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浅已经第四次看手机了,都半个小时了……
她着急地又望了眼门口,还打开门看了看,电梯还在负一层停着。
她叹了口气,到底在说什么呢?怎么还没说完?
是的,她何其聪明的一个人,第五寻和沈三元那点儿小动作又怎么能瞒得过她?
既然有些话不能让她听,那她便不听吧,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顾虑,不能被谁谁知道的顾虑。
她扯了扯嘴角,尽量调节着自己的心情,让它变得好一些。
几息后,她重新关上了门。
再等五分钟吧,要是五分钟后还没回来,她就下去看看。
门关上的那一瞬间,电梯便开动了。
半分钟前,第五寻还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。
但沈三元突然去而复返,然后给了他一样东西,是包在一块锦帕中的点翠簪。
她说,“这个东西,我物归原主。”
第五寻的凤眸在看到点翠簪时便又蒙上了一层水雾,他颤抖着接过去,在电梯门再一次合上时,再一次哭出了声。
他攥着那只簪子,似乎还能感受到他娘亲的温度,似乎听到他娘亲说,“寻儿不怕,娘亲一直都在。”
……
从电梯出来,第五寻输了密码进门后,便看到沈清浅不安地突然跑过来。
她拉过他的手,道,“吓死我了,还以为你被人堵了呢!”
虽然说着话,又无比焦急,沈清浅还是感觉到第五寻的手抖动了好几下,她刚准备翻开看,便被第五寻快速抽了回去,“那个,我去洗把脸。”
沈清浅在他的身子划过时,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,第五寻驻足,看着她坚定地掰开了自己的掌心。
他掌中被指甲狠狠扎进去的伤口还在往外溢着血,沈清浅知道他一定是听到了事情,那种让他痛心不已,却愤恨无助的事情。
她说:“我去取医药箱。”然后指着沙发道,“坐那儿等我一下。”
他声音沙哑,还是吐出了两个字,“不用……”
沈清浅眸中平静如常,“怎么不用?放心吧,很快就好。”
说着,她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医药箱她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下面,从那里取出来走到客厅时,第五寻还在原地站着。
沈清浅走到沙发跟前,喊他:“快点儿啊。等我过去拉你吗?”
第五寻的唇抿成了直线,却还是慢慢走了过来。
沈清浅坐到了沙发上,拍了拍身旁的位置,开始从医药箱里拿需要的东西。
待第五寻坐下去后,她给他冲洗了伤口,他一声不吭,似乎受伤的不是自己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沈清浅也绷着脸,消毒然后上药,一丝不苟地拿纱布给他包了起来。
“那一只手。”沈清浅说。
第五寻没有再反抗,乖乖地将另外一只手伸出去。
她边洗伤口边说,“以后不管多难受也别虐待自己,你会肉疼,但我会心疼。”
第五寻闻言,什么也顾不得了,将沈清浅直接搂进了怀里。
他从不是那种会将仇恨蔓延给无辜之人的人,更何况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?
沈清浅将他推了推,“做什么呢?快起来,还没包扎呢。”
第五寻将脑袋在她的肩头蹭了蹭,“别动,就抱五分钟。”
沈清浅蹙了蹙眉,但还是妥协了。她望着眼前的空气好一会儿,才道,“幸好我换了件衣裳,不然你就趴沈三元的鼻涕上了。”
第五寻闻言,憋闷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缓解,他说,“夫人英明,谢夫人救我于鼻涕海边!”
沈清浅被他逗笑了,能有心情开玩笑了,说明他有所缓解了。
他现在不是一个人,他还有她。
人活着,若是被满腔恨意悲情所困,那将会是无底的深渊。
还好,她还在他心中。
她问他:“疼吗?”
第五寻说:“本来不疼,可你说会心疼,便觉得疼了。”
“活该。”沈清浅说。
第五寻笑了笑,“就是活该,以后再也不了。”
“若是再犯呢?”沈清浅问。
第五寻想了想,道,“不会再犯的,以前我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往后我的发肤皆在夫人那处。”
沈清浅强忍着鼻头的酸涩,将眼前的水雾感逼退。
第五寻抱够了五分钟,问向沈清浅,“我们的黄道吉日呢?”
“啊?”沈清浅懵了一瞬,但很快回神,“什么呀,我先给你包扎,完了再看。”
“好。”第五寻应着声,伸出了那只还没处理好的手。
沈清浅重新给他冲洗了伤口,消毒上药,边包着边唠叨着,“还有啊,最近不要用掌心用力,明日换上创口贴,应该不会被媒体恶意揣测吧?”
正说着她“咿”了一声,“你这指甲也不长,怎么就能给弄这么深呢?都想带你去打破伤风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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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两只缠着绷带,只露出了十只手指头的手捧着红封一副很艰难的做派拆封子时,沈清浅的眉头又蹙了起来,“第五少卿,我包成这样根本不影响你拿东西好吧?咱能不装了吗?”
好歹是用了8字包扎法,而且又包的不算厚实,他这样子,感觉像是给他掌心打了钢板,都不叫做个僵硬了。
第五寻笑了起来,“夫人不是说了,这受伤的部位不能过于劳累吗?”
“……”沈清浅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哽住了,这男人还真是生了一张顶顶好的嘴啊!
第五寻含着笑,垂眸低头望了眼裤兜儿,说,“帮我一下。”
沈清浅循着视线望过去,刚好看到裆部旁的一个凸起,当下一愣:我去,这家伙竟然开窍了?
第五寻没沈清浅那么污,这抬头便看到她红了的耳根子,还纳闷了一下,以为是红纸褪色,她自己刚一个人在屋里看完后,不小心染上去的。
毕竟从方才回来,他自己便有些心不在焉,所以刚才没看到,应该是没注意到吧。
这半晌没得动静,他自然也要催一下的。然后便又道,“夫人,快点儿呀。”
他夫人的脸已经红成番茄了,第五寻这才察觉到不对劲,只见他夫人轻轻咽了口口水,握了握拳头,接着就伸手朝第五寻的裤腰而去!
可还没碰到裤子呢!第五寻便受惊似的大退了一步!
“夫人你想什么呢?我是说口袋,口袋里的东西!”他睁圆了眸子!
那凤眸被撑的,有生以来,第一回睁那么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