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王妃平日从不过问这些，这次也不知怎么了，亲自给殿下挑选了人送过去，殿下也很吃惊。”
周曼若有所思， “这么说，王妃还挺贴心。”
许承佑觑着周曼神色，继续道：“王妃平日是不管这些的，对殿下那些女子也很和善，一度惯的那些人无法无天，有的居然还敢和王妃为难，后来那些人没了，王妃好似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。”
“前段日子，殿下一直和王妃宿在一处，本来好好的，谁知王妃突然就给殿下房中塞了个人。”
周曼沉默两秒，轻笑，“倒是个宠辱不惊的性子。”
许承佑道：“王妃人很好，小的从未见她争抢什么，小的最开始就想让文颂跟着王妃侍候，没成想被侯姨娘要走，才...受了那些罪。”
周曼笑笑，“我记得凌王妃是方国公府二房嫡长女，对吧？”
“正是。”
周曼颔首，“那是京中难得的清贵人家，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也是品貌双全的。”
许承佑：“方国公空有爵位，却无实权，当初国主就是看重这一点才把王妃许给了殿下...”
说到这里，许承佑自知失言，忙止住话头，“大小姐，是小的多言了。”
周曼笑了下，“无事，咱们不过站着说两句闲话，谁还不许人嚼舌根了？”
许承佑挠挠头，也跟着笑。
“你先回去吧，有空去看看文颂。”
“是...”
回到对春阁，周曼没骨头似的靠在榻上，吃着念菊剥的核桃，浑身透着懒。
“小姐，你该多吃些，补补脑。”
周曼好笑道：“你这是嫌小姐我笨了？”
念菊忙道：“奴婢哪敢！小姐是奴婢见过最聪明的人。”
周曼想起什么，随口问道：“念菊，你认识凌王妃吗？”
念菊放下手中的核桃壳，稍作回忆便道：“奴婢见过她，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，小姐怎么想起来问她？”
“没什么，今日听许小将说，凌王妃送给凌王一个美婢，觉得好奇罢了。”
周曼声音慢悠悠的，她是真的觉得好奇，自言自语似的道：“你说一个女子会主动把另一个女子送到丈夫床上吗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”
念菊咬了咬下唇，声音不似刚才雀跃，道：“小姐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，寻常后院的夫人都要想着给丈夫开枝散叶，何况是王妃？她估计也是不想的吧，但又有什么法子呢？总不能一人霸占着凌王，到时候只怕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。”
周曼口中泛起一股苦涩，“所以不是想，而是不得不。”
惜竹在屋里晃来晃去，闻言眉毛一挑，“不想就不做，哪有那么多不得不，如果这个男人让你独自一人面对各种不得不，那他便不是良配！”
“你这是什么理论？”念菊笑着转头看她。
惜竹在念菊脸上弹了下，“正确的理论！你这个小女人不懂！”
念菊摸着脸嗔她：“世世代代的女子都是这么过活，偏你特立独行，我看翻遍四国也找不到符合你理论的男子！”
惜竹哈哈一笑，“找他做什么，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，就算真有这样的男人，和我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文颂嘴上挂着笑，听到这里才插话道：“是这个道理，女人不能只想着把男子作为归宿，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，这才是正途。”
念菊隔空轻点俩人，“你们俩这是要做老姑娘了？”
惜竹晃了晃手里的短棍，满脸肆意，“求之不得！”
文颂小心的看了周曼一眼，“要是小姐不赶奴婢走，奴婢也求之不得。”
念菊哀叹一声，软着嗓子靠到周曼肩膀，“好吧，又有人要与我抢一抢小姐了。”
周曼听着几人插科打诨，体会难得的闲散时光，唇角始终带着笑意。
望梅端着熟悉的药碗进来，把念菊扒拉开，“小姐，趁热喝。”
周曼看着黑乎乎的一碗药，试图给自己找点希望，道：“已经喝了大半年，应当...也差不多了吧？”
周曼最近半年瘦了些，主要就是因为这些苦药，每日嘴里都带点淡淡的涩味，吃饭都失了滋味。
“如果没有海上的事，确实可以停了。”
念菊拧着眉，“那现在呢，还要再喝多久？”
望梅看着周曼那眼巴巴的神情，大发慈悲的道：“我已经把方子调了，再喝三个月便好。”
说完，又补充道：“只是不许再受伤，不然奴婢也不知道您要喝到何时了。”
周曼乖乖点头，“都按你说的来。”
念菊想起什么，忙道：“小姐，明日您又要进宫，不会还要...”
“不用，”周曼摇摇头，“这次咱们快去快回，只要你帮小姐把妆面做的惨一点就好。”
一听周曼不会再拿自己身体做戏，念菊笑的眼睛弯弯，“您放心吧，奴婢就这点手艺拿得出手了。”
翌日，周曼坐上了进宫的马车。
“小姐，居藻阁那位也入宫了。”念菊跪在周曼身侧帮她整理发髻，声音压的低低的，“拂夏说是王后一早派人来接的，特意避开了正门。”
周曼神色淡淡，“姑母上次在我这儿吃了亏，以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，估计是想给我点难堪。”
“小姐...”
“无事，见机行事吧。”
周曼下了马车，看到宫门口等着的人，倏地笑了。
连老天爷都在帮她。
“林公公，又麻烦您了。”周曼笑意盈盈的打了招呼。
林公公眼神轻轻从周曼身上扫过，挂着一脸笑，“大小姐客气了，昨日王后听说您要来宫中请安，高兴的很呢，您快请吧。”
周曼看了眼念菊，后者会意上前，“林公公，每次都麻烦您，这是我家小姐一点心意，您请收下。”
林公公的笑容立即真挚起来，“哎呀，这真是...”
周曼凑上前，在林公公手上拍了拍，“您伺候姑母二十多年，就当这是周家的一点心意，您回头到了屋里再看。”
林公公神色一僵，但很快就又变成那副笑模样了，“那奴婢就收下了，多谢大小姐。”
周曼一身轻松的来到王后宫中。
周媚笑吟吟的等在门口。
“姐姐，你可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