访,以报娘娘大恩大德!”
江淮姝轻轻摆手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“连儿能一跃摆脱奴籍,本宫也甚是欣慰。”
“海棠,快去将她的奴籍文书找来,交给大人。”江淮姝满脸笑容,转头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海棠应了一声,转身快步离去。
可底下的连儿听到奴籍文书却慌了神。
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,那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,自己怎么将它给忘了。
连儿微微抬起头,眼神中满是紧张,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。
“娘娘,奴婢今日刚寻回父亲,便想与父亲叙叙旧,这奴隶文书,不如改日再取?”
连儿小心翼翼地说道,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。
内使思考一番后,也觉得这法子可行。
“也好,今日臣也没能带什么东西答谢娘娘,待臣回去整备一番,来赠谢礼之日再一并拿取吧。”他微微躬身,脸上露出诚恳之色。
见连儿如此心机,内使又如此诚恳,江淮姝有些于心不忍。
她提醒道:“如此,也好,不过大人既然是以伤疤辨认的,会不会有恰巧一模一样的?”
江淮姝微微皱起眉头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。
若非那连儿说那句话,她定会当着那内使的面,将奴隶文书烧成灰烬。
可她偏偏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,不知死活。
“娘娘有所不知,这姑娘右臂的疤痕与臣的幼女一模一样的,年岁也是相符的,若非臣的女儿,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?”
内使激动地说道,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。
仿佛已经认定了那婢女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女儿。
“毕竟是认女大事,大人还是三思而后行,别被一时的喜悦蒙蔽了双眼。”江淮姝微微叹息,脸上露出关切之色。
见太子妃多加阻拦,连儿也对太子妃没了好脸色。
她微微扬起下巴,眼神中满是不满,道:“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?奴婢不过刚与父亲相认,娘娘推三阻四?可是不想奴婢离府?”
“若是娘娘不愿奴婢与家人团聚,奴婢不走了便是。”连儿嘟囔着嘴说道。
“连儿,不得对太子妃无礼。”那内使连忙训斥道,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。
毕竟若没有太子妃,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回连儿。
江淮姝冷漠地看了连儿一眼,又见内使格外的偏袒她。
她叹了口气,道:“大人还是小心为上,本宫也是提醒罢了。”
“臣多谢娘娘好意,今日多有叨扰,臣带着连儿,便先告退了。”内使微微躬身,脸上露出感激之色。
“悦儿,送送大人吧。”江淮姝吩咐道。
悦儿连忙附和,微微点头道:“是,娘娘。”悦儿快步走到内使和连儿身边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道:“大人,请。”
内使和连儿跟着悦儿,缓缓离去。
而海棠带着奴隶文书赶到的时候,就见院子已经没了那内使的踪迹。
“咦?怎么不拿文书就走了?”海棠有些疑惑的问道。
“罢了,将她的奴隶文书拿过来,本宫看看。”
海棠连忙递上去。
江淮姝看过后冷哼一声,道:“云平,倒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江淮姝扫过其他的信息,发现写的非常清楚,便心生疑惑。
“不过她怎么会蠢到做这样的事情,这文书一查,她的信息一览无余,难道她没见过这东西吗?”
海棠连忙解释道:“奴隶向来都是如此的,就连奴婢也没见过自己的奴籍文书呢。”
“难怪……”江淮姝这才点点头。
看着手中的东西,江淮姝冷声吩咐道:“去官府给她伪造一份假的吧,就按照那连儿的身份来。”
海棠颔首,轻声道:“这倒是不难。”随即她微微皱起眉头,面露担忧之色,“只是娘娘真的要这般纵容她吗?”
身着华服的江淮姝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,微微扬起下巴,神色平静地说道:“本宫不是帮她,是帮那位大人的。”
江淮姝若有所思,片刻后又开口道:“至于连儿的身份,我想,她或许知道一二,否则也不可能知道疤痕这种事情。”
她微微眯起眼睛,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的花纹。
“娘娘这么一说,奴婢好像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。”海棠一边说着,一边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。
“那云平仿佛只知道伤疤,并不知道其他的信息,莫非?连儿已经遇难了?”海棠的声音微微颤抖。
江淮姝喃喃道:“不清楚,一切,等她来的那日,便清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