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也问:“今天不是吃过醋?”
“不够。”时惟樾嗓音低沉,“林清也,想听你凶我。”
“你好奇怪的想法。”林清也不理解。
别的男人都想要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,他却想要她凶他。
哪有人喜欢这样?
“不是我冷静。”林清也轻声说,“你走的路,是一条艰难的路。只要我们之间相互忠诚,我无需计较这些细枝末节。”
时惟樾却觉得,这就是她的冷静。
他还记得刚认识她时,他曾经问过她,记不记恨他,为着他攻下阳城一事。
她当时怎么说的?
胜者为王败者为寇,军阀之间的斗争,看谁道高一筹罢了。
他当时觉得她上道。
换了个心境去看这件事,她看事太透彻。
他喜欢她在他面前没那么多理智,就如他在她面前,也会露出他的本性。
她有不一样,却还是保持她的理性。
听不到时惟樾的回答,她又问,“我和你生气,你以后就不看,不演了吗?”
“我怕把你推到风口浪尖,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时惟樾说,“如果你想,我们可以往前走一步,我知道你不怕困难。”
“我怕你要分出精力来保护我。”林清也说。
她抱紧他的腰,贴着他的胸口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“你没看轻我,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。”
他们互相为对方考虑。
如果伪装能让他们省很多事,她不会委屈。
两人今晚,算是推心置腹聊了很多事。
从来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时惟樾却能为她细心考虑,已经是一份用心。
林清也想的很简单,只要他们信任彼此就行。
时惟樾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。
他的心,忍不住皱缩了下。
林清也懂事听话,他自觉罪恶,不该如此对她,处处要她忍让。
在外人面前,她是他床上的女人,没什么好名声。身为他的女朋友,却要听他和其他女人的流言蜚语。
这不好。
他不喜欢她在这些事上理智,却也知道她说的没错,这是最好的方式。
有了林清也,他不敢像以前一样纵容自己肆意妄为。
没有十足的把握,他不会轻举妄动。
“委屈你了。”时惟樾说。
“你体谅我,我也体谅你。”
林清也说,“别人都介意女人抛头露面,你却支持我出去交际,也放心我和其他男人相处,和别人已经很不一样。”
她又说,“我很喜欢我们两个人从不藏着掖着,有什么话大大方方说出来。这样,我们能及时知道对方的想法,及时解决问题。”
她喜欢这样,两人之间没有误会。
她也不觉得委屈。
时惟樾对她没有隐瞒,军事机密都告诉她,已经是一份莫大的信任。
他将她放在同等位置。
只是受别人一些异样眼光和冷嘲热讽,都是无伤大雅,撼动不了她的内心。
她很高兴,能够参与进他的生活。
时惟樾无声的笑了下:“睡吧,已经很晚了。”
林清也嗯了声。
她确实困了。
第二日姚督军请他们在酒楼吃饭时,席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的飘到林清也身上。
昨晚的事,传到他们耳里。
姚督军也没想到,他们两个竟然玩的这花。
他一开始还怀疑。
让人去问了如儿,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还没减轻疑虑,还让人检查她的身体。
确定所言属实,才收起疑虑。
玩的这么花!
姚督军说起这件事,哈哈大笑:“……师座和盛龙头昨晚好生风流,怎么有这样的雅兴?”
“老子还有不风流的时候?”盛淙川懒洋洋的笑。
如儿坐在盛淙川旁边,含情脉脉的嗔了他眼,“盛龙头好会说笑。昨晚您和师座……哎呀,你们好生厉害,人家现在还疼呢。”
她说话娇滴滴,眼睛含水,若有若无的扫了林清也一眼。
这种话太粗俗,实在登不了台面。
她丝毫没意识到场合不对,甚至微斜身体,松垮的衣衫往下滑,将颈间的红痕展示出来。
桌上所有人都看见了。
今日席面不比昨天的家宴,多了许多人,粗略有二十好几。
林清也自顾自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,不置一词。
时惟樾也没说话。
他冷着一张脸,没有参与谈话。
他素来如此,人前淡漠,没人觉得奇怪。
男人嘛,都是衣冠楚楚的禽兽。
陆夫人偏头问她:“昨晚没睡好?”
“什么?”林清也咽下嘴里的东西,才去看她。
陆夫人指了指眼睛,眼底的关切藏不住。
大家都看到林清也眼底的青黛。
林清也下意识摸了下眼睛,而后笑:“有这么明显吗?”
陆夫人点头。
她想说什么,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上次在南京,林清也明白告诉她她和时惟樾不是外人所想的关系,可这次来广城,她能感觉他们之间不一般。
她不确定两人关系是否转变。
“我没事。”林清也解释道,“就是昨晚阿樾回来,和他说话晚了些,今日又起得早,有些疲惫。”
林清也说的是实话。
落在旁边人耳里,确实别有意味。
别人只会觉得她欲盖弥彰。
回来,还能从哪里回来?
大约是时师座丢下她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,她焦心的整晚没睡。
林清也越是云淡风轻,别人更觉得确有其事。
盛淙川笑得轻挑:“林小姐昨天睡得不太好啊。”
他直白的将话挑明,在场的人脸色一变,纷纷去看林清也的表情。
林清也夹菜的动作一顿,肉从筷间滑落。
她索性不夹,放下筷子。
“怎么了?是这块肉不合林小姐心意?”
盛淙川微微一笑,“肉不合心意没关系,重新做一份便是。女人要是小肚鸡肠,为这点事情置气,可是得不偿失了。”
他一番话,说的意味深长。
“盛龙头想说什么?”林清也声音淡淡,问的直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