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尚洙。
顺义帝唯一的掌上明珠,赐号明珠。
由此可见,顺义帝有多喜欢这个公主殿下。
此时,萧尚洙被气得脸色煞白!
门口接二连三的恭贺声此起彼伏地冲进她的耳朵。
沈清浅一进门,就被两道恶毒的视线盯住了。
好些日子不见……
不不,应该是几日不见。
萧尚洙的气焰又明显骄纵了不少,明媚的水红广袖流仙裙,衬得白净面庞上的五官更为凶恶。
是的,凶恶。
那恨不得将沈清浅活剥生吞的样子,让沈清浅不动声色地微挑了下眉。
方小肆眼疾腿快,赶紧奔到沈清浅身边,喊了声,“沈姐姐。”
看着他家爷也进了门后,这才小声埋怨道,“爷你们怎么回来了?没碰上兰竹姐吗?”
不应该呀。
依照兰竹姐寻人的能力,怎么可能跟爷走岔了?
除非……
他眯眼看了眼门外。
陆川正对他眨眼,“走,跟我去取喜糖。”
这修罗场?
他们去取糖?
没搞错吧?
可陆川根本不给方小肆遐想的机会,直接就抓上他的胳膊,给他拖走了。
即是修罗场,那就是神仙魔鬼的战场。
他们这些小娄娄站远点儿欣赏就行了,免得殃及池鱼,还影响爷的节奏。
这唢呐一响,谁死还不一定呢。
萧尚洙隐去了面上的憎恨,端着身子迎了上去。
她强忍着因为情绪激动引发的颤抖声线,笑着问第五寻,“方才去了大理寺,听闻寻哥哥身体不适,既不适,怎不在府里休息,这是上哪儿去了?”
第五寻敛眸,揽过沈清浅的肩头,让她倚进自己怀里。
漫不经心地开口,“不劳公主费心,本官已无大碍。”
他看向一旁眯眼观察着自己的禁军副统领赵兼,嘴角勾起冷漠的线条,“不知公主这么大阵仗来本官府邸,所为何事?”
萧尚洙瞥眼望向乖巧的不像话的沈清浅,后槽牙都快咬碎了。
她的脸色很是不好,强忍着笑意,道,“母后今日身子不适,差本宫特意来请沈大夫进宫一趟。”
“天呐,”沈清浅一副受宠若惊的架势,倏地瞪大眼,“皇后娘娘?皇后娘娘怎么了?怎会找我来看病?咱们太医院的御医们呢?”
萧尚洙嘴角抽搐,太阳穴跳得突突突的。
沈清浅看到她都快要炸了。
可眨眼,人又对着她笑了起来,“正是。就劳烦沈大夫随本宫进宫一趟。”
“……”沈清浅眨了眨眼,看向第五寻,“夫君,这可怎么办是好?一会儿还有病人要邀我过去看诊呢。”
萧尚洙一听,眸中顿时生了杀意,“沈大夫是觉得,这一国之母的命不如你口中那些平民的命吗?”
“这话从何说起?”沈清浅抬高了几分音色,无辜又纯粹,“在医者眼中,不分贵贱。何以皇后娘娘的命是命,百姓们的命便不是命了?”
“笑话!”那一直没有作声的赵兼一声大喝,直接道,“国分强弱,命分贵贱,此乃天道!焉有你这等凡夫走卒选择的道理?”
“赵副统领慎言!”第五寻凤眸怒起,他正过身子,看向他,“敢问赵副统领可是奉圣命而来?”
“……”
赵兼脸色一变,黑眉皱起!
顿了两息后,遂道,“本统领得知皇后娘娘凤体欠安,怕公主殿下路上有何不测,这才陪同……”
“那就不是圣命了?”第五寻的眸子骤冷,“既不是,你我同朝为官,你上我府中当着我的面儿辱骂我夫人,是瞧不上我这个大理寺少卿,还是瞧不上我这个昌宁侯!”
此话一出,赵廉瞬间一抖!
他方才说了什么?
昌宁侯……
昌宁侯已故,这侯位必然是这位昌宁侯独子的。
只是当年昌宁侯府满门被屠,圣上急寻凶手,这世袭昌宁侯爵位之事,便一直未被提及。
后来圣上寻他入宫,关于继承爵位之事,他向圣上起誓,“不找出真凶,第五寻无颜继承父亲官爵!待真凶水落石出那一日,第五寻自当遵旨,承袭父亲昌宁侯之位!”
“……”
莫非,他已经知道是谁杀了他满门了?
萧尚洙见赵兼不知为何突然脸色煞白,即刻喊道,“是本公主让他来的!寻哥哥何必咄咄逼人!”
第五寻冷笑一声,眸子继续锁着冷汗直冒的赵兼,“本官竟不知,这何时起,这皇上的禁军,公主殿下一句话,竟然也能调的动了?”
“寻哥哥你这是何意?”
“没什么意思,赵副统领,本官说的可对?”
“……”
赵廉冒了一身的冷汗,他今日委实不该来。
可公主殿下搬出了皇后娘娘,又拿了娘娘的令牌。
他虽知,这绝对不是皇后娘娘的旨意,可公主威胁他,若是不帮她,她便去娘娘那里告发他欲对她图谋不轨!
他太了解范氏之人的狠毒了!
就算是娘娘信任他,知道他不会那么做!
可为了公主的名声,还是会一样砍了他!
即便他劳苦功高,为范氏做牛做马!
……
所以,他才跟着她来了这里!
但如今看来,是他错了!
……
看着第五寻冰冷如寒霜的眸子,赵兼强按住心中的不安,拱手施礼道,“是本统领疏忽了。还请昌宁侯莫要动怒。”
“这样便完了吗?”第五寻冷言道。
赵兼抿着嘴,对着沈清浅又是一礼,“是赵兼之错,口出狂言,还望昌宁侯夫人原谅在下。”
“赵兼你疯了?”萧尚洙不可置信地看向他,眸中满是怒火!
“……”
赵兼充耳不闻。
现在再大的事儿,都不及一件事情重要。
当年的事情如若真的败露了,别说是他!怕是……
“走。”
赵兼大喊,招呼着他手下的禁军准备撤离。
岂料,第五寻折扇一挡,却横在了他面前。
“着什么急?赵副统领。”他勾着唇角笑道,“这皇后娘娘还病重着呢,你这不带我夫人回去,能交得了差吗?”
赵兼满下巴的嘈杂胡子,跟着下颌的咬合抖了好几下,他挤出一丝笑容出来。
“昌宁侯这是何意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第五寻笑道,“只是觉得,你既与公主一起来了,那要走,也得一起走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