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荒唐,满室旖旎。
柳絮醒来时,只觉浑身如同被马车碾过一般的疼,正要起身却发现腰身一紧。
她双眸微微一颤,回头看去,身侧的男人没走,双臂牢牢圈住她的腰,剑眉微蹙,薄唇均匀地吐着气。
犹豫片刻,她想轻轻扳开腰间的手臂,却发现箍得更紧。
“别动。”
一阵沙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几分醒后的迷茫和慵懒。
她轻声催道:“少爷....该起来了.....等会玉儿就要进来了。”
“怕什么,那小丫头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云淮川伸手捏住她的脸颊,凤眼一眯,“上了药瞧着倒是好多了。”
“请...少爷...放开奴婢....”
柳絮眼睫轻颤,白滑的颈肉也跟着染上一抹绯红。
覆在她脸颊的大掌不由收紧缓缓滑落至颈间,细腻极致的触感,勾的云淮川眸色渐深。
欲拒还迎,他便成全她。
倏地靠近,不顾眼前人儿轻声娇呼,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前,低头轻笑着吻了下去,一时脂粉味包裹着浓沉檀香气在屋内弥漫开来。
正当二人正唇齿相缠之际,忽然门口传来水盆落地声。
“唔...唔...少爷!”
云淮川放开了她,眉眼透着不爽,“那丫头怎么也随了你,胆子这么小。”
柳絮轻擦着湿润的嘴角,咕哝了一句,“分明是少爷不走才....”
“你嘀嘀咕咕什么?”
云淮川此时长腿一伸下了床,回眸却瞧见她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。
“没...没什么....”
柳絮心虚地抿了唇,赶紧也下了榻,却忘了腿间还酸软着,差点跪了下去。
云淮川一把揽住她的腰,挑了眉,“行了,不用替我更衣。”
见桌上放着那串他一直戴着的墨色木珠串,她正要拿起来给他戴上,却被他抓住了手腕。
“不用,我自己来。”
云淮川轻拿开了她的手,顺势将那串木珠套进了手腕。
柳絮的手僵了僵,很快识趣地缩了回去,眸里的神色淡了几分。
这时,门口传来敲门声,这回青山和玉儿一同进来了。
“主子,老夫人有请。”
“姨娘,老夫人那边唤咱们过去呢。”
柳絮听闻老祖宗同时唤她与云淮川过去,心里顿时不由一紧。
云淮川瞧了她一眼,轻笑一声:“怕了?”
原本以为她会逞能,谁成想竟老实地点了点头。
“冬日宴是大夫人交于奴婢办的,结果发生那么大的事,老夫人...”
话还未说完,云淮川一把握住她的手,将她整个人从屋里拽了出来。
“少...少爷....你这是....”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,吓得一愣。
云淮川偏头看向她,唇边挂着一丝得逞笑意,“放心,就算天塌下来,也砸不到姨娘身上。”
柳絮心猛地一跳,抬了眸,他却已经转过头,松开了她的手。
掌心还残留着他烫人体温,人却早已往前走去。
正当她晃神之际,那人停下来回头看向她。
“愣着做什么,还想等着被罚?”
她一怔,而后匆匆提起了衣裙追赶上去。
二人前后脚刚到寿安堂,迎面便撞上了同样被唤来的云淮宇。
见他们一同前来,云淮宇神色有些僵住,目光忍不住在他们二人之间打转。
“兄长...你今日怎么与柳絮一同来了。”
柳絮手心隐隐出了一层冷汗,正绞尽脑汁打算解释,却听见身旁人温润地笑了两声。
“府中总共就那么大,想不碰上都难,这不是也同二弟也遇上了么?”
云淮宇一时有些语塞。
不等他说话,云淮川先一步进了屋内。
云淮宇想拽住柳絮,却被她猛地避开。
“还请二少爷自重!”
“柳絮...我....”
见她避嫌,云淮宇自知有些失礼,往后退了一步,却依旧目光热切地望着她。
柳絮强自镇定了神色,朝他轻轻福了福身,“二少爷还是赶紧进去吧,若是迟了,会被老夫人怪罪。”
云淮宇咽了咽嗓子,哑声道:“我知你不愿同我扯上关系,叫住你,不过是想提醒你切记别同我大哥扯上关系,他....”
他话还未说完,柳絮打断了他,“二少爷多虑了,奴婢与大少爷没有任何关系,今日的确是巧遇罢了。”
说完也不等他如何反应,匆匆低下头进了屋子。
一进屋内,坐在上首的云老太太已经指着范氏的鼻子,当着众人的面,劈头盖脸臭骂起来。
“那样两个货色,你居然也敢把他们叫到咱们府里来!”
云老太太还在为昨日张氏与夏香玉的事情生气,厉声骂道,“若不是及时将他们二人打发了出去,今日咱们一家恐怕都要跟着受他们牵连!”
范氏站在一侧听训,一把年纪了还要在小辈跟前受辱,不禁气得老泪纵横,手中的念珠也啪地掉在了地上。
“母亲息怒,是我的疏忽了,没有事先打探听他们侯府的情况,差点酿成大错....”
“光晓得认错,丝毫不长记性,亏得你满口念佛,怎么生了一副猪脑子!”
云老太太怒目瞪向她,“既然光说也不长记性,那便罚你三个月份例银子,给我好好反省!”
“母亲....!这万万使不得啊!”
范氏一听要罚她份例银子,登时如觉天塌一般,差点一头昏死了过去。
罚完了范氏后,云老太太又将柳絮和玉儿唤了出来,夸奖他们昨日宴会办得不错,虽然出了南开侯府的事,却仍命了陆嬷嬷给了他们一人一袋赏钱。
这可将柳絮高兴坏了,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,差点连谢恩都忘了。
看着她那副傻样,坐在一边的云淮川轻轻勾了唇。
交代了完了赏罚的事后,云老太太也累了,便命众人各自散了。
回到丹霞院,受了窝囊气的范氏登时发了一顿邪火,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一通。
等她发了火后,正跟在她身后收拾残局的姜嬷嬷走到她身旁,轻声劝慰道:“夫人何必同那老东西置气,反正她也没几年活头了。”
“我就是气不过!”
范氏满眼恨意,气愤道:“她算我哪门子婆婆,又不是老爷的亲娘,不过是占了个嫡母的位置,居然敢这样教训我!”
姜嬷嬷也跟着附和:“就是呀!罚了夫人的份例就罢了,居然还给了那柳絮和她丫鬟一人一袋赏钱!”
范氏神色登时狰狞,“别提这个!提到这个我就来气!”
姜嬷嬷哪死心,在她耳边继续吹风道:“给了赏钱也就罢了,老身方才还瞧见她悄悄从钱袋里分了点给枫叶!”
“什么,她竟将赏钱分给了枫叶那丫头?!”
范氏神色一凛,透出几分狐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