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见他发誓了,黄县令也没相信他,顿时吓得大哭出声,他围观的时候,是很爽没错。
但是,自己被当成嫌犯,亲身经历刑讯,那就是恐怖故事。
要不是,他现在束缚住了手脚,他能立刻滑跪下去,抱着黄县令的大腿,求爷爷告奶奶。
黄定洲:“……”
他从头到尾,半句话都没说!全听对方自导自演了!
就这演技!xx大导演不请他当主角,都说不过去!
黄定洲将温和的目光投向他,微笑,“这么说,你用假身份进入云县,无论刮风下雨都窝在那个茶楼偷窥县衙,都不是故意的?”
那男子闻言,疯狂点头,“对对对,就是这样,在下这不是离家出走嘛,不用假身份很容易被发现,而且最搞笑的是,这么久了,至今无人发现,在下出示的是假身份,真的很好笑,在下本来想去看看山河大海,丈量这个世界,没想到,路过这里之后,就不想走了,黄县令,你真的太强了!!”
他说着说着,自顾自地笑了起来,“在下到云县的第一天,正好是黄县令你带兵围剿山匪的时候,在下原本看到你和那个林校尉打起来的时候,还以为你才是坏人!再看你细胳膊细腿,比他矮了一个头的样子,感觉你必死无疑,没想到,你竟然反杀成功了,在下还想着去举报你黑吃黑呢,结果等在下知道内情之后,在下就情不自禁留在云县,想要继续看看后续,额……结果,直等到嫌犯都被带进京,案件不了了之,不瞒您说,在下当时还写信给家兄,骂你是个软脚虾呢,在下真是太蠢了哈哈哈”
崔录事:“……”
这是个傻子!
黑麦与波本:“……”
黄定洲微笑着看他口不择言的瞎扯淡,也不打断他,就想看看他什么时候,能闭嘴。
像这种类型的嫌犯,他见识过。
差劲的会在胡说八道时,不经意地说出真相的一部分,厉害的人,则从头到尾瞎扯淡,半点也不会提到一丁半点的真相。
他倾向于眼前这个人,处于二者的中间,很会转移审问者的视线,以云县发生的案件作为转移众人注意力的要点,拖延时间,但是,还是太嫩,掌握力度还不够火候。
他侧首对黑麦说,“去叫乔县丞过来。”
他打算将这次的刑讯,外包给乔县丞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,可没有时间,浪费在这个人身上。
乔县丞过来的时候,心里犯嘀咕,他也就是崔录事不在或者发生重大案件,人手不够时,才会在刑讯的时候,过来打下手。
但是,今日,明显崔录事有来应卯,他不认为黄县令会缺人手。
黄定洲见乔县丞进来,指着刑架上的人,对乔县丞说道,“此人能言善辩,你接下来的任务,就是盯着他,让他一直说话不停歇,只要他敢停顿一息,你就用鞭子打他,打到他继续说,他要是不愿意说,你可以用烙刑或者其他刑罚。”
乔县丞闻言点头,接过黄县令递过来的鞭子,“是,黄县令,卑职一定会让他尝尝祖传的马鞭打法。”
刑架上的男子原本还说个不停,听到了他们对话,瞬间震惊地瞪大眼睛,十分不敢置信,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这样对在下,在下没说谎啊,在下都如此配合了,你们未免太过分了……”
黄县令才不搭理他像个喇叭一样巴拉个不停,直接带着黑麦和波本,离开了监狱。
黄县令一踏出刑讯室,乔县丞便反手关上刑讯室的门,他露出爽朗的笑容,“哈哈,黄县令太忙碌了,寸光阴寸金,只能让本官来陪你玩了,继续说,千万不要停,本官一鞭下去,你至少会断一根骨头,粉碎性骨折的那种。”
“等等,这,这是威胁吧?你想要屈打成招?”他一边试探性地问,一边打量乔县丞,说话的速度慢下来了,却不敢真的停下来。
……
还在茶楼蹲点的谢主簿,收到了新的指令,让他到城南和黄县令汇合。
谢主簿让他的儿子留在茶楼,帮他盯着茶客,不要乱跑,他表示自己有急事要离开一会儿。
他的好大儿,认为谢主簿这是在给他布置任务,这么刺激的行动,他立刻就举双手,表示一定会做好谢主簿安排的任务。
谢主簿微笑,愉悦地离开。
你爹还是你爹!耍你就这么简单容易。
他出了茶楼,就直奔城南的方向而去。
在此之前,他完全没想到,黄县令竟然会让人装扮成闲汉的样子,出现在茶楼,要知道,虽然闲汉不起眼,但是,闲汉需要一直接任务,给客人跑腿买东西、送货等等,根本不可能固定留在一个地方蹲点,这样一来,就很不利于监察任务。
黄县令出了监狱,就带着黄宅的仆婢,直奔探子传回来的地点。
城南的阡陌巷。
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,带着他的同伙,回到他们临时居住的院子,二话不说,就在院子里刨出几个土坑,用干燥的泥土块和石块,搭建一个简易圆锥形窑体,要是有人撞见了,也会以为他们是要制作烤番薯的坑,没有人会怀疑,他们是要毁灭证据。
他们取来那些伪造的废稿,以及与商贾签订的书契,准备都塞进窑内,烧毁。
他们做戏做全套,除了这些纸稿,他们还在窑坑旁边摆上了番薯。
可惜,他们还没来得及点火,就被一群闲汉,破门而入,一顿拳打脚踢后,被反手束缚扔在院子里。
有个在房间里整理文稿的同伙,一看情形不对,就立刻准备翻窗逃跑,却没想到,刚打开窗户,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。
他震惊地后退了一步,还没来得及转身逃离,就被对方一拳打倒在地。
他倒地的那一刻,还一脸不敢置信,对方的身手如此矫健,从对方翻窗,到打他,竟只在眨眼之间,如此的神速!
谢主簿狠狠地踢了软倒在地上的男子一脚,“跑什么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