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一阵,吴风雨恢复了几分力气,出了房门扶着游青天在门槛上坐下,两个难兄难弟坐在门槛上好一番活动手脚,又见游青天拿鼻子四处嗅了嗅,接着对吴风雨说道:
“四弟,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?”
不等吴风雨回答,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,接着跳将起来,一边跑向茅厕一边口中叫道:
“哎呀哎呀,湿了湿了……”
吴风雨不禁莞尔,三哥竟是吓尿了吗?只是又想到刚刚的凶险,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。
一番收拾之后,二人也无心睡眠,便坐在门槛上等着李轻候与任真回来,期间游青天想到那普海留下的瓷瓶,去那正房将瓷瓶取来,却见瓷瓶中有两粒花生米大小的黑色药丸,异香扑面,一闻之下就让人神清气爽。
兄弟二人也不知道这药丸珍贵,便一人一颗分着吃了,药丸入口即化,还带着些甘甜之味,颇为爽口,游青天咂咂嘴,除了好吃之外没有任何效果,不禁开口咒骂起那普海来,
“什么感觉也没有啊,我还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呢,这秃驴竟敢欺骗本座,下次再见,定不饶他!”
吴风雨只感觉这药丸入腹之后,接着便有一股暖流升起,竟是瞬间补足了自己消耗的真气,心道要是早有这药丸,说不定我那青萍剑阵还能多支撑一段时间,撑到二哥回来也说不定。
想到青萍剑阵,吴风雨不禁开心的对游青天说道:
“三哥,你可真是神了,少阳宗传承千年的青萍剑阵竟让你片刻间就破解了,要是我修为再高一些,用这剑阵护住自身再与别人对敌,那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了!三哥,我现在更加怀疑你是不是人了?”
游青天骄傲的说道:
“我当然不是人,我是你的神,哈哈哈哈,四弟,我只是比你多读了些书,懂得一些变通的道理罢了,今日的主要功劳还是在你。”
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:
“四弟,这青萍剑阵威名太盛,以后还是少用为妙,尤其是在少阳宗之人面前,若是被他们看出了端倪,怕是又会找你的麻烦,不过这剑阵被咱们改良了,就不能叫青萍剑阵了,我们为他取个名字,嗯……就叫困仙阵怎么样?神仙来了也要被困住,哈哈,妙极妙极,你三哥我可真是个天才。”
吴风雨也对困仙阵这个名字颇为满意,还与自己的三仙刀同有一个仙字,当真妙极,当下便点头附和,高兴的答应下来。
二人坐在门槛上有的没的说了好一会儿话,才见李轻候与任真联袂归来,李轻候脚踩仙剑,双手负后,一身白衣在夜风中猎猎飘动,任真同样的白色仙裙,身后的两只大翅膀忽闪忽闪,身形灵动轻盈,当真是郎才女貌,好一对神仙眷侣的风采!
二人落在院中,李轻候当先问道:
“三弟四弟,怎么不去休息?”
游青天一见来了主心骨,竟是嘴角一瘪,几乎哭了出来,颤声说道:
“二哥,任真姑娘,你们可不知道,你们走后,我俩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!呜呜……”
任真一见他这草包模样便是怒上心头,“啪”的一声抽出皮鞭打在了他的腿上,连带着身边的吴风雨也跟着挨了一鞭。
两人一起跳起脚来,游青天敢怒不敢言,吴风雨却是恶向胆边生,双目几要喷出火来,凶神恶煞的盯着任真问道:
“你打我干嘛!”
任真闻言秀眉一皱,双目凌厉,皮鞭再次朝吴风雨打去,口中骂道:
“吴大傻,你翅膀硬了是不是?”
见那皮鞭又向自己抽来,吴风雨狼狈的躲了开去,心中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这妖女的对手,便是讲理也讲不过她,情急之下只能求助李轻候,
“二哥二哥,我们有要紧事跟你说!”
李轻候闻言上前替这兄弟二人解了围,接着问道:
“三弟四弟,发生了什么?”
游青天也说起了那副苦瓜面容,正色的对李轻候说道:
“二哥,你们刚走不久,院子里便来了两个修为高深的坏人,一个是天一寺的和尚,叫普海,还有一个乞丐叫白榆,好像是什么赊刀人……”
李轻候与任真闻言皆是一惊,任真接着朝吴风雨问道:
“吴大傻,白榆?可是那日挟持你去玄乙洞的白榆?”
吴风雨回道:
“对,就是他,他化成灰我也认得,只是那普海却说他是什么赊刀人,他们还说起好像夜郎国的覆灭是与他们有关系,目的是为了得到二哥那仙剑的什么秘密……”
“竟有此事?”李轻候面色肃穆,声音冷峻。
自打吴风雨认识李轻候,一向都只见他那副白衣负剑,游戏人间的神仙姿态,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面沉如水,如此的神色凝重。
当下二人不敢隐瞒,把此间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,当然把最后游青天吓得尿裤子一事瞒了下来,直听得任真美目之中异彩连连,实在想不到这个游草包有这般能耐,竟能指挥吴风雨困住那普海,最终还以言语吓退了他。
李轻候似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国度夜郎国不是自然覆灭,竟与那神秘的赊刀人一脉有牵连,还包括了天下第一佛门天一寺!又牵扯到自己的仙剑十一,这仙剑伴他而生,一直都陪在他身边,竟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吗?
听到最后,李轻候也顾不得夸赞这二人的胆大心细,双目之中蒙上了一层阴郁,再也不复此前的潇洒,喃喃的对着三人说道:
“我一直以为夜郎国不过是因为我父王离世,朝中无人才渐渐的被敌国瓜分,自然覆灭,却不曾想原来其中还有内情,我父王一向身强体壮,突然离世怕是与这赊刀人脱不了干系,说不得此人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了,呵呵呵,我李轻候一向自诩风流,却不知实在是与笑话二字再为贴切不过。”
今日第一次听说赊刀人,好像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,吴风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,出言问道:
“二哥,这赊刀人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李轻候站在原地,似是陷入了沉思,并不回答,任真见状开口替他解惑:
“传闻赊刀人一向是一脉单传,自身不沾因果,做的是以物换物的买卖,只要你欠下了他的恩情,便会受制于他,日后他来寻你收取回报,你若是做不到便会因果加身,万劫不复,话说回来,你有没有欠下他什么因果?”
啊!吴风雨这一惊非同小可,那白榆第一次见自己便赠了自己孤独一剑,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欠下了他的因果了?
“我第一次见他是在衡水城中,他装成一个乞丐,非要赠我一本剑诀,我推脱不过便收下了,最后见他可怜又给了他几钱银子,不知这是不是欠下了因果?”
任真虽然听过赊刀人之名,但也不知道这因果之说究竟是因何形成,只是听吴风雨这么一说只怕是十有八九已经中了这赊刀人的诡计,至于吴风雨有没有偿还那份因果,场中的几人却是谁都说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