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允玟面容阴鸷的看向沈家夫妇:“二位,这次丢的乃是军中武器,只怕你们也要同我走一趟了!
“大人,你要逮捕我们也需拿出实证,我们沈家好歹是富甲一方的商贾,岂是你说拿就拿的?”傲月如哼笑一声,手中长剑已出鞘。
窦允玟面露狰狞之色,招来左右,喝道:“你跟我谈实证?那咱们就去牢里谈,我看是夫人的皮硬,还是咱们的鞭子硬!把他们给我拿下!”
话音刚落,几十个手持武器的士兵就齐齐冲向沈家夫妇。
沈臣之从旁边人手中夺过一把砍刀,大喇喇的挡在傲月如身前,完全不见平日的嬉皮笑脸,周身凛冽的气息犹如实质的压迫过来,竟让冲在最前面的几人乱了步子。
转瞬间,几个人头已落地!
“月儿,好久没见为夫砍人了吧?”沈臣之边挥舞长刀边嬉笑。
傲月如斩落一人臂膀,眼睛都不眨一下:“彼此彼此!”
窦允玟被士兵的血喷了一脸,急忙退至一旁,大声喊道:“留活口!”
窦允玟就像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,退无可退!
这批武器对他的重要性不亚于朱砂,现在朱砂还没炼成,武器却先丢了,只怕他在李刑面前再难交差,被贬甚至被杀的命运就在前面等着他!
既然如此,他还怕什么!
如今,窦允玟谁都不相信,这武器如果不是沈家夫妇弄走的,就是姓乔的!
他要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,照死里审!他要把这群人抽筋扒皮!一定要把武器找回来!
“咻咻!”
两根箭矢破空而出,直直扎向激战的人群,不偏不倚的扎进窦允玟的左右胸!
人群中爆发一声高呼:“大人中箭了!”
傲月如只看到箭矢飞过,然后就是窦允玟的惨叫,紧接着人群就骚乱起来。
沈臣之无语的看着躺在地上死的透透的窦允玟,左右看了看,骂道:“谁他娘的抢了我的活?”
傲月如甩了甩脸上的血:“狗东西死的这么快,老娘还没过瘾呢!”
“老爷,夫人,别骂了,快走!”
万宏义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快步奔来,就看到自家主子正围着一个死人骂骂咧咧,忙上前去拉人。
“老万,在场的人不能留!”沈臣之快速交代。
“我明白!您先带夫人走!”
江边的战斗没有持续太久。
惜竹等万宏义带人离开,这才拍拍手从一旁的树丛中出来,身上的长弓发着锃亮的光芒,虎虎生威。
而在更远处的山坡上,一个黑衣黑面的男子悄然退向暗处,径直朝着城东奔去。
魏京没等到赵时宴的消息,先等来了窦允玟身死的消息。
“被弓箭射杀?”
黑衣男子回道:“是,而且此人就是在江上和咱们打架的那个女子。”
魏京:“轻功极好的那个?”
“不错,她的目的很明确,就是冲着窦允玟去的。”
魏京在屋中踱了几步就明白过来。
“快去江边看看,要确保没有活口,尤其是窦允玟的人!”
黑衣男子不解:“京哥,这是为何?”
魏京为自己的粗心恼火,道:“若姓窦的不死,你猜他现在第一个要怀疑的人是谁?”
“沈家夫妇。”
“...那第二个呢?”
男子恍然大悟:“是将军!”
“不错!”魏京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,“若他知道将军无缘无故受伤,只怕窦允玟就不会只是怀疑了!”
“属下明白了!”男子拱手道,“我离开之前,沈家已经大开杀戒,估计那些人是活不成了,我马上再去江边探探,确保万无一失!”
对于外界的纷乱,赵时宴一无所知。
他仍旧躺着,发着烧。
周曼嘴角起了皮,望梅心疼的给她涂油脂:“您去躺一会,这儿有奴婢呢,您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“没有不放心。”
“那您...”
“就是睡不着。”周曼撅着嘴,视线始终放在赵时宴发红的脸上,“都烧一夜了,别烧傻了,傻一点也行,省的以后欺负我。”
望梅鼻尖发酸:“小姐...”
“他说他体质特殊,伤口恢复都比别人快,我看他就是在吹牛,别人能烧这么久吗?”
周曼坐在床边嘟囔,手上却勤快的很,绞帕子绞的别提多利索。
望梅看了眼趴着的人,咬了咬牙道:“小姐,我有一个退烧的法子,可姑且一试。”
周曼头也没回:“若真是好法子,你早就说了,怎么会等到现在?”
“确实不是个好法子,但奴婢担心再烧下去人要受不了。”望梅轻声道。
“我信他能扛过去。”周曼仍旧拒绝,“我知道你不想看我现在担心,可他若是日后不好,我...难道就不担心了吗?”
“小姐...”
“别说了,等到午后,若仍不好,我...再想想。”
她时常翻看望梅的医书,自然知道她所说的的法子是什么。
无非是行针逼出人的潜力,强行续命罢了,这样的疗法可以解一时之困,可日后必有反噬,到时候更加来势汹汹,甚至对寿数有损。
周曼不想饮鸩止渴。
“小姐。”惜竹悄无声息的推门进来,扫了眼床上的人,“窦允玟解决了。”
周曼笑了笑:“惜竹真棒。”
“小姐,他还没醒?”
“嗯,再等等吧。”
惜竹挠挠头:“这人平日壮的跟头野牛似的,怎么一刀就砍成了这样?”
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。
修良等人一直在门外守着,看到望梅出来就忙上前:“乔大哥怎么样?”
“还不好。”
“我...这...哎!”
“行了,别自责,没有用。”望梅把一张纸递过去,“照方抓药,这里有我,不会真让他死的。”
修良红着眼看着望梅,突然跪地磕了一头:“望梅姑娘,求你一定救他,不然,我真是...罪该万死了!”
赵时宴为俞子都挡过剑,今日又为他挡了刀。
他们欠这人太多!
望梅把人拉起来,拍拍修良身上的土:“知道了,快去拿药吧。”
任如敬看着修良奔跑出去的身影,郑重朝天一揖:“乔大哥吉人有天相,绝不会在这里摔跟头,求上苍保佑!”
一时间,院中跪了一群人,这些人经受过严格的训练,不管是能力还是毅力都非一般人可比。
现在,他们为了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人祈祷,虔诚而专注。
望梅看着院中场景,突然明白了周曼之前说的话——
男子都愿意追随一个有真本事的人,而乔岳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世人都说女子慕强,男子又何尝不是?
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力量起了作用,赵时宴在午后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