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外。
晟帝负手漫步,他看着宫墙琉璃瓦片上的金光,感叹:“年轻就是好啊!”
“皇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。”
假公主在宫里的那十年,宫里并没有这么多热闹,假公主怕他,亲近太后,有太后教导,再加上有四世子陪她玩,晟帝也放心,便不怎么管束她,时间一晃,十年眨眼而过。
“如今公主回宫,四世子也搬了回来,皇宫可不得热闹起来了。”左隆笑道。
晟帝笑着摇摇头,“热闹些好啊。”
东宫内。
南宫慎被献殷勤的公仪熙挤开,俊雅温柔的男子笑吟吟端上茶。
“公主殿下,累了一上午,喝口茶吧。”
“公主殿下,腿一定很酸吧,我府中有一位推拿好手,我学了不少,不如让我为公主按按腿,解解乏吧。”
西司烛让宫人点了一炉安神香,不一会儿,一块一人高的紫水晶被搬进东宫,他道:“这是来自西域的紫水晶,具有调节身心、养神的作用。”
南宫慎看着一个两个围上去,蹙眉,“没看到公主需要休息吗?”
北牧觉得自己没了存在感,也连忙开口,“公主殿下,我去年冬天猎了块红狐皮子,十分好看,晚些时候让人送到东宫。”
公仪熙看了他一眼,“北牧世子,这再过两月便要入夏了,这时候送公主红狐皮子,你是想热坏公主吗?刚把公主摔下马,又要送红狐皮子,安得什么心。”
“西域除了有紫水晶,还有黄水晶,红水晶……西域使团已经在来京路上,我托西域的朋友帮我带了些……”
南宫慎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言,尤其是平日里并不怎么多话的西司烛,也开始光明正大地讨好公主起来后,开始感受到危机。
“公主……”
“好了!!!”
百里绮一把掀开盖在脸上的帕子,看着四世子,长长地叹了口气,“你们先下去吧,我有些累,想睡会儿。”
四世子叽叽喳喳,吵得她头疼。
谁说男人不吵的?
简直就是要命。
“公主殿下,陛下要我们陪着你。”公仪熙不愿意走。
公主受了惊吓,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。
北牧学着公仪熙的措辞,开口道:“公主都是因为我,才被吓到,我应该留下来陪公主。”
西司烛点点头,“那公主便先好好休息,只是明日是我为公主上课,公主受了惊,陛下说这几日不必去上书房,那我晚些时候,让人将明日上课用到的东西送过来。”
百里绮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,她躺在躺椅上,看着南宫慎望过来的眼,冲他往北牧和公仪熙的方向侧了侧脸。
示意他把他们带走。
南宫慎几步过去,搭上两位世子的肩膀,“跟我走吧,别打扰公主了。”
公仪熙长眸转了转,“好吧好吧,走吧走吧,北牧世子,公主要休息了,我们先下去,让公主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北牧蹙眉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但见公主一副气若游丝地躺在躺椅上,自觉理亏,只得跟其他三位世子一同下去。
回到世子殿。
四世子各自回殿。
殿门关上,不一会儿,又无声打开。
公仪熙和南宫慎,各自站在殿前,隔着长长的院子对视。
南宫慎冷眉沉下,公仪熙视线往他手边的点心包上扫了眼,忽然笑道:“正要去找慎世子下棋呢,自从搬出皇宫,便没有一起下棋过了,今日无事,不如棋盘相见?”
南宫慎往公仪熙手里捏着的瓶子上扫了眼,“正有此意。”
镇北王世子殿。
北牧换了身锦袍,也找了张躺椅,躺在上面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宝庆啊,你说,你家世子我,究竟哪里做错了?”
宝庆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。
“奴才也不知道,反正小玉妹妹特别喜欢捉弄我,她说她喜欢我才会捉弄我,不喜欢的看都不会看一眼。”
说着说着,他咧嘴傻笑起来。
“不行!”北牧从躺椅上坐起来,向宝庆看去,“宝庆,去外面看看情况,我要偷偷去东宫。”
宝庆去了。
不一会儿,他急急忙忙回来道:“不好了不好了!安南王世子和宁东王世子,在殿门前院子里的飞花亭里下棋,把咱出去的路,堵住了!”
饶是一向神经粗条的北牧,也意识到了什么,咬牙骂道:“卑鄙!”
原来,想要偷偷去东宫的人,不止他一个!
飞花亭。
南宫慎一子落,冷眸望着棋盘,淡淡开口:“听说,熙世子昨日去了慈宁宫?”
公仪熙落棋断掉对方的路,笑了笑,“比不上慎世子,入宫这么几日,也没拜见过太后娘娘,不会是……安南王府和太后娘娘闹掰了吧?若传出去,岂不是要让人说南宫家白眼狼?”
南宫慎冷笑,“熙世子既然去了慈宁宫,又何必非要凑到东宫。”
公仪熙笑笑,“慎世子说笑,照这么说,慎世子既然已成婚娶妻,为何还要缠着公主殿下呢?”
南宫慎吃掉对方一棋,“你既然知晓我已经成婚,就不该勾引别人的妻子。”
公仪熙噗嗤笑出声,“男未婚女未嫁,慎世子可不要冤枉人。”
飞花亭内剑拔弩张。
“吱呀”一声,西司烛的殿门忽然大大打开,他手握宝盒,换了身金丝嵌宝的宝蓝色衣裳。
他身后有二十来个宫人,将十来个大箱子抬出宫殿。
西司烛冲飞花亭内下棋的两人点了点头,便要越过他们离开世子殿。
“等等!”
“等等!”
“等等!”
三声‘等等’同时响起,北牧提着袍子,从殿里快步下来,“西司烛,你要去东宫送东西吗?正好我的鞭子忘在东宫了,跟你一起去取。”
西司烛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“我会为北牧世子取来。”
“公主说了,让我们都别去打扰,衡西王世子何必这时候去找公主不快,这些东西,让宫人送过去就是了。”
公仪熙摇摇扇子,“我和慎世子的棋局刚开始,两位不如再开一盘,有几年没这么一起下过棋了。”
北牧闻言,摆摆手,“那我改日再去取就是了,棋这玩意儿,本世子不爱下,你们玩你们玩,我先回殿……”
“急什么啊。”公仪熙抓住他后衣襟,北牧翻身绕过,抓住了他的手腕,蹙眉道:“你干什么!”
公仪熙笑:“我是说啊,既然大家都不想让其他人去东宫,不如同在一屋檐下,谁也别想偷偷去。”
西司烛:“……”
东宫外。
沈连成穿着青色官服,下了轿子,急忙往东宫里走。
“公主怎么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