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变故超出了宋珊珊的承受,然而林霜毫不领情,还故意煽风点火:“宋珊珊,你未曾见证过那更为骇人的场面,花圈堆积,村民们自发地为你搭建临时祭坛,锣鼓喧天中,悼词阵阵,似乎是向你道别。”
宋珊珊瞪视着步步逼近的林霜,情绪几近失控:“休言谬语,林霜,我诅咒你魂归幽冥!”疯狂中,宋珊珊疯癫一般向林霜扑来,欲要给她血债血偿:“你定下地狱!”
眼看两人生死相搏,突然间,经纪人冲出,用力挡在中间,怒斥宋珊珊:“你作甚?”
语气中的厌恶,仿佛刮起凛冽寒风。
倒在一旁的宋珊珊全身是新伤旧患交缠,双膝重重落地,她疼痛难捺,低低呜咽了一声。
热泪在眶中转悠,宋珊珊满心苦痛,骨裂肌绽似的疼痛,额角渗出细细冷汗。
经纪人无动于衷地无视地躺倒在地的她,反过去,却伸手扶持一旁毫发无损的林霜,关切询问:“林霜,你尚可安好?”
“没事。”林霜摇首,经纪人仍忧其安危,温言安抚:“你毋须惊悸,一切平安,有我在此,宋珊珊不能再害到你。” 林霜躲入经纪人怀抱,“张老兄,幸亏有你在此,不这般险了,宋珊珊凶巴巴的,简直吃人似的,你放她离吧,我不想瞧见她,哎,你驱她去!”
说毕,目光纷纷投向宋珊珊,心口一阵剧痛:“张涛,你是何意,林霜毫毛未损,痛苦却是我来承担,莫非你要一直护佑她?”
“忘记咱曾同仇敌忾吗,你说过的,誓要保我一生无忧,你怎能这般待我!!”
见她涕零涕零,张涛心有不舍只一刻。
可短暂的怜惜仅限此刻,他头脑清楚,眼睑阖上再睁启之际,已然判若两人。“宋珊珊。”
全名唤起她,他说:“你当认清目前的情状。”
这里早已不容你的立身之所,吾劝汝快离开,三月之内集募偿款,否则结局你自知。
眼下,自行离此,还是由警卫请你出去,选择权在你。但需谨记,外面一众正候着,静默中虎视眈眈。”
难以信然,宋珊珊不得不服输,张涛确实改头换面了,眼前的他铁石般残忍,面对权势与情感的博弈,选择了前者,果断舍弃她。
就算料想终了,她尚未彻底醒悟,及至此刻,始知无法接纳这一切,世间皆舍我而去,连昔日的同伴张涛也倒戈相向,字字锥心,直刺她脆弱的心扉。
强忍锥痛,宋珊珊从泥泞爬起。
经纪人未曾虚言,亦非欺吓她,在来时途中,见门外已有人群蓄势待发,尽对她咆哮挑战。
即便如此不堪,愤恨无比,然无力回天,旧痛复现无法抵挡他们的冲击,身体早已破碎,再次经受怕难再起。
思前想后,宋珊珊牙齿咬碎,“好吧,走则走矣。”
“你以为张涛你我还看重? 若非昔时巴结于我,我岂会在意你分毫?现如今,你得意洋洋,全靠我提携。”
等着瞧,卷土重来非虚话,彼时张涛必悔不迭。
冷笑作别的宋珊珊黯然后退,走得那般仓惶,尤其踽踽独行的背影惹得众人嘲笑,窃窃低语。
即便是窃窃私语,她的耳聪使得字字入耳:“呵,我们就说过,张老兄今非昔比,怎可再理她,自认清自我。”况且张老兄另签了林霜,今儿倍有面子了,林霜本来就在上风,宋珊珊靠山失守,更难抵一战,谁复挂心。
诚然如此,灰溜溜的逐客出场,彼方喧喧窃笑,彼语尤为辛辣,如是我等或更出言不逊。
“哈哈哈哈!!” 众人遮唇嗤笑,肆声大笑。
深吸一口气,宋珊珊低下头颅。
此刻争吵再多已无所补,亟待东山再起,无需争口舌短长,亦无需与他们舌剑唇枪。轻抚腹肌,幸而这孩子仍安好,她定护好这弱小生灵,因为是翻身的契机。
目标如钢,于是宋珊珊屏弃周围,背负骂声决然而去。
彼端电话响起,陆子成苦等期盼的日日夜夜中到来,忙不迭地接听:“哎。”
果敢如此,他曾诺第一时间回应,诚不欺我。
那端传来薄伊的声音,唇齿轻勾浅笑:“我是薄伊。”
“了然在心。”曾经孤傲如冰的陆子成也掩藏不住心中波澜:“这么说,你有闲时请我共赴餐桌矣?”
\"嘿,我今晚有空闲时光呢。\"薄伊再次浏览了林溪在平板上的留言,然后对着话筒,向电话那一头的陆子诚笑道,“那么,陆乡绅,您今晚是否有空相陪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