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长安把我爸养在院子里的鹦鹉借走了。
他一手提着笼一手拿着包子,带着我悠哉游哉的朝另一个山头走去。
笛修跟个狗皮膏药一样,我上哪他也跟着上哪。
“那么闲你咋不去帮村民们修补房屋,跟着我干啥?”
“这是为你你的安全着想,万一那个叫李鼠的玩意搞偷袭咋办?”笛修倒是一本正经,觉得自己这是在办正事。
我无奈,爱咋咋地吧。
在这个山头上的村叫汤家村,顾名思义,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姓汤。
来之前父亲就提醒过,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太接纳外人,因为这里比我们村更加山,更偏僻,常年不与外面的人打交道。
山路崎岖,我走了很久才到达村口。
“嘿,丫头,你们这贫富差距那么大的?”胡长安指着村口那刻着‘汤家村’三个字的木板笑道。
木板有些发黑,看着就很旧。
我也没反驳他啥,这里确实和我们村不大一样。
我们村虽然也不是啥富贵村,但好歹刻着村名的牌匾都是大理石做的,村里的房子也几乎变成了水泥房,很少那种瓦片房。
但我们走进这村子以后,我观察了下,这几乎都是瓦片房。
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们,我们所到之处,那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。
“柳眠?!”
路过一户人家,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叫住我。
房子里很昏暗,一个瘦小的人影朝我跑来。
我眯眼细瞧,很眼熟,但不记得是谁了。
直到她跑到我面前,我才猛然想起,这不是我初中同学吗,只不过她初一下学期就辍学了。
“你是......汤婷婷?”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吧。
她不停的点着头,眼里全是兴奋的目光。
“这.....几个月了?”胡长安眼神古怪的盯着汤婷婷的腹部。
听到这话,我的眼神也转向她的腹部。
她人瘦瘦小小的,但是穿的很宽松,所以我刚刚才没注意到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。
注意到大家的目光,汤婷婷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。
“三四个月了吧......”
“你结婚了?”我没记错的话,她的年龄和我的一样大。
汤婷婷轻轻点头,手里攥着衣服。
“别问了,你这不是往人家心上撒盐嘛?”笛修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。
我抿了抿嘴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同样的年纪,我还没谈过对象,她却结婚怀孕了,但又感觉她很可悲。
当初她辍学,大家都觉得她是因为家里太穷了,辍学去外面打工了。
谁想到,她还留在这深山的小村子里,结婚生子.......
“天挺热的,你们进屋喝口水吧?”汤婷婷抬起头,对我露出微笑。
“好。”
汤婷婷把我们往屋子里领,小小的瓦片房,但里面东西不少,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。
汤婷婷拿出几个碗,盛了几碗水给我们。
“家里还有些水果,你们等着啊,我去后院拿。”
“欸,小丫头,不用咯!我们还有事要办呢,休息会就走了。”胡长安摆摆手,接着拉着她也坐下来了。
“怎么不见你家里人?”
“婆婆她出去干农活了,我这身子,她也不让我下地干活,就让我留在家做做饭什么的。”
“你老公呢?”
“两个月前就没了。”
“........”
大家都沉默的看着她,她感受到我们的目光,只是淡淡的笑道:“生老病死,多正常?”
“对了,你们不是有事办吗?什么事啊?我能帮上忙吗?”
“那确实有。”胡长安递上一张纸条,上面是小担子提供的地址:“在你们村转了转,怎么到不到这户人家?”
汤婷婷接过这条看了看。
“这户人家有些特殊,他不住在村子里,住在村子后面那座小山上。”
“能否带路?”
“走吧。”
汤婷婷答应的爽快,带着我们就往村后走去。
“你们找这户人家干什么?”汤婷婷好奇道。
“老夫与他是旧识,多年不见,前来拜访拜访。”胡长安张口就来。
我扯扯嘴角,听他瞎编。
汤婷婷倒是有些意外道:“那里住的老头脾气很古怪,村里人都不愿意和他接触,没想到他还有朋友。”
很快,我们被带到村子后面的这座山上,确实是座小山,半山腰上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瓦片屋的屋檐,神神秘秘的感觉。
“行了,婷婷,我们自己上去就好了,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,等我办完事我再来找你。”我把汤婷婷支走,毕竟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。
这座小山杂草还挺多,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高,只有一条很小的路通往半山腰上的那座房子。
不多时,我们便来到房前。
这座房子的大门尽显破败之态,仿佛岁月的沧桑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。
门上的木板已经褪去了原本的色泽,显得格外斑驳。
门板上布满了裂缝,上面还挂着一把生锈的锁,锁上的锈迹如同一层坚硬的外壳,岁月的磨砺使它失去了原有的光泽,与破旧的大门相互映衬,更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感。
我看这门踢一脚就能打开了。
“来来来,小家伙。”胡长安打开手里的笼子,把我爸那只鹦鹉放了出来。
“去,去。”胡长安大手一抛,把鹦鹉往院里一甩,这只鹦鹉前两天才被我爸剪了羽毛,现在根本扑腾不了多高。
只见鹦鹉在空中扑腾两下,就要掉下去。
“喳喳——傻x!”
胡长安摇摇头,转头对我道:“啧啧啧,看你爸平时教的什么?”
我两眼一翻:“别逼我骂你嗷。”
院子里没传来什么动静,应该是没人在家吧?
我上前敲敲门,半晌也不见有人来开门,估计真的不在家。
“你们是谁?”
回头,一个一手拿着肥料袋,一手拿着铁锹,头上带着顶草帽,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眼神疑惑的盯着我们,脸上有些许谨慎的意思。
看样子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。
胡长安立马展开笑脸:“哎哟,你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吧?你可算回来了,我们在这附近遛鸟,谁想到那傻鸟飞进了你的房子里,能否麻烦麻烦您,让我们进去找鸟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