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疯狂般摇头,喉间不断发出含糊的呼唤,看向匪徒的目光充满乞求:放了他们吧,她会给钱,她的所有都愿意给。
如果还不够,她去借,做任何事都行,只要能让小年安然无恙。
而且杀了他们,又有什么好处?那时就会成为通缉犯逃亡,倒不如拿钱逃走,至少还能留下些财物。
她不会报警,绝对不报警。
匪徒仿佛读懂了她的想法,俯视着她低哑道:\"你要拿金钱交换命吗?\"
薄伊目光一亮,仿佛看见了生路,疯狂点头。
没料到,匪徒居然冷笑起来,笑声响过更显狰狞恐怖,眼神也变得更冷酷:\"有钱就有特权吗?你以为有些铜臭,就能为所欲为?\"
\"我告诉你们,别痴心妄想了,你们那趾高气扬的有钱人样子真让人厌恶,好像我们这种人的性命就一文不值。\"
她听不懂这些话,只知道对方气愤,可她不愿放弃,她必须,一定要争取到生存的希望……
嗯,必须挺过来活下田坎。
明儿清早就得走,从这往后,日头全是甜的。
盼的不就是合家安康,要爹娘舒舒服服地乐呵,想让大伙欢欢喜喜地共享日子,还打算领着他们到那云岭镇去看满山野花呢。说啥好歹挣扎到现在,咋就能在这儿撒手呢?
就在离别前一刻让一切付诸东流?
\"呀呀,嘶嘶!!\"
薄雅盯着缠绕在手腕的绳索,眼神示意匪徒放开手,只要写字或者拍打个讯息,任何条件她都能商量,她要能跟他好好聊聊的机会。
\"那个,陆家人会不会来救援你们?\"
匪徒却不肯遂她心意,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令薄雅愣住。
此话何意?
岂非绑架他们与陆梓程有关联?
随后一刻,匪徒的回答证实了她的推测:\"我猜,我都告知他了,应该会吧。\"
\"毕竟那边是刚离婚的妻子和儿子,这边是他心头的挚爱,待字闺中的未婚妻。\"
不,绝无可能。
她和陆梓程早已形同陌路,对他们烧死也伤不了陆梓程半分。陆梓程只爱宋珊珊,有宋珊珊他就知足了,她和年年清清白白无辜得很。
\"嘶哈,嘶啦嘶!!\"
薄雅奋力喊叫想说清楚,但这人根本不想听。转瞬间,他已经掏出了一只打火机。
\"啪嗒\",打火机扔在一旁不远的地面。
瞬间,四溅的火花跃动。
倒在地上的汽油如同恶魔吐出的毒舌,火焰快速肆虐,艳红的火花如同吐信的蛇,直刺眼球。
不这样,不要这样对待年年,千万别燃起来。薄雅泪眼模糊地摇头,嘶喊道:\"哎呀哎呀呀!\"
突然间,头发被拽扯,头部狠狠撞向地面。
\"嘭!\"
头部重重砸向坚硬的土石,剧痛让薄雅作呕,泪如雨下。
\"嚷嚷什么!”
\"陆梓程若肯现身,正好一并送你们上路。\"
\"你们这种昧良心的黑心商家,早就该随我双亲朋友入黄泉陪葬了!!\"
恶语如冰,发丝上的力道松开,匪徒飞速冲向楼下,怕烈焰蔓延,连自己也会陷入这熊熊烈火中。
一切由陆梓程引发,而绑匪确信两者之间的联系。无论薄雅说什么辩驳,都是白费力气,因为在这种时刻,她说再多做任何举动都没有意义。
他们不图钱财,不求物质,一心只望与陆梓程息息相关的人同归于尽,哪怕陆梓程并不爱她,不管年年如何,他们的主意定下了,认定陆梓程与他们的牵绊。
因此,逃无可逃。
薄雅哀叫无助也无济于事。
炙热的火舌蔓延开来,浓烈的烟雾和燃油味充斥肺部。
气温逐渐升高,伴有燃烧声,火星炸裂,空气仿佛炽烈炼狱。
生锈的大门紧闭,歹徒们纷纷离去,铁栅门发出厚重的响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。
\"别走!\"
\"别走,救救年年啊!!\"
\"求你们,救救我家娃娃!\"
哭泣声被烈火吞没,愈发炽烈的火势蔓延开来。
温度攀升,汗珠顺着薄雅额头淌下,她的衣物已被汗水浸湿,湿漉漉地粘在肌肤上。
该如何是好,如今该做何选择?
火势渐大,照这样下去,所有人都将被活活烧死在此地。
宋珊珊去死也无关紧要,甚至她渴望着宋珊珊消亡。但薄年不可逝,他必须存活。
烟火弥漫,薄雅挣扎地扭动身躯,像是微不足道的爬行虫,朝着昏迷不醒的薄年靠近。
窒息的浓烟中,薄年和宋珊珊被吵醒。
薄年哭喊:\"妈咪,妈咪,我在哪啊?\"
\"怎会有这么大火?妈咪,火烧起来了,大火!\"
痛彻心扉的她却束手无策,只能默默垂泪,竭力向着薄年爬去。她要哄着薄年:\"没事儿的,不怕,妈咪一定把你带走。别惧怕,有妈咪陪着你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