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北屿匆忙赶回府中的时候,就瞧见张良娣正在正殿前来回徘徊,神色显得极为焦躁。
她的脚下,海棠、悦儿等人正跪着,个个低垂着头,大气都不敢出。
张良娣一手捂着肚子,那肚子微微隆起,像是在强调着自己的特殊身份。
她的脸涨得通红,眼睛里满是愤怒,怒声呵斥道:“一群糊涂东西,连那贼人的样貌都看不清楚,要你有何用?”
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正殿里回荡,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威严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海棠只是哭着,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,眼睛哭得红肿,眼中的委屈就像决堤的洪水,是藏也藏不住的。
因为就在刚刚,海棠被张良娣下令,打了十个耳光。
她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,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。
祁北屿大步流星地走进去,眼神中透着急切。
他快步走到海棠面前,猛地握住海棠的肩膀,力气之大让海棠不禁微微一颤。
他的眼睛瞪得很大,急切的怒吼道:“那贼人去了哪个方向?”
那吼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。
“奴婢……奴婢不知。”海棠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止不住地流。
祁北屿的声音依旧十分急切,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,像两条纠缠的蚯蚓,问道:“府中守卫森严,且栖鸾殿的护卫最多,为何贼人掠走太子妃,护卫并未察觉?”
海棠抽噎着回答道:“娘娘今日起身晚,夜里又听闻殿下并未回府,便想着出去问问殿下身边的侍卫,可谁知奴婢一打开门,就有人用迷药迷晕了奴婢。”
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,可那泪水还是不停地流下来,“后来的事,奴婢也不知道了……”
张良娣听后,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,她赶紧走上前几步,装作很关心的样子,连忙问道:“太子妃是自愿跟他走的,还是被人掠走的?”
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,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,似乎在期待着某种答案。
张良娣此话一出,祁北屿的身形明显一顿。
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,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,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震惊,有愤怒,也有一丝担忧。
悦儿则一脸幽怨地看着张良娣,她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怒火,心中似是压抑着无尽的怒火。
她紧紧地咬着下唇,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,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。
海棠看了一眼张良娣,那一眼里带着一丝厌恶。
她转过身,面对着祁北屿道:“奴婢隐约见,好像看见那贼人掠走娘娘的背影,娘娘定也是同奴婢一样,被迷药迷晕了这才落入贼人手中。”
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,但却十分坚定,像是在为太子妃证明着什么。
海棠又抬眸看了太子一眼,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,解释道:“至于府中的护卫为何没有察觉,奴婢也不知。”
张良娣走上前,看似劝诫,实则是在挑拨离间的说道:“殿下,府中护卫向来恪尽职守,若是太子妃被掠走,护卫定会有所察觉,可若是太子妃是自愿跟那贼人走的,那就……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观察着祁北屿的表情,脸上带着一种假惺惺的担忧,可那眼底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藏不住。
悦儿则一脸不忿,她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,手指着张良娣,大声说道:“良娣何苦说这种话?我们娘娘上一秒还在担心殿下的安危,下一秒就被贼人掠走,现在良娣又在这里说这种话,莫不是良娣所为?”
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脸涨得通红,胸脯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。
“你个野蛮的丫头,怎么敢对我们娘娘大呼小叫?”茯苓拄着拐杖,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。
她的脸气得扭曲变形,眼睛里冒着怒火,怒声责骂道。
她一边骂着,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拐杖,像是要给悦儿一个教训。
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当日被太子妃责罚过,导致半身不遂的茯苓姐姐啊,茯苓姐姐伤口还未好全,便又开始狗仗人势了?”悦儿双手叉腰,毫不畏惧地回怼道。
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,眼睛里透着不屑,“也不怕我们太子妃回来后,再打你二十大板!”
“你!太子妃被贼人掠走,还能不能回来还是一回事呢!”茯苓气的破口大骂。
她的脸涨得更红了,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,眼睛里满是恶毒的神色,那副嘴脸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恶犬。
幽兰想拉住茯苓,她伸出手,紧紧地拽住茯苓的衣角,轻声说道:“茯苓姐姐,莫要冲动。”
可是茯苓正在气头上,她一把甩开了幽兰的手,力气之大让幽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。
“来人。”祁北屿自然也听到了这种话,他的脸瞬间变得阴沉无比,怒声吩咐道。
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,冷得让人打颤。
很快有两名护卫便来到了几人身边,他们恭敬地站在祁北屿身后,低着头,等待着命令。
茯苓此时还一脸得意,她以为太子殿下要严惩悦儿这个不知礼数的贱人。
她的嘴角微微上扬,眼睛里带着一丝期待,还挑衅似的看了悦儿一眼。
海棠也一脸担心,她的眼睛里透着担忧,眉头微微皱起。
毕竟悦儿刚才出言冒犯了张良娣,后又当着大家的面公然诋毁其他婢女。
若是殿下计较起来,定会好好惩罚悦儿一番。
“殿下……悦儿姑娘不是故意……”海棠的话被祁北屿的话给打断了。
“茯苓,仗杀。”祁北屿的声音冷冷的,不带一丝感情,可在场的所有人,都能听到他言语中的怒火。
那怒火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,压抑而又恐怖。
“殿下?对娘娘出言不逊的可是悦儿!”茯苓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。
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,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祁北屿走上前,眼神中透着愤怒。他猛地抬起手,狠狠地给了茯苓一个耳光。
这巴掌的力度之大,只听见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茯苓拄着拐杖都重重的摔倒在地。
她的嘴角渗出了血丝,脸上清晰地印着一个红红的手掌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