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绥咽下两口唾沫,张嘴:“阿、阿薇。”
话音刚落,他的心就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。
跳到,元步薇都感受到了:“小侯爷,你的心脏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。”
“我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对女子喊的这般亲密,心里紧张不行?”陆绥试图还在找借口,下一秒就看到元步薇坐起来。
“那小侯爷,希望阿薇怎么唤你?夫君?相公?”
这下,陆绥的脸更烧了。
现在放个鸡蛋上去,三分钟保证熟透了。
“随便你怎么喊,我无所谓。”
“真的吗?”元步薇有点不相信地看着陆绥,“小侯爷是怕我喊得太亲密,时间一长,便会喜欢我呢,还是脸庞薄……”
“谁喜欢你了?元、你不要自作多情。”陆绥立马打断元步薇的话,嚷嚷起来,“虽然你救了我,但不代表,我们将来就要过一辈子。”
“这样啊,我明白了。”
元步薇坐直身躯,一扫刚才的不正经,面上认真起来:“那我说说,明日我见皇上的筹码?”
不是?
她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。
陆绥后悔嘴太快了,自己定是伤到她了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说……”
“小侯爷是想说,强扭的瓜不甜,等将来小侯爷能跑能跳,若咱们还是没办法做一对恩爱夫妻,咱们就和离,到时候你去战场,我回药王谷,咱们就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。”
“我何时说过,要跟你和离?”陆绥很生气,心里却腾起一丝酸涩。
“小侯爷可说过,咱们没拜堂不算夫妻,还要跟皇上请旨放我自由,对了,你还说要给我寻……”
“不对,上次我说那话之时,我可是记得清楚,你说了一大堆话来反驳我呢。”陆绥总算找到反驳元步薇的机会了,“你还威胁我,要把看光我的事情,说出去呢。”
“有吗?”
“你不要装傻。”陆绥咬牙,“咱俩是皇上赐婚,哪怕互相看不顺眼,也应该绑在一起过一辈子,你休想摆脱我。”
陆绥啊,你可是自己说过,觉得元步薇对自己好一定带着某种目的,等身体好了,不管三七二十一,就要跟她和离。
现在却说,要跟她绑在一起,还不许人家摆脱。
啧啧。
打脸来的如此快。
“嗯,那就看小侯爷后续的表现,我会酌情考虑的。”
“我什么表现?”
“康健训练的表现。”元步薇一本正经道,“若在康健过程中,小侯爷出现任何退缩、抗拒的心情,我就会给小侯爷开始减分,如果减到最后,一分都没有,那咱们就只能各自飞。”
陆绥愣住了。
她说了一通,只是想让自己在康健过程中,不要打退堂鼓。
明明她这么聪慧、机敏,嫁给任何人,都能助对方平步青云。
“阿薇。”
“嗯?”
元步薇一怔,明明第一声喊得还很害羞,这第二声就如此坚定了?
“我一定会站起来的,我不会让你失望的,你信我。”
元步薇点头:“小侯爷这句话,让我明儿去见皇上之时,有了第一个保证,让小侯爷你站起来,然后继续替皇上卖命,保家卫国去。”
陆绥:“……”
他刚酝酿出来的感动,被元步薇这话,全弄没了。
“你……”
“小侯爷,你什么都不要说,我懂的。”
“……”
看眼陆绥白眼都翻上天了,元步薇赶紧继续说:“皇上的妹妹静和公主三年前就卧病在床,看了无数御医,吃了不知多少的药,病情不光没起色,反而愈发严重,皇上为此还砍了不少庸医的脑袋。”
“你不会是想给静和公主治病吧?”陆绥不等元步薇回答,便摇头拒绝,“静和公主这病蹊跷,你莫要掺和进去,免得……”
“小侯爷是担心我,还是怕我万宁侯府带来麻烦?”
“当然前者。”陆绥想都不想直接回答,“你根本就不了解静和公主这个人,她说是病了,实则是被皇上软禁的,皇上杀的也不是庸医,全都是静和公主的心腹。”
前世,在江维铭回到京城,正式涉足朝中重臣的圈子后。
元步薇才对静和公主开始有了了解。
她是当今圣上的皇四妹,跟历朝历代的皇家公主不同,她从懂事起,就展现出惊艳的治国本领。
可惜,她是女子,注定跟皇位无缘。
但她出众的能力,依然引来无数人的追随,元步薇还从江维铭嘴里得知,皇上当年成为太子后之所以一直顺风顺水地坐上龙椅,其中就有静和公主的帮助,是她帮助皇上在暗中铲除各种威胁皇位的势力。
可以说,静和公主代表了皇上心中最黑暗的一面。
他的手却未沾染半点血腥,而静和公主早已被血腥吞没,却没能得到她应有的一切。
“陆绥,你跟皇上打过几次交道,以你的水平,你应该明白,咱们这位皇上其实治国本来并不强,对百官的笼络,全靠威逼利诱,他猜忌心还重,宁愿错杀三千,也不能放走一个。”
元步薇对上陆绥深邃的眼:“你也不能保证自己下次会有这次的好运气,你想眼睁睁看着,自己辛苦建立起的疾风营,哪一天因为皇上的猜忌,而全军覆没吗?”
上一世,自己不知道疾风营最后的归属,但在公公被夺去爵位,禁足在万宁侯府中,他就失去对疾风营的控制。
疾风营是陆家两代人的心血,无论是团队协作,还是单人协作,都无比厉害。
最重要,他们忠心耿耿,只听陆绥的号令。
若皇上能掌握这支所向披靡的军队,那他便能进一步扩大疆土,还可以用他们来铲除异己。
那静和公主就失去了利用价值。
“阿薇,这些事情,你没必要做的……”陆绥声音闷闷地,这次与敌军激战,死伤上万,这对只有五万人的疾风营来说是个重创,所以他咽不下这口恶气,想给死去的将士们报仇,而不小心中了敌军的埋伏。
“所以,需要有这么一个人,来从中调和,互相牵制。”元步薇勾唇一笑,“而我便是那个中间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