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行舟这么一说。
元步薇大概知道,他说了什么。
“没事,云苓从不记仇,让她好好待会儿,她气消了,此事就过去了。”元步薇宽慰宁行舟,“不过我也要多说一句,云苓在药王谷待了这么长时间,身上的习性多少随了我们,就这么说吧,药王谷有很多人,为什么师父会同意她出谷,来我身边,是觉得她个可塑之才,想让她跟着我多学点自保的本领,无论将来她嫁人,还是不嫁人,她都可以过的很好,不用依附任何人。 ”
宁行舟嘴巴张了张,良久才道:“我、我……”
“你的想法我也明白,你失去过一次,如今失而复得,自然事事小心翼翼,尤其是云苓的安危,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,你总不能为了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,就把她关在房中锁起来,那样只会让你们断了缘分。”
元步薇是真心盼望两人能越来越好,才会跟宁行舟说这些话:“等陆绥好了,你是要跟着他行军打仗的,云苓也不可能跟着你去,现在她辛苦一点,多学一点,多踩点坑,才能视实现成长与自我突破。”
“行舟,自从我受伤后,阿薇时常跟我讲这些道理,我一开始很反感,觉得她在嘲讽我,可随着时间推移,我才慢慢明白,阿薇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,阿薇见多识广,所以她被穆清质疑,被人误解,她不放眼里是认为跟他们不是一路人,没必要在意,那换到云苓身上也是一样的,人总要自己吃点亏,才能得到成长,你不要把云苓当成小孩子看待。
宁行舟静静消化完两人的话,才发觉自己总是把莫名的担忧,强行加在云苓身上,正如小侯爷所说,云苓不是小孩子,她有自己的衡量与打算,自己只顾她的安危,却不帮着她成长,只会让两人渐行渐远。
“少夫人,对不起,是我态度不好。”宁行舟退步作辑,“我道歉。”
“都是一家人,把话说开就好,你心细懂得多,云苓呢大大咧咧的,没什么心眼,你日后多教她一点识人术,她呀肯定就会特别崇拜你,你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,你想甩都甩不掉。”
“那我现在去找云苓,我跟她好好说,她会听的吧?”
“会,去吧。”
“多谢少夫人,多谢小侯爷。”
宁行舟一走,元步薇便说了谢临安的事。
陆绥听到谢临安这个名字,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:“怎么还把他带回家了?”
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再说他想入赘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,什么入赘,他要入谁家的?”陆绥打断元步薇的话,睁着个大眼睛问。
“那自然是万宁侯府的。”
“什么?”陆绥生气了,“他竟然敢动这样的心思,我不同意!”
“你先别急,此事还没跟公公说呢,我就是先知会你一声,不过你想想看,他要是真入赘了,就是你三妹夫,到时候他见到你,还不是要恭恭敬敬喊你一声大哥?”元步薇冲陆绥挑眉,“都成妹夫了,你不是想这么出气,就这么出气。”
“呵呵。”
陆绥嗤之以鼻:“我才没这么小心眼呢。”
“可他欺负过你,差点让你没命呃,我可不信你就这么放过他了。”
“我就没想过放过他,可他不是有用嘛?”陆绥抬头看元步薇,“在大是大非面前,我跟他那点恩怨,日后再算也不迟,再说……”
“在说什么?”元步薇凑近看陆绥。
“我、我是觉得……”陆绥有点害羞不敢与元步薇对视上,“我以前觉得我跟他一样,没人爱,可我现在有阿薇关心着照顾着,我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。”
“陆小侯爷思想有进步,值得表扬,今晚给你整顿大餐?”
“我能喝酒吗?”
元步薇蹙眉:“你想喝?”
“我以前在军营,每顿都能喝二两,养伤到现在,连一口酒都没喝上,实在馋的很。”陆绥冲元步薇笑的谄媚,“行舟跟黎宴刚好也在,我跟他们小酌几杯,聊聊天可以吧?”
“我先前酿了一点药酒,虽然是酒,但有强身健体的药效,要不给你们整点?”
“真的吗?”陆绥见元步薇点头,立马开心了,“阿薇,你真好。”
“那我先去找公公,你先休息一下。”
“好,对了,若是父亲还在意我小时候的事情,你就跟他说,我都知道了,眼下以大局为重。”
元步薇愣一下,而后点头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看得出来,陆绥对公公冰封的心,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。
万宁侯一听元步薇把谢临安给带回来了,差点一屁股栽倒在地上。
然后,便急忙忙让元步薇带着他来见谢临安。
“父亲?”
“哎呀,你俩……”
万宁侯看到女儿跟儿子都在谢临安房中,刚要数落两人,但一想到谢临安正在昏迷中,立马拨开两人,走到床前看了看。
看了有一会儿,万宁侯蹙眉,嘀咕一句:“咋这么瘦呢,身上一点肉都没有,谢氏不给他饭吃吗?”
“我猜是他心里有事,吃不下饭吧。”元步薇走上来道,“公公,此事是我自作主张了,等明日我……”
“行了,人都救回来了,就让他养着吧。”万宁侯轻叹一声,“对了,步薇,刚才在书房,你还有话要说,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元步薇看了陆晗一眼,见她已经走到门口,只要转身就跑出去的架势,才说出谢临安要入赘一事。
“什么?”
果不其然,万宁侯转身就往陆晗跟前冲,因为愤怒,他面上的皮肉都在颤动:“你、你什么时候跟他鬼混在一起的?”
“父亲,我冤枉啊,就是今日在白马寺商议的。”陆晗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如此愤怒,实在忍不住转头就跑,“父亲,我身上衣服湿了,先回房换衣裳。”
“死丫头,你站住,你给我站住。”
“父亲,您先别忙着生气,晗儿从不做糊涂事,倒不如等谢少主醒了以后,您再问个清楚。”陆秉一下子拦住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