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左侧座位上的夜孤痕也没有例外,他手中的酒杯微微收紧,眸底深处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
就在此时,一位身穿赤红色汉服的佳人起身施礼,轻轻垂下眼帘,双颊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娇嫩的红晕:“不敢欺瞒陛下,臣女虽然不问世事,深居简出,但其实,早已对我厉王殿下心仪已久……”
皇上听后,微笑道:“牧姑娘无需拘谨,直言便可。”
牧翩若徐徐地道:“臣女,早已对我厉王殿下情愫暗生。”
说这话时,她神色放松,凝望着夜羽暮的眼眸,嘴角轻轻上扬。
夜羽暮心头微震,但仅仅在那一刹那收敛了眼神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皇上点点头,“难怪厉王不惜当众下跪求朕,也要娶你回去。”
牧翩若假装害羞地低下头,心中的激动却无法抑制,那种感觉既陌生又鲜明。
夜羽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转头看向夜千殇,扬起剑眉反问道:“寒王还想与本王争夺吗?”
“没想到本王竟是比皇兄慢了一步。”夜千殇微眯双眼,悠然道,“早知如此,皇弟就应该早点回京了。”
夜羽暮冷冷瞥了他一眼:“寒王平日里潇洒自在,京城生活恐怕不适合你吧。”
“皇弟此次回京,便多留一些时日吧,年纪不小了,也应该安定下来了。”皇上话中有意无意地带出了责备之意,朝着夜千殇说道。
夜千殇瞥了牧翩若一眼,嗓音带着一丝酸涩:“父皇放心吧,儿臣这就留下,静候皇兄与牧姑娘的婚礼。”
这话落在夜羽暮耳中,却让他感觉意外地舒畅。
牧翩若听完,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。
“既然寒王都已经退让了,朕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赐婚给厉王和牧家的大小姐呢?”皇上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。
这时,一名侍卫呈上了笔墨纸砚。
夜羽暮双膝跪地,感激地说:“感谢父皇。”
回到座位上,容若悄无声息地靠近他,低声问道:“殿下,您为何要娶牧家姑娘,事先都不告诉臣妾一声呢?”
“本王一时兴起,未来得及告诉你。”夜羽暮的话语冰冷淡漠,似乎并不想过多解释。
“一时兴起?”容若紧紧握住手中的丝帕,刚才牧翩若分明说过她与夜羽暮早已两情相悦……他居然还对她隐瞒此事。
紫竹抓住容若的手,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“殿下,臣妾只是觉得牧姑娘与我很投缘,所以才会过问这件事。”容若故作轻松地回答道。
夜羽暮未曾再回应,目光已然凝注在了对面的牧翩若身上,其眼神深邃如同深渊秘境般与她遥相呼应,仿佛她就是他的世界中心。
容若见此情景,脸色瞬时苍白了几分红润。
她平生未尝见过这位厉王露出如此温情脉脉的神色!
伴随着生辰宴在半个时辰后的结束,殿堂之内众人四散离去,各自准备返回府邸。
牧忠态与众位朝廷重臣被皇上召至御书房商议国事。
在宫宴中并未捞得任何好处,反而遭到众多贵族女子冷嘲热讽的牧语嫣,满腹怒火之下,在巧儿的扶持下提早登上了马车。
“二小姐,大小姐还未离开呢。”车夫有些迟疑地提醒道。
牧语嫣瞪了他一眼,语气不佳地答道:“有爹爹在,姐姐自然会有办法回府,你何必为此担忧?”
“可是……”
巧儿严厉呵斥道:“二小姐的话都不听了?往常白养你了不成?”
车夫抹了抹额头渗出的细汗,赶忙为牧语嫣放下马蹬。
此时,牧翩若刚刚迈出宫殿大门,便远远望见了这一幕场景,当下便将牧语嫣的心思揣摩得八九不离十,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。
不经意间瞥见一双镶着暗黑符纹的靴子。
“寒王殿下。”她微微眯起双眸,神色并不友好。
夜千殇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:“本王刚才在大殿之上当众向你求婚,牧姑娘是否还在怪罪本王此举唐突?”
“微臣不敢。”牧翩若轻轻垂下眼帘,“寒王殿下一贯洒脱不羁,反而是微臣太过拘泥于礼数。”
看似恭维的话语,实则暗藏讽刺之意。
夜千殇顿时泄了口气,无奈道:“看来本王的确冒犯了牧姑娘,为了表示歉意,本王愿亲自护送你一程,你觉得如何?”
说着,他抬起眼朝宫门外即将启程的将军府马车望去,显然已料定此刻的牧翩若短时间内难以回到牧府。
牧翩若微皱黛眉,摇头道:“寒王殿下,此举不合礼法。”
然而夜千殇却突然逼近一步,戏谑地问:“在牧姑娘心中,本王竟然是一个遵循规矩之人吗?”
牧翩若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惊,幸好及时抓住了凌若的手才站稳身形。
她脸色愈发冰冷:“此处人多眼杂,殿下还是请勿再靠近为好。”
“我……”夜千殇拧紧眉头,正欲开口辩解。
忽感肩头被人拍了一下,一位身穿玄色华服的身影出现在他背后。
“不知寒王有何打算,对我这位王妃做何举止?”夜羽暮目光深邃,声音冷冽。
夜千殇回首一望,不禁微笑道:“原来皇兄在此,难怪牧姑娘不愿接受本王的好意相送。”
他倒也懂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。
牧翩若收起眼底的复杂情绪,心中涌出一丝无奈。
夜羽暮深望着牧翩若,语气郑重地说:“往后便不要再以姑娘称呼了,应当尊称一声皇嫂。”
听到这话,牧翩若的脸颊不禁浮现出一抹红晕。
而夜千殇对此却毫不在意:“皇兄不必焦急,本王刚才在大殿之上所言并非戏言。”
“哦?”夜羽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。
刹那间,两兄弟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。
夜羽暮率先收回目光,转向牧翩若:“厉王府与将军府恰好同路,本王便送你一程吧。”
“多谢殿下。”牧翩若微微欠身行礼。
夜千殇眼眶瞬间泛红,低头向身边的侍从询问:“本王真不及皇兄么?”
侍从颤抖着回答:“殿下,实在是牧姑娘高攀不上您啊。”
“罢了,回府。”夜千殇愤然下令。
牧翩若提起裙摆,随着夜羽暮身后登上马车。
这一切都被远处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收入眼底。
马车内的牧翩若接过夜羽暮递来的黑色披风,披风上绣满了神秘的灵符,让她不由得微微皱眉,流露出困惑之色。
夜羽暮低下头看向她,淡淡地道:“成为厉王妃之后,照料本王的日常生活琐事将会成为你的职责之一,先提前适应一下吧。”
牧翩若听闻此言,接过披风仔细观察一番,将其折叠得整整齐齐。