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,再也不敢了,我发誓,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次,我是真心悔过的。”血珠沿着额头滚落,落在干涸的土地上,显得格外触目惊心。
她的腹部刚刚做完一场大手术,切除囊肿的伤口尚未愈合。此刻,随着剧烈的动作,伤口撕裂开来,血水浸透了她的蓝布衣裳,那一片殷红,在青石板上醒目而刺目。
杨柳儿的脸色苍白如纸,满头大汗,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倒下。陆小石头尽管并未完全心动,然而看见她如此凄惨,心底深处那份曾经的情感仍微微波动,尽管已被她磨损得所剩无几。
正当他拧紧眉头,准备开口之际,一声呼唤将他的思绪拽回现实:“陆小石头。”
三个字,让他瞬息之间恢复清醒。回头望去,是阿伊从村口缓缓走来,停在了他的身边。“不如,你就原谅她吧。”阿伊柔声道。
“柳儿妹妹说她是一时冲动,才对你动手的,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?再说,就算真摔下来,我这身子硬朗得很,肯定能熬过去的。你就看在我还活着的份上,原谅她一回吧,以后她定会痛改前非。”
陆小石头原本消减的怒火被阿伊这句话重新点燃。“阿伊,你明不明白那时有多危险?你老说你命硬,万一呢?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万一你有个闪失,叫我如何是好?人生哪有次次都能化险为夷的道理,这次侥幸逃过,下次未必就有这般运气了。为了你以后的安全考虑,我不能再对她心慈手软。”
“阿伊,你这么做分明是有意为之!”杨柳儿尖声指责,刚才陆小石头快要动摇的心思,因阿伊的出现和话语变得坚定起来,她明白,阿伊此言不过是借机挑拨离间,用的是她以前对付人的旧招数。
“你说我故意陷害你,这是何道理?”阿伊一双清澈的眼睛中满是无辜,轻轻眨巴着反问。
“陷害?哼,别装了!你心里比谁都清楚。你以为你是在帮她,其实只是在害她,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。”
“小石头哥,你怎么能听她的呢?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,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?她本质恶劣得很,改不了的,还是那个狠毒的阿伊,那个我们乡亲们都避之不及的女人。”
杨柳儿歇斯底里的叫喊激起了陆小石头更强烈的反感,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、满脸血污的女人,他感到一阵恶心。他瞪着眼睛,厉声喝止:“住口!”
原本在紧要关头,她试图以情感攻势,利用自身困苦的境遇打动陆子成,幸好陆子成心头泛起一丝柔软,但就在此刻,村里的薄伊突然插手,搅乱了所有,令陆子成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厌弃与愤恨,更加不愿饶恕她。
接着,待陆北大肆调查过往的事端,她的结局已注定,再无逃脱或是翻盘的可能,而这所有的厄运,皆因薄伊一手造成。
想起近期发生的桩桩件件,她落到这般田地,全然归咎于薄伊,这让宋珊珊愤怒至极:“薄伊,全是你的错!”
她眼中喷射出仇恨的火焰,死死瞪着薄伊,咬牙切齿地咒骂:“全是因为你,我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!”
气急之下,她顾不得多想,甚至忘记了自身的伤痛,随手抓起一旁的柴刀,发疯般朝薄伊冲过去,脸色苍白如纸,疯狂地大喊:“薄伊,你去死吧!”
不错,薄伊必须得死。唯有她死了,这一切纠葛才会终止;唯有她死了,方能熄灭她内心的熊熊怒焰!
正当薄伊依偎在陆子成身旁,冲她露出讥讽笑容之际,宋珊珊理智尽失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杀死薄伊,除掉这个眼中钉!
“我要杀了你!”宋珊珊面目狰狞地狂奔过去,手中的柴刀直指薄伊。
薄伊故作惊惶尖叫,忙躲到陆子成背后:“啊!”
“陆子成,救我!”危急时刻,宋珊珊的刀尖眼看就要刺入薄伊的身体,陆子成却眼明手快地挡在薄伊前,一把抓住宋珊珊的胳膊,随即飞起一脚,狠狠踢在宋珊珊的肚子上。
宋珊珊发出一声惨叫,被踢飞出去,重重撞在土墙上,随后跌落在地。
陆子成的那一脚正中宋珊珊腹部的旧伤,伤口再次撕裂开来,鲜血汩汩而出,她疼得撕心裂肺,再也无法忍受,痛得在地上翻滚哀号。
“啊!好疼啊!”
“救命啊!我快要疼死了!”
豆大的冷汗如雨般滴落,浸湿了她的头发,她疼得满地翻滚,再也无力起身对抗薄伊。
那种疼,仿佛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