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子诚始终没提起过今日的事情,所以何茂与顾沉并不知情,原来荷花尚在人间,而且在田子诚的归途上,她在机场现身了。
这些时日,田子诚无视公司内外琐事,时不时便带着何茂、顾沉酗酒至烂醉如泥,还时常喃喃呼唤荷花的名字,他们早已见怪不怪。
起初,他们会尝试去劝解,告诉她荷花已然去世,甚至为了唤他苏醒,不知骂了他多少回。三年过去了,劝也没了用,骂也失去了力气,只能静静陪在他的身旁,看他发狂。
\"荷花啊,你在哪儿?我寻你去了。\"
费劲力气,他自沙发上挣扎起身,“你属于我,绝不会再让你落入他人怀抱,我现在便去找你。”
然而他醉得太过,连自身都掌控不稳,身子踉跄间直摔向地板。何茂与顾沉眼明手快,赶忙搀扶住他,“你这酒量,都成了什么样啊。”
田子诚耳中只有荷花的声音,眼里只有她依偎在别人的怀中,温柔唤他心肝。哼,什么心肝,荷花的心尖宝可是他。
\"荷花,你等我,我来找你了。\"
他要把她夺回来。
何茂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心头一片压抑,手指捏了捏眉骨,“肖逸轩,还楞着做什么,快带你们老板回去,看着他就烦人。”
过了这么久仍未曾释怀,整日里念念不忘荷花,这算怎么回事,那时没好好珍惜,人都没了还在这哀痛作秀给谁看,真是让人看不过去。
“好的。”肖逸轩立刻走近,费力地帮田子诚走出会所,将其塞入了车内。“何总,顾大夫,那就先送田总回家了。”
“嗯。”何茂叮嘱道,“好好照顾他,这些年他身边只有你了,你要多开导他,这样下去不行。”
肖逸轩心下叹气,他哪里敢劝,况且,有用吗?只会招来田子诚的怒火,他可不想触那个霉头。
虽然心里如此想,但既然何茂开口了,肖逸轩脸上总要做出恭敬的模样:“知道了,何总,我会跟他说的。”
“去吧。”何茂挥手告别,肖逸轩启动汽车离去。
何茂望着逐渐远去的红色尾灯,瞬间消逝于视线中,忍不住叹息了一声。
顾沉问:“何苦?”
“你说呢。”无非因为田子诚罢了,“这家伙到底还要沉沦到何时,再这样下去,公司的未来岌岌可危了。”
“或许,这是天意吧。”
顾沉的声音低落,何茂没听清,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这时,司机恰好驾车而来,顾沉上车,“我们回家吧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窗外的夜色带着些许微凉,街灯如倒影一般逝去,让他忆起荷花和年年,不禁失了神。原谅他无法对田子诚生出同情,只觉得这是他应有的结果,是报应。
每个人总该为自己的作为买单,只可惜,当初并未预见到田子诚与荷花会有如此结局。
原本他以为,确切的说是他们都认为,他们会一直幸福相守。可惜后来,究竟是田子诚变了,还是他本性如此,只是年幼时隐藏得好,无论如何,荷花母子的离世让田子诚不配有怜悯。
原因他最清楚,那些人的丧命,源自田子诚一手制造,如不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在,他实在不愿管这事了。
此刻才悔过伤心,有何用?来得太晚的深情,比草还贱。
半小时后,肖逸轩将车停在了别墅之外,小心翼翼扶着田子诚下车,“田总,您慢着点。”
宋珊珊听到汽车的声音,知是田子诚归家,欢喜地下楼迎接。
不出意料,仍是那酗酒后的田子诚,“怎么又喝这么多?”
宋珊珊责备:“肖逸轩,当助理这么久了,都不知道拦一下?”
肖逸轩差点翻白眼,田总每次醉酒,他没拦便是错?
那么她有何能耐,自己试一试啊,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他连回答也不想给宋珊珊,说来奇怪,这些年来,大家都颇不满宋珊珊,连他也是如此,甚至怀疑当年老板瞎了眼。
\"荷花,荷花...\"
迷糊中的田子诚喊荷花的名字,宋珊珊原本牵着他的手,眉头紧皱甩开,烦躁地说,“荷花荷花,就知道念荷花,早死了的人你念着做什么,也不嫌晦气。”
干脆和荷花一起去死算了,她在心中补了一句。实话说,要不是他们未领证,法律意义上并非合法夫妻,她早就盼望着田子诚和荷花一起去了,这样一来,田子诚的遗产便是她的囊中之物。
若此时离去,她一分也得不到,岂不是赔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