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如,你开个条件,让谢少主完成,只要他完成让你满意,你们此事就翻篇?”元步薇望着陆绥,给他出主意。
“条件?”
陆绥挪到元步薇身边,弯腰小声问:“什么条件,阿薇,你可有好主意?”
“这是你跟他的恩怨,怎么我来开条件呢,不妥。”元步薇摇头,拒绝陆绥,“你自己想,只要不过分,在谢少主接受范围内,相信他都愿意的。”
“行。”
陆绥点头,思索一下后,看向谢临安:“观荷节马上就要到了,如果你在当天,能一举夺得灯魁,我就原谅你。”
观荷节是大昭的传统节日之一,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四定为荷花生日,在这一天,家家户户,男女老少就会前往城中的千里池观赏盛开的荷花,熙熙攘攘的场面很是宏大,到了晚上,大家就往千里池内放自己做的莲花灯,祈祷自己来年一切顺遂。
当然当天,最重要一个环节,就是在荷花绾举行的猜谜大会。
整个馆中会悬挂一千多盏荷花灯,上面有不同的题目,答题者需要在规定时间内答题,等时间一到,谁回答越多,正确率越高,最后挑战上一次的灯魁,如果成功,那他就成为新一任的灯魁。
观荷节猜谜大会,与元宵节的猜灯谜会不同,观荷节上的猜谜,都不是简单的谜语,而且保罗万象,哪怕你熟读各种书籍,可能参加第一轮就被淘汰了。
所以“观荷节猜谜大会”一直是大昭百姓们,最期待的事情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谢临安原本都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,但没想到陆绥是个正人君子,仅仅是让自己夺个灯魁。
“看样子谢少主对今年的灯魁势在必得。”陆绥笑着道,“不说了,我送你们上马车。”
“陆绥,早些回来。”
元步薇握了握陆绥的手,眼有笑意。
“知道啦。”
陆绥扣了下元步薇的手掌心,凑到她耳边,语气暧昧:“等我回来。”
宫中不方便,静和公主便带着单昭仪回到自己的府邸。
这里有个专门用来审问各种犯人的刑房。
“进去。”
脱簪去外衣,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单昭仪,被两个高大的守卫狠狠甩在地上。
可她顾不上被擦破的掌心,挣扎着爬起来:“放我出去,我要见皇上,我要见皇上。”
“单昭仪,都到了这个节骨眼,你居然还想指望皇上来救你,怪不得你会被单霁骗的团团转。”静和公主缓缓从暗处走来,坐在守卫搬来的雕花椅子上,手捧一杯茶,神色悠哉,“本宫呢,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,只要你如实说来,本宫会考虑饶你一命。”
“静和公主,我真的没有陷害皇上,至于哥哥的事情,我也不知道,还请您让我见一见皇上吧。”单霁呜咽一声,跪地给静和公主磕头,但就在她第三次抬头时,看到眼前多了一双黑靴。
她一怔,缓缓抬头,对上陆绥的面容。
一瞬间,她好不容易维持的镇定,被击的粉粉碎。
但她依然努力地克制着,不让自己露出一丝马脚。
“静和公主,能否让微臣与单昭仪单独聊几句?”
静和公主瞧了陆绥一眼后,点头:“给你半个时辰,够了吗?”
“够了,多谢静和公主体谅。”
陆绥目送静和公主离开后,才把目光落到单昭仪面上:“为什么?”
单昭仪一怔,眼中透出疑惑:“陆小侯爷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我……”
“穆清,这里是静和公主的府邸,你抬头看看这个刑房,墙上挂了多少刑具,地面、墙上,都是暗红色,说明在这个刑房中,死过很多人。”与元步薇说话之时的灵动活泼,陆绥现在的口吻冰冷,如同冰锥一样,让单昭仪直打哆嗦。
“看来我们是同僚的份上,我不会对你动刑,但你要是还不肯说实话……”陆绥走到墙边,随意拿了一样刑具,走到单昭仪面前,直勾勾地看她,“我可以亲自为你上刑,也算你的荣幸。”
单昭仪呼吸一滞,她从陆绥眼底看出一抹煞气,她张了张嘴,却不知说什么。
“不肯说?”
陆绥冷笑一声:“是期盼单霁来救你,还是想让我对你动恻隐之心?”
“不,小、小侯爷,我……我知错了,我真知错了。”
这下,单昭仪,不穆清,彻底绷不住了,她紧紧抓住陆绥的衣摆,眼中是祈求的光芒:“我不要死,我真的不要死,我做的一切,都只是因为你……”
“因为我?”陆绥笑了,眼中却毫无温度,“穆清,你只不过打着喜欢我的名号,来满足你自己罢了。 你要的是功名利禄,家缠万贯,但凡出现一个比我厉害的人,你跑的比谁都快。”
“不是的,小侯爷,我是真心喜欢你,我喜欢你到无可自拔。”
“这种假话,你也只能骗骗自己。”陆绥嘴边噙着笑,目光冷冷地打量着狼狈的单清,“找人散播阿薇的谣言,还把元锦瑟接进宫,你的每一步都是冲着阿薇去的。”
“不是,我没有。”穆清疯狂摇头,眼泪都飞出来了,“小侯爷,我只是太爱你了。”
“这种废话,就不要说了。”陆绥抓起桌上的纸张,拍在穆清面前,“是你自己写,还是我给你用刑后,你再写?”
穆清一愣,望着陆绥,一瞬间觉得他很陌生。
他虽然面上带着笑,,可笑意却并未到眼底,周身散发着一种上了战场后才有的肃杀之气。
穆清跟他上过好几次战场,一瞬间就明白,陆绥眼下是真正把她当敌人看待了。
“我、我们之间就一定要走到这个局面吗?”穆清低头,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入泥泞的地面,她的语气卑微,仔细分辨的话,还能听出她的祈求。
“是你一手促成的,跟我无关。”
短短几个字,如同一把利刃,狠狠扎在穆清心头。
如果陆绥大声质问,生气,愤怒,穆清还觉得,他对自己还有一丝在乎。
可偏偏是冷漠又疏离的态度。
她才明白,她与陆绥真的再也无法回到最初,双方应有的位置上。
“好,我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