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谧的夜空下,叶昭瑜放出泓雪真君送的上品飞行法器羽觞。
薄如蝉翼的羽毛不断变大,三人跳了上去,飞上高空。
邵元看着逐渐远处的山崖,若有所思。
“师姐早有预料?”
叶昭瑜:“人各有志,都是自己的选择,我怎么能预料到。”
邢林则有些泄气:“他们若是跟我们一起,大小算是个助力,人多些也更有保障。”
叶昭瑜摇了摇头:“人多不一定就好,何况朱师姐那边也只有她和文师兄两人。”
邵元和邢林闻言齐齐瞪大眼睛:“我们是去与大师兄和朱师姐会合?”
“当然,不然我何苦要出来。”叶昭瑜盘坐在羽觞中间,沉稳道。
邢林愣愣不解:“你们是如何联系上的?”
“遇见你们的第一天,我就给朱师姐发去了令息,刚才才收到回信罢了。”
“师姐早有打算?”邵元好奇。
“没有。”
白色巨大的羽毛漂浮在夜空中,四下寂静无声。
一天后,辽阔无边的平原上,一片绿海被巨大的火球灼出了一块又一块秃皮,从高处俯瞰,坑坑洼洼,绿中夹黑,还伴随着一股焦糊味道,实在是惨不忍睹。
邢林从羽觞上跳下,一边利落地为火坑内陷入昏迷的三名修士一一捏碎玉简,一边嘀咕:“今天这都第三波人了。奇怪,平原区域的修士怎么这样密集?”
做好扫尾工作,他重新跳上羽觞。
叶昭瑜控制着羽觞继续向东飞行,面色微凝:“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邵元煞有介事地点头:“今天的三波人都只有两三个,且全都是一个筑基后期搭配一个或两个筑基中期。”
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?”邢林摸了摸头:“咱们不也是一个筑基后期带两个筑基中期?”
邵元没好气道:“我们是要去和大师兄与朱师姐会合,怎么能一样?”
邢林莫名其妙: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
“他们是被单独派出来的斥候。”叶昭瑜面色微沉。
她心中隐隐有点猜测。
自进入山河图,叶昭瑜已经看到两次同门被追逃。
尤其六个同门被围堵的时候,对面足足有14人,看当时形势,14人似乎也不属于一个集体,却都一致地攻击太泽宗弟子。
而现下山河图里还有292人,剩余人数并不多,但今日来追逐他们的就足有七人,可见暗中一定有好几个势力形成了联盟。
专门针对太泽宗弟子吗?叶昭瑜皱眉。
她这边尚且如此,还不知道朱师姐那边怎么样了。
正想着,邢林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叶昭瑜刚想问他怎么回事,紧接着邵元也面色激动地站了起来,跑到羽觞首端扒着羽根:“叶师姐,我感应到大师兄了。”
闻言,叶昭瑜眉毛微扬,神情也有些振奋。
抚安峰上下弟子修行的功法一致,彼此间有感应也实属正常。
她控制着羽觞落地,三人在平原的草地上走着,没多久,就看到了面色苍白的朱熙和与文新柏。
二人没有御剑,脚步凌乱,一看就受了伤。
邢林和邵元眼含热泪地扑向了文新柏,差点将他扑倒在地。
“呜呜呜,大师兄,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??”
“谁伤的你?我让叶师姐去为你报仇。”
叶昭瑜在原地扶住朱熙和:“朱师姐?”
只听朱熙和咳了一声,叶昭瑜连忙拿出装有玄元丹的丹瓶,将剩下的最后两颗分别喂予二人。
一个丹瓶中装有五颗丹药,叶昭瑜和剑修打斗后自己吃了一颗,又给了邢林和邵元一人一颗,如今最后两颗送出去,算是彻底没了。
当然,现在不是考虑丹药的时候,文新柏和朱熙和伤得不轻,吞下玄元丹后,打坐调息了一个时辰,面色才逐渐恢复。
“收到你的令息后,我和文师兄就一直向西行进。路上遇了好几波人,说来也奇怪,有几波人本来在互相争斗,看见我们后竟然直接联手攻了过来。我和文师兄费了不少力气才摆脱他们。”朱熙和皱眉道。
叶昭瑜对他们讲了自己的猜测,几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。
“这样说来,陆师弟他们很可能已经被淘汰出去了。”文新柏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他进了山河图后,第一件事就是给陆亦初传令息,却久久没得到回复,反而和降落在附近的朱熙和先相遇了。
“简直太过分了。”邢林气愤地直嘟囔。
朱熙和也不由叹气:“每届骄阳会,太泽宗的比试弟子最多,在第二轮中受些针对也实属正常,只是没想到这次如此大规模。”
“这样的目标明确,下手果断,定然有人统领全局。”叶昭瑜点头。
“当今修仙界,能让众人信服引领的,无非那几人。洛青南和广寒门的君晖已成金丹,不在山河图内。佛光寺的慧尘佛子莲心,五根俱慧,不至于如此行事。广寒门的君云又没有这般手段。算下来,就只剩下无极宗的宋峻野了。”文新柏冷静分析。
叶昭瑜想起在小别山秘境里看见的那位披着狐毛大氅的年轻男子,行事嚣张,目中无人,心中也觉得他是幕后。
“那我们下面怎么办?”朱熙和皱着眉。
“他设了局,我们自然要去会会他,再把棋盘掀了。”叶昭瑜轻描淡写。
猛兽向来独行,只有牛羊成群。
他连结其他宗门势力形成联盟又如何?
脆弱且不牢固的合作很容易说散就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