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有人欢笑,有人忧虑。当肖二狗得知陆石头转让股权的事时,已经追悔莫及。他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大事,却已无力阻止,只能无奈接受现实,暗自琢磨,倘若将来公司真的垮台,自己失业了,那就另寻出路吧。
曾经,依附在陆石头身边是肖二狗认为的最佳选择,如今看来,一切都变了,陆石头早已不再是那个一门心思扑在生意场上,凭借着满腔热血和自身实力,在南乡呼风唤雨的大佬了。
一切都变了,肖二狗说不清具体哪里不对劲,但他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——自从三年前,陆石头误以为薄叶去世之后,他就变了个人似的。
直至今日,即便薄叶回到了他的身边,他也未能恢复从前的模样,也没有振作起来。无论是拍卖会上的冲动之举,还是赌博输钱,乃至贱价出售公司项目,再到现如今转让股权,这些行为,哪一件又是三年前的他会做出的选择?
然而现在,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,肖二狗只能摇头叹息,“唉。”他决定不再多想,如果将来公司的命运真的因陆石头的决策而遭遇危机,那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,或是老天爷在惩罚他,跟他无关,他不必为此内疚。
他也想帮忙挽回局面,但终究是力不从心,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随从,除了服从老板的命令之外,别无他法。
此时,陆石头的心情格外愉悦,带着薄叶共进了午餐,还陪着她在集市闲逛,一边描绘着他们即将来临的美好日子,甚至连婚礼要在何处举办,要去哪个国度度过新婚之旅,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。
而提到孩子,无人注意到薄叶眼中悄然闪过的一抹冷厉。她藏得很好,始终挂着笑容附和着陆石头的话语,直至陆石头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切宁静。
电话那头是护工焦急的声音:“陆先生,宋小姐已经醒了,她从一大早就吵着要见您,我已经没辙了,只好给您打电话,请问您能不能过来看看?”
想起昨晚那段令人心惊的录像,想到宋珊珊狠毒的内心,再回想多年来自己被她伪装出来的那份纯真善良欺骗,陆石头胸中怒火熊熊,眉头紧锁如同深渊一般,“让她闹吧。”
“石头哥,哎呀,我好疼!”电话那头,宋珊珊哭得凄惨无比。
然而此刻的陆石头早已看清了事实,再也不信她的伪装,只觉其矫揉造作,令人恶心至极,“告诉她我不过去,让她疼就让她自己忍着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护理员还想开口说些什么,但陆子安已然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。屋檐下,秋风吹过,小菊颤巍巍地问:“那是医院打来的么?”
“没错,是护工打来的,说宋珊珊正在闹腾。”
“那就随她闹吧,不用理睬她,闹够了自然就会消停下来。”
短暂的静默之后,村妇薄伊犹豫了一下,才缓缓说道:“话虽如此,要不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她吧。”
陆子安一脸困惑:“为啥?”
薄伊咬了咬嘴唇,讲道:“我对她是满怀怨恨的,只因一丝嫉妒,竟欲置我于死地,至今我并未对她有一丝同情,我并非慈悲菩萨,做不到明明她要害我性命,还要反过来去原谅她。”
“但陆子安啊,毕竟她腹中的孩儿是你的骨肉,现如今孩子没了,子宫也被切除,这一切多少与你有些关系,你现在去看望她,我想并不为过吧。”
“再说,你不是决心要跟宋珊珊一刀两断吗?正好今日大家都有空,不妨借此机会做个彻底了断。老实说,我不想再拖延下去了,真怕再这么拖下去,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乱子。”
“陆子安,我真的受不起我们之间再出现任何变故了,你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,离开宋珊珊,我希望你能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,而不只是挂在嘴边说说而已。”
陆子安心领神会,此刻抛开情感纠葛不说,单论昨日错怪薄伊并令其悲痛欲绝之事,他就已经愧疚万分。对于薄伊提出的请求,他自然是答应无疑,何况自己也是真心实意想要同宋珊珊彻底撇清关系。“那好吧,我们现在就去医院。”
随即,陆子安发动了农用车,驶向宋珊珊所在的乡卫生院。他的心中已坚定要同宋珊珊彻底告别,薄伊给他提供了这样的机会,他又怎会轻易错过?
不出半小时,车稳稳地停在了卫生院外头。他握紧薄伊的手,一同走进了医院,直奔宋珊珊的病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