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哥,观尔目若朗星,定是慧眼识珠之人。观此元青花手绘龙纹大号玉春壶。”
入口处,一摊贩拦住傅辛,呈一奇形瓷瓶,面带神秘,续言:“实不相瞒,前有人出价二十万金,吾犹未售。今非女儿病笃,吾岂忍贱卖至宝...”摊主痛惜扼腕。
傅辛心觉可笑,此贩演技炉火纯青,眼角泪珠应声而下。“贤弟,他人出价二十万吾拒,今为女十万元售汝!”
其以一缕玄天真气离体,探查瓷壶,竟无丝毫灵力波动,反隐隐散发尿骚之气,言五十年物亦过誉。
“店家实苦,竟鬻祖父之夜壶?彼处瓷坛,莫非乃祖父唾盂?”傅辛指向坛子,戏谑笑道。
摊主自知此人非目标,不作纠缠,坐回摊位,静候有缘冤家。
傅辛悠游园内深处,鉴宝方式极简,仅需一眼缘合之物,释出一缕玄天真气,依反馈灵力浓淡而判。
千年天地间,灵气充裕,真传珍玩常携不同程度灵力,灵力愈浓,则愈显珍贵。
古玩圈鱼龙混杂,专家或有误判,而傅辛此朴素探测,竟比碳14古董测年更精准。
傅辛不久于一古玩店购得符箓所需,正欲离去,忽与一急行者险些擦身。
“歉意小哥。”一戴金丝边框者致歉,面露愠色,转入旁侧古玩铺。
此人半框金丝眼镜,着儒雅黑风衣,看似饱学之士或文雅恶棍。
傅辛见其怒容,已料三分,必是购得伪物。古玩界自古以知识眼力为交易,真伪高低,概无退换。
得利者凭才智谋生,亏损者技不如人。
傅辛本无意插手凡尘琐事,但他感知到那男子手中的黑布下蕴藏着一股浓烈的真气波动,于是止步不前!
“咦?辛兄,没想到你也在此处游历古玩市集?”
循声望去,只见万氏姐妹正朝他走来,姐妹俩身着华服,万霜身着一条紧致勾勒臀线的长裙,脚踏精致的银靴,而万雪则是一件袒露的上衣配以高腰阔腿长裤,二人体态曼妙,宛若仙子降临。
她们的到来在藏宝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,周围的几人目光几乎离不开她们。
“啧!你看那女子的双腿,我家那头刚离世三日的猪都没这般洁白!”
“看来与那位少年颇为亲近,除却英俊的面容,并未显露出有何深厚的背景或财富!”
四周低声议论的几个青年似乎嫉妒到几乎要咬碎牙齿。
傅辛听到周遭的议论暗自发笑,对于万霜和万雪这样的绝色佳人,他身旁不乏追求者,眼前的这些显然未曾见识过真正的风采。
“我来到古玩市场挑选一些物品,顺便观览一番热闹。”傅辛对着万氏姐妹晃了晃手中的符咒材料,又指了指那个文雅男子进入的店铺。
两姐妹自然而然地一左一右贴身于傅辛左右,顺着他的视线望去。
文雅男子入店后怒气勃发,将腋下的黑布啪的一声摔在柜台上,愤怒地向店主斥责:“掌柜的,做生意怎可如此言而无信,你给我的这幅画与我在店内选定的根本不符!”
古玩店的老板是一位年约五旬的中年人,面容肥胖却显得格外慈祥,一副生意兴隆的模样。
“少侠,这话从何说起?岂不是故意找茬败坏我的名声?在这藏宝园中,谁不知晓我陈胖子的口碑?再者,你能否稍加注意?这张柜台可是用上等梨花木制成,若损坏一角,你能赔偿得起吗?”
陈胖子很快恢复平静,一副受害者姿态,其狡猾之处显露无疑。
“你还想抵赖?今晨我以一万二的价格从你手中购得的明明是八大山人的真迹,为何回家后发现变为了顾恺之的《云台山图》?”斯文男子面带怒意。
陈胖子眼神闪烁,计谋涌现。“少侠,言语需谨慎,莫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从别家购买了画作,然后来讹诈我?况且这《云台山图》较之八大山人的作品更为珍贵,你大可悄无声息地享受这笔意外之财!”
“你...简直是无耻!而这《云台山图》粗制滥造,墨迹散漫,连入门级的伪作都算不上!”斯文男子被陈胖子厚颜无耻的回答堵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罢了,我现在便召唤藏宝园的仲裁者介入此事,到时候即便你口齿伶俐,也难以逃脱惩罚!”他气愤地掏出传音石,准备召唤官方仲裁。。。。
陈胖子嗤笑道:“小兄弟,这灵石界的规矩就是凭眼力和知识吃饭,你今天就是把天界帝王召来也无法奈我何!”
斯文法师听到这话顿时犹如被施了萎靡咒语,黯然地将传信水晶放下。灵石界的规则他也知晓,自己不慎购得伪造物只能算是运气不佳,没有退货的说法。
傅辛站在店门外看得一清二楚,这老板先是用八大山人的手稿真迹诱骗斯文法师,在法师支付并准备带走物品时暗中调包,将真迹换成顾凯之的仿造品。
陈胖子脸上横肉一紧,察言观色之下知道斯文法师已经服软,当即打算给予打击后再送上些安慰。
“小兄弟,这样吧,这枚灵石你拿着,就当是兄长与你结缘了!”陈胖子从灵石袋中取出十枚灵石放在桌上。
斯文法师的反应倒是滑稽,原本已伸出去一半的手在看到围观的众人瞬间又收了回来,愤怒而坚定地说:“我身为一介学者怎能为微薄的灵石低头!不屑与你这等狡诈之徒为伍!”
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要往外走,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。
傅辛在一旁巧妙地捕捉到了斯文法师脸上的痛苦之色,看来这位斯文法师内心也并非坚如磐石。
他拦住正要跨出门槛的法师,“大师,您这般文人风骨我深感敬佩。不过我对顾凯之的《绘云台山志》颇有好感,不如大师通融一下,多少灵石买的我就按原价买来。”
斯文法师听到傅辛对他这一声“文人风骨”的赞誉很是受用,显然是夸到他心坎里去了,表情陶醉。
“小兄弟,就凭你这一声‘文人风骨’我就不能卖给你,因为这张画不过是赝品中的劣品,估计连一枚灵石都不值!”斯文法师将画卷展开向傅辛展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