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居正步出御书房,脸色凝重,步伐却异常坚定。
回到内阁,他迅速铺开宣纸,提笔疾书,票拟将刘台下锦衣卫狱的旨意。
一旁,张四维见状,不禁好奇地凑上前来。
“叔大,圣上召见你,可是有何急事?”张四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。
张居正停下笔,目光如炬,沉声道:“圣上已下旨,刘台欺君罔上,意图扰乱国事,斩立决。
其三族三代之内,永不得科举。”
张四维闻言,脸色骤变,惊愕之余,更多的是对朱翊钧决绝态度的震惊。“这……圣上竟如此决绝?”
张居正点了点头,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新政之路,荆棘满布。
刘台之事,不过是冰山一角。圣上此举,意在震慑,更是为了新政的顺利推行。”
正当两人议论之际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小吏匆匆而入,手捧圣旨,高声宣读。
圣旨的内容迅速传遍六科,继而震动整个京城官场,尤其是科道言官们,更是群情激愤,议论纷纷。
而此时,朱翊钧已离开皇宫,前往虎贲军校。他深知,改革之路,必将是一场硬仗,言官们的反对只是开始。
站在校场上,望着那些精神抖擞的将士,朱翊钧的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。
“朕要的,不仅是朝堂上的稳定,更是这万里江山的稳固!”朱翊钧暗自思量,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,
“刘台不是最后一个,但朕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新政的脚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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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见过陛下!”随着一声整齐划一的洪亮问候,虎贲军校的校场上,尘土飞扬中,一群年轻将官的身影挺拔如松,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对皇权的敬畏。
朱翊钧端坐于高堂之上,一袭戎装,英姿飒爽,他的眼中既有对这群年轻才俊的期许,也有对即将展现的武艺的期待。
“今日你们即将毕业,朕来检阅你们,不仅要看你们的骑射之术,更要见证你们对火器的掌握。”
朱翊钧的声音沉稳有力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,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,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麻贵见状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,他上前一步,恭敬地说道:“陛下,昌国兄可给您准备了一份大礼。
他改良的鹰嘴铳,威力倍增,定能让陛下大开眼界。”
戚昌国闻言,谦逊地拱手道:“陛下,臣不过是在原有基础上稍加改进,希望能为我大明火器增添几分威力。”
“好!那就先骑射,再试新铳!”朱翊钧一拍案几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他早已按捺不住想要一试这新式武器的冲动。
随着朱翊钧一声令下,众人纷纷上马,校场上顿时马蹄声如雷,尘土四起。
朱翊钧虽非武将出身,但骑射之术却也有模有样,每一次拉弓射箭,都引得在场众人暗暗称奇。
而李如松、刘綎等将门之后,更是展现出了非凡的骑射天赋,箭矢如流星划破长空,精准地落在靶心。
“又是麻贵垫底!”李如松在骑射结束后,忍不住对刘綎低声笑道,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。
刘綎则是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,两人相视一笑,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。
然而,当朱翊钧拿起戚昌国改良的昌国铳时,整个校场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。
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,木板应声而破,昌国铳的威力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朱翊钧满意地点了点头,高声宣布:“此铳便以文明之名肇之,名为昌国铳,以昌国运!另传谕兵部,今年的军功章奖掖名单里加上戚昌国的名字。”
戚昌国闻言,激动得双拳紧握,眼眶微红,他深知这份荣誉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而其他将官则是面面相觑,心中既为戚昌国感到高兴,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这场较量中落后太多。
随后朱翊钧在校场一隅小憩,
阳光透过云层,斑驳地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。
他环视四周,这些年轻将官们或坐或立,眼神中既有疲惫也有期待,正是这股子朝气让他心生欣慰。
他轻咳一声,吸引了众人的注意。
“你们在虎贲军校学习已四年,俞老将军的兵法韬略,你们学得如何了?”朱翊钧的声音温和而有力,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。
陈璘闻言,迅速站起身,拱手一礼,声音中透着自信:“回陛下,臣对此确有所感悟。
臣与俞咨皋擅长舟师,能于波涛中指挥若定;子茂(李如松)果决勇敢,骑战无双;
西泉(麻贵)机敏过人,擅长以智取胜,巧战连连;
省吾(刘綎)勇猛无前,乃先锋之材;
至于文明(戚昌国),则继承其父之志,擅长车炮与步兵协同作战。”
说到这里,陈璘话锋一转,眉头微蹙,似乎有更深一层的思考:
“然而,臣等虽各有所长,但若将来真有征讨大战,需指挥十万乃至更多兵马,涉及骑战、步战、水战等多方面,
何人能担此帅印,统率全局,却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。”
朱翊钧闻言,目光深邃,轻轻点头,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思考。
“卿所言极是,朝廷确需早做筹划,不能仅满足于培养将才,而忽视了帅才的重要性。”
他环视众人,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,“我大明统将者多为督抚文臣,若能令他们亦入京学习兵法,
向如谭部堂等知兵之督抚求教,岂不是一举两得?”
此言一出,校场上顿时一片哗然。将官们面面相觑,心中既有惊讶也有激动。
他们没想到,陛下竟能如此高瞻远瞩,不仅关心武将的培养,更着眼于整个军队的未来发展。
“陛下圣明!”李如松率先高声赞道,其余将官也纷纷附和,声音响彻云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