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二是在潘强完事后来到房间里的,只见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绸衣,扣子都是敞开着,坐在一张圆桌边的椅子上,面色虚白,这一看就是搞多了,里头床上躺着一肥胖女人,这女人她熟悉,过去那徐福贵还是徐家大少爷时,不天天骑这女人嘛,嘴角不由咧了咧,这潘强心里有问题不成?怎么找这么个女人发泄,看来对徐家的怨恨是很大啊。
潘强喝口茶,见来人,随口道:
“龙二,来了,坐吧!”
龙二过来坐到一边,陪着笑脸,客气道:
“潘少爷,今儿把我叫过来,不知有什么事啊?”
潘强道:“林家的事你知道了吧?”
“听说了!”
潘强冷哼道:
“咱都特么被骗了,林家是早有预谋,先前林赞主动邀我赌牌,我当时就感觉奇怪,再到后面输钱,人家就是一步步在算计咱,现在人早已逃之夭夭,我想算账都找不到人,气死我了!”
“潘少爷,您啊消消气”,龙二道:
“再怎么说,这仁济药房是实打实在你潘家手里了,也算是赚了,咱不亏,对吧?”
“仁济药房本来就是我潘家的”,潘强恶狠狠道:
“我恼的是,这林家本来已经被我潘家拽在手里头,结果让人趁我潘家打盹工夫给溜了,煮熟的鸭子给飞走了,娘的,这里头肯定有徐福气那狗东西在搞鬼,对了,你是住在徐家川的,这徐家现在没什么动静吧?可不能让他们再给溜了。”
“潘少爷,这你放一万个心”,龙二道:
“这徐家跟林家的情况不一样,他徐家就是想逃难去外面,那兜里也得有钱,如今徐家就是穷光蛋,住着茅草房,要没我好心租人五亩田地给他们,一家子都得活活饿死,一家子老小,能逃哪里去?”
“那就好!”
龙二观察下人神色,忍不住问道:
“潘少爷,你之前不说要让那些光头兵把这两兄弟给抓去当壮丁,这个怎么没动静……?”
潘强看着人,呵道:
“怎么,惦记上陈家珍女人,熬不住了?放心,快了,这徐福贵、徐福气俩狗东西,处处跟我作对,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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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家川佃户们的日子也不好过,自从龙二来了以后,短短一年多时间,就已经给加了两次租金了,弄得大家是怨声载道,但也就私下里说说,要惹恼了龙二,人家不租你田地,一家子老小可就得饿肚子了。
村里祠堂门口,村民们聚在一块闲聊着,村民王喜道:
“今年这老天不作美,雨水也少,地里头都干掉了,这收成怕是不如往年,租金又涨了这么些,真是白干了,家里头口粮都成问题!”
“可不是了!”
一个村民愤愤不平道:“这个天杀的龙二,太可恨了,来咱徐家川一年多,涨了两次租金,往后要是再涨,我看大家伙都等着饿肚子吧。”
“还是徐老爷当家好啊”,又一个道:
“你们说这福贵也真是的,把这百亩田地输给了龙二,咱呐也跟着遭罪。”
“说这些干嘛,都过去的事了”,一个佃户道:
“哎,今儿个我去县城,听到个消息,你们一定感兴趣。”
“什么啊?”村民们凑上来。
佃户们道:
“我听人讲,那北边的都已经过江,马上就能打到咱这儿来,到时徐家川一解放,他龙二的好日子就到头了,我听说还给分土地呢。”
“哗!”人群一下闹开了,一个道:
“你听谁说的?真的假的?还给分土地,有这种好事?”
“这我也是听别人讲的,真假就不知道了”,佃户道:
“但怎么着也算有个盼头,总不能无缘无故传出来吧?”
“这事儿我倒是也听过”,坐一边的良满仓道:
“听说北边好多地方穷人都分到土地了,你们看看县城这些光头兵,就会欺负老幼妇孺,就这种德行,能打胜仗嘛?土匪都不如,最后肯定是要输的,没准啊,咱徐家川到时也能分土地。”
“那敢情好,敢情好!”
“满仓,还有你们一个个……”
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响起,徐二楞穿着他那身一年四季不带换的衣服,手里捧个碗,里面黑糊糊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,吃得正美呢,边道:
“敢说龙二爷和光头兵的坏话,信不信我去县城揭发你们?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村民一听,有胆小的立马不敢吱声了,那些光头兵手里有枪,说杀人就杀人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