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打趣道:
“沫沫,你以后要是嫁过来,那只能跟我一块住茅草房,躺门板睡觉啦,可得有心理准备,要受不起这苦,趁早把我放弃吧。“
“谁要嫁给你啊”,林沫沫羞红脸,剜人眼,又是低不可闻道:
“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,就是铺个凉席睡地上,我……我也愿意。”
徐福气看着姑娘那张精致的侧脸,这会对他这般表白,有种想将人搂进自己怀里,好好爱惜一番的冲动,只是眼下这动乱的时局啊,有钱不见得是好事,自家的未来如何都不知晓呢,哪有工夫去操心别人家的,像沫沫家这种情况……
林沫沫见人发愣,也没个回应,有些委屈道:
“福气,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嘛?我一女孩子这么倒追你,学校同学都在背后说闲话,说我一女孩子家家不要脸,不检点,甚至更难听的,说我是青楼里的妓女,给……给钱就能上,这我一点不在乎,说就让他们说去,我只在乎你的想法。”
姑娘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楚楚可怜的看着他。
最难消受美人恩啊,还是这么一温柔体贴对你死心塌地的姑娘,柔声道:
“沫沫,我不是不喜欢,我心又不是石头长的,你对我的好,我都记心里头,只是眼下这时局,太乱了……”
徐福气并没多说,转而道:
“沫沫,我上次听你讲,你有个舅舅是在港岛那边做药材买卖的,对吧?”
“嗯,是我亲大舅”,林沫沫道:“很早就过去了,怎么突然说起这个?”
“那你家有没有想过,到时把你家的仁济药房搬过去呢,到那边做买卖?”
“搬过去?”
林沫沫道:
“我家仁济药房在这边生意做得好好的,省城,周边县城都有分店,从上家拿货的渠道,到下面的销售分店,人员配置,积累起来的老客户等,整个关系网可是长年累月好不容易创立起来的,根基在这边,哪能说搬就搬,再者,去了港岛,人生地不熟的,药房能不能开起来,站稳脚跟还是一说呢,风险太大了。”
“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!”
徐福气道:
“有些事就得想得长远一点,把鸡蛋分开放,万一这边有点事,就是一篮子鸡蛋砸烂了,那头还有完好的,这叫规避风险,不至于最后赔个倾家荡产,一无所有,对吧?”
林沫沫看着人,有个几秒才道:
“福气,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?怎么说这些奇怪的话?”
“没有!”
徐福气道:
“我只是根据当下的时局,做出的一个判断,算是个人意见吧,你可以跟你爹那边说一说的,其实这不光是规避风险,也是扩大你们仁济药房的影响力,增设分店的机会嘛,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在咱县城周边你们仁济药房是首屈一指的,但是到了外头就不一定了,你先前还说你家要自己买制药机器,生产各类丸、饮片、散的,那说明是想要把买卖做大做强的,不可能一直窝在咱这小县城里面,是不是?”
“那为什么一定要去港岛呢?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
徐福气手指摸摸鼻子,道:
“沫沫,这做买卖,首先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稳定的经商环境,你说成天打仗,炮火连天的,就说咱县城,那些个光头兵简直跟土匪一样,到处抓壮丁,去饭店吃饭也不付钱,就我大哥的老丈人,县城里的陈记米行,你应该听说过,还逼着我大哥老丈人筹粮呢,你要不愿意,直接拿枪顶你脑门上,你还能说个不字?你家药房估计也碰到过这些光头兵骚扰吧?”
林沫沫点头,
“你别说,前两天店里来了几个光头兵,说要买药,买了药还不付钱,店里伙计去理论,还被一顿毒打,要不是我爹出来求饶,人都要被打死了,最后还赔了这些光头兵一百个大洋,去县太爷那边告状,人家门都不开,你说找谁说理去,真是气死了!”
“这还算好的,没闹出人命来”,徐福气道:
“眼下这时局,别说县太爷,省里面的那些头头都是自顾不暇,想着携带金银媳妇情妇跑路,谁管下面人死活,这次抢你药材,赔个一百大洋了事,下次呢?人家拿枪抵你胸口,要你交出全部家产,你交不交?要钱要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